“两个不识时务的笨蛋,既然人家请你来,肯定是有把握让你们就范,温言细语你们不听,那就等着人家捏拿吧。”藏身在暗处的某人喃喃自语道,又仔细留意聆听起来,以证实自己没有猜测错误。
“那寿宁侯的意思也是如此了?”张信问道,心却暗暗叹气起来,看来自己猜测的没有错,两人果然没有这么容易听话。
“张侍读,我们真是有心无力啊。”张鹤龄叹气说道,似乎非常为难,如果不是看在张信是皇帝亲信的份上,自己早就拂袖而去了,哪里还说这么多废话。
“唉,其实在下给过两位侯爷机会的,只是两位侯爷却没有珍惜。”张信跟着叹气起来,为什么天下明白人这么少,自作聪明的人那么多,非要让自己做恶人。
“张侍读这话是什么意思?”张鹤龄警惕说道,该不会是门外有埋伏吧,这里可是郭勋的府邸啊,他应该不敢乱来吧。
“刚才建昌侯那话,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凭两位侯爷的身份与财富,确实是不用在乎皇上的赏赐。”张信微笑起来,从怀里掏出几页纸,轻轻念道:“永清县义河庄田一处一千二百顷,宝坻县把门庄田一处八百一十七顷,老鸦口庄田一处二千四百八十一顷……。”
“顺天府内共计庄田三十八处一万一千七百余顷,而在内府中记载两位侯爷的庄田才二十四处,共三千八百八十余顷,听说泰州光孝寺属于两位侯爷名下的庄田也不少啊。”
“京城外面的就这些,听闻两位侯爷在京城中的店铺作坊也不少,两位侯爷心里清楚即可,在下就不一一点明了,只不过在下不时听闻,两位侯爷手下家仆,似乎不怎么守规矩,与几宗命案有所牵连,却不知道是否真有此事?”
“张侍读,没有证据,这话可不能乱说。”张延龄咬牙切齿说道,心中却恐慌起来,这些事情自己明明做得很隐秘,他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在下也是不相信的,也以为是有人见两位侯爷得到太后宠信,所以才会造谣中伤,只是有人却指天立誓保证这绝非虚言,白纸黑字的写得清清楚楚,似乎也不像是伪造污陷两位侯爷的。”张信慢条斯理的把数页纸摊开放到桌子上,让两人看得明白。
张氏兄弟看得非常真切,他们心中十分清楚,这上面记载的都是真的,有些事情他们只是知道有这么回事,而上面有却有详细的经过,这让他们很惊恐,现在的情况与以前御史言官弹劾参奏不同,那些官员只是风闻有这种事情,但却没有真凭实据,所以在太后的保护下他们丝毫不用担心,况且那时在位的是他们的姐夫与外甥,就算有证据也没有人奈他们何,但现在情况却大大不同。
张信现在拿出的是铁证,只要照着这些提示一查,什么事情都水落石出,根本不容两人抵赖,纸上随便哪条罪行,都足以置他们于死地,况且朝廷的百官早看他们不顺眼了,说不定怎么落井下石呢,恐怕连太后也保不住他们啦,想起太后,他们心中燃起希望,“恐怕”而已,说不定还有生机。
“一朝天子一朝臣,两位侯爷,恕我说句不恭敬的话,这天下始终是皇上的,太后或许可保你们一时,但当她老人家百年之后,不知道两位凭什么立足于京城?天下虽大,恐怕也没有两位容身之地。”这话要是传出去让人知道,张信肯定少不了顶上大不敬之罪的帽子,严重的话抄家灭族也有可能。
藏身暗处的某人深以为然,张氏兄弟是什么样的货色他心中非常清楚,若不是看在他们是太后弟弟的份上,他根本不会与两人来往,免得损害自己的声誉,若是他们失势了,自己肯定第一时间与之划清界限。
“张信,你其言可恨,其心可诛。”张延龄怒喝道。
“彼此而已,若这话传扬出去,在下最多被皇上训斥,或者罢免官职,但是皇上肯定不会亏待于我,若是这些东西让人知道,两位侯爷人缘似乎不怎么好,趁机落井下石的应该不在少数,却不知二位准备如何应对?”张信指着桌案上的几页纸说道,脸上的笑容在张氏兄弟看来,分外惹人讨厌。
虽然证据明摆放在两人面前,但是两人都没有抢去毁坏的意思,两人都不是笨蛋,明白现在主要的不是证明,而是掌握证据的人,就算这几页纸给他们毁了,人家照样可以再派人去取证,况且人家背后还站着一个皇帝。
张延龄表面上虽然瞧不起朱厚熜,但是心中却非常清楚,这天下始终是姓朱的,他们两兄弟都是外人,若是皇帝执意要查办他们两人,恐怕也没有多少人会帮他们求情的,哪怕皇帝真的看在张太后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那以后怎么办?自己的家里还有妻儿,想到那些因为失宠的皇亲国戚受人欺凌的凄惨模样,张氏兄弟开始动摇起来。
“听说两位侯爷平日里喜读诗书,那应该听过春秋战国时触龙说赵太后之典故吧,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而挟重器多也,说的不正是两位侯爷吗?”张信笑道,却再次暗示两人,一旦山陵崩,两人的处境恐怕非常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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