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世界自古就有守岁习俗,驿馆里不乏好赌之人,早就商量着今晚要赌他个昏天黑地,吃饱了饺子立刻就收拾桌面继续推骨牌。
丰隆不再缠着宋阳,凑过去看了一阵,高高兴兴地坐上了桌。这种满是市井气、不停大呼小叫的牌局,对他来说新鲜得紧,玩得挺开心,全没要回宫的意思。
连咬两钱的喜气也果然不假,丰隆手气了得,就属他赢得多……小气皇帝眉花眼笑。
直到快三更时分,皇帝才起身告辞,满意回宫,堂堂一国之君,走的时候不忘吩咐手下:把赢下的银子替我收好。
虽然已经深夜,但京城中还残存着几分破岁时的热闹,偶尔会有些少年恶作剧似的挑起一挂爆竹,砸碎深夜安宁,丰隆步履轻松,心情很不错,一边走着一边问李公公:“宋阳和我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吧,怎么看?”
“能从九州脱颖而出,来到京师的贤才,个个都有真才实学,这个宋阳也不例外。”李公公的话没有一点味道。
“那你觉得,他到底是燕人还是南理人?”
“这要看他的强国之策了…若他说的真有道理,便证明了对南理的忠心。”李公公生怕自己总是打太极,会被主子责怪,说完后立刻岔开了话题:“万岁好像对这个小子看重的很。”丰隆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转而说起今晚的牌局,李公公立刻追着皇帝的话恭维个不停,最后又凑趣道:“奴才一直从旁边算着,您今晚拿到的最多牌就是地杠,万岁爷可知,这副牌还有另外一个说法,真正大吉啊!”
丰隆兴致勃勃:“什么说法?”
李公公摇头晃脑:“这牌象唤作:地振高岗……”刚说到这里,遽然,整座地面毫无征兆地晃动起来!震动来得突兀,侍卫立刻抢上,把皇帝护在了中央,但稍显古怪的是,三个侍卫中只有两个人簇拥过来,另外一个身形消瘦的年轻卫士只是站在了原地,似乎他能察觉,这场震动根本没有危险。
李公公的反应也不慢,一惊之下立刻尖声提醒:“是地震!”
的确是地震,不过并不严重,京城震感轻微,地面只是晃了几下就安静下来,破坏不会太大。丰隆帝轻松不再,加快脚步回宫。京城有了震感,说不定远处某地会遭受重灾。李公公伸手打嘴,哭丧着脸对丰隆说:“是奴才嘴臭,该打,求万岁爷责罚。”
丰隆叹了口气,没多说话,忧心忡忡尽显眉宇之间。
突兀地震,不光皇帝,只怕整座朝廷都会忙碌起来,镇西王自然也不例外,原本打算陪着宋阳直到天亮的任小捕也不敢再胡闹,由宋阳护送着,匆匆忙忙返回红波府了。
不过京城的轻微震动,对驿馆中赌性正浓的贤才们并没太大影响,牌局仍旧如火如荼,只有那个自称鬼谷传人的瞎子,远远地坐在一旁,双手掐指口中念念有词,迅速的算个不停。
旁人只顾着桌上的骨牌,谁也不把神叨叨的瞎子放在眼里,但二傻看着他有趣,走过去蹲到他跟前,一言不发老实巴交地等着,直到瞎子算完,二傻才问道:“算出啥了?”
“有人沉冤待雪,有人自告奋勇,有人知恩图报,有人枉为小人……”瞎子摇头晃脑,似吟似唱,自己乐在其中。
---------------------------------------
随后一连几天,驿馆中都太平得很,有关下一轮选拔也没有个确切消息,中选众人无所事事,宋阳也不例外,好在新年之后任小捕每隔一两天就会找机会来探望他,让人开心得很。
镇西王正月初三就离开京师,去西线慰问将士了,所以任小捕在如此‘得闲’。
日子闲散而舒心,一直到初九上午。
承郃郡主任初榕突然上门拜访。
见面之后任初榕也不做寒暄,直言笑道:“我是来看萧琪和驿馆中其他几人,不是专程拜访你的,顺道和你说几句话……上次你拜托我寻找‘蝴蝶蓝’,京中几乎有些名望的医馆、郎中都被我访了一遍,根本就没人听说过这种药。”
宋阳皱眉,情不自禁追问了句:“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味药?”
任初榕摇头:“你是不是记错了。”
宋阳发呆了…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不停变化着,足足愣了快一盏茶的功夫,宋阳终于想通了什么,伸手猛地一拍自己额头,同时口中骂了句:“糊涂东西!”
如果蝴蝶蓝真的是一味传经、在方的药材,就算冷门,至少也会有人听说过,可偌大的凤凰城,数不清的大夫郎中,竟无一人知晓此物。
只存两种可能:一是此物不存于典籍,是尤太医发现过这味药材,也只有尤离知道它的功用效果;又或者‘蝴蝶蓝’是个代称,指的是另一位药,即便如此,也是只有尤太医自己给它起的绰号,旁人并不知晓。
但知道‘蝴蝶蓝’的人还有一个:大宗师陈返。
想到此,事情也就豁然开朗。那道方子是夹在尤离的医书中的,宋阳无意中翻出、看过,由此记住了蝴蝶蓝,他也先入为主,把药方当成了前人传世的古方;却未曾想过,这张方子还有可能是尤太医自己研创出来的。
本章尚未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