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果然跟王鑫预感的一样,老湘军的进攻不但在东门惨遭失败,在其余三个方向的进攻也均遭到了惨败!
赵江南成功地发动了新余城里的民众,以土地和粮食换取了这些憨厚的穷苦百姓的完全信任,将他们和护国军的命运紧紧地捆在了一起!为了捍卫自己的切身利益,数万新余百姓在赵江南的组织下走上了城头,以简陋的武器顽强地和湘军展开了殊死搏杀。
在武装民兵潮水般的阻挡下,湘军的进攻很快便败下阵来。
打到傍晚时分,王鑫不得不接受失败的现实,第一次进攻新余算是彻底失败了!除掉损失了将近两千精锐之外,他什么也没有捞到!巨大的反差深深地刺痛了王鑫,他怎么也不想不通,先后投入四千精锐湘军,却居然攻不破仅仅只有一千人把守的新余!
不但没有攻下新余,自己反而损兵折将,折损了将近两千兵马,仗打到这个份上,王鑫也算是栽到姥姥家了。
“大帅,怎么办?”部将张灵武焦急地询问王鑫,“如果要继续进攻,必须从东线抽调兵力了。”
“不可。”王鑫断然摇头道,“东线负责防御护国军的两个主力团,绝不可妄动。”
“大帅,不如我们撤吧。”张灵武突然提议道,“就算攻进新余,杀了秦汉又怎样?大帅还打算向曾大帅领赏吗?既然已经决定要单干,又何必在这里白白消耗宝贵的兵力?这不是替人作嫁衣裳吗?”
“你懂什么!”王鑫厉声骂道,“不干掉秦汉,你以为我们能在湖南立住脚吗?做梦吧你!”
“大帅,战又不战,退又不退,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
王鑫左思右想、毫无所得,只得叹气道:“先从东线调回一千人,重新组织包围圈,还是将新余围起来,攻城的事慢慢再想。”
“大帅不可。”张灵武反对道,“时间不等人哪,一旦护国军解决了樟树的曾国荃所部,然后回师来袭,我军将陷于万劫不复之境!还有,大帅莫要忘了,护国军里还有一个独立骑兵团,可到现在为止却像蒸发了一样,影子都没见,说不定这个骑兵团已经赶来新余了。”
“不可能。”王鑫断然道,“曾国荃在樟树足有一万装备精良的精锐,护国军虽然集结了六个主力团,但真正用于进攻的只有四个团,从兵力上分析,两军是不相上下,护国军断无可能在短时间里攻下樟树!不过,你说的独立骑兵团,倒是个问题……”
张灵武急道:“是啊,一旦护国军的骑兵团纠缠上来,我们怕是跑也跑不掉啊。”
王鑫眸子一阵乱转,忽然道:“如果这个骑兵团能够出现,今天早出现了!既然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必然也是陷于混战难以抽身了,你不必多虑,就按本帅说的去做。”
张灵武只得领命而去,临出帅营的时候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心忖王鑫这厮生性多疑却又刚愎自用,老湘军只怕覆灭无日了!可怜罗帅辛苦创立的精兵,就要这样毁在王鑫这混蛋的手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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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报源源不断地从前线送进了吉水湘军大营。
听到最后军报,曾国藩日见衰老瘦弱的身躯猛地一颤,提在手里的毛笔顿时落在桌案上,顷刻间便在洁白的纸张上染出了一团乌云,就像现在曾国藩的心情一样,乌黑而又沉重,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你……说什么?”
曾国藩小心地看着罗泽南,希望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或者是罗泽南这老东西慌里慌张,传错了话。怎么可能?九弟统帅五万大军,坐镇南昌,怎么可能在樟树被护国军生擒呢!谣言,这一定是敌人恶毒的谣言,是用来动摇湘军的军心的。
罗泽南有些同情地看着曾国藩,曾国藩的心情他可以理解,但罗泽南更清楚,这绝非谣言,而是事实!曾国荃确实是被护国军生擒活捉了,还有湘军悍将鲍超战死,这已经得到了从前线败逃回来的残军的证实,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大帅,鲍超将军阵亡,九帅被擒已经是事实了!樟树一丢,最精锐的一万精兵被全歼,湘军全线被动,赣江这条生命线已经被护国军从中截为两断,陷于首尾难存的困境。”罗泽南道,“以卑职浅见,再不策动云贵总督褚克昌和广西督军刘松山出兵,江西怕是……”
大营里的所有湘军将领和幕僚闻言尽皆色变,罗泽南虽然没有说出下文,但谁都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曾国藩的神色顷刻间便阴沉了下来,就像六月里的雷雨天,阴得让人心惊,黑得让人胆战。
以沈葆桢为首的赣系将领便纷纷鼓噪起来,樟树既然已经沦陷,北上增援的计划自然作废,再和护国军在吉水打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便急切要求先撤回吉安休整,从长计议和护国军的生死大战。
曾国藩颓然竣坐回大椅里,整个人仿佛在一霎间苍老了十岁,显出老人迟暮的晚景来,半晌才轻声道:“全军先撤回吉安,派人火速知会褚克昌和刘松山,说服两人出兵合攻湖广,进击秦汉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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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曾国藩决定策动褚克昌和刘松山合攻湖广之时,新余战役也进入尾声。
由于王鑫的刚愎自用,不听从部将张灵武的建议,最终错失了撤退转移的良机,在樟树战役一结束,张大河的十二团和郑建国的十一团便星夜西返,协同孙子良的独立骑兵团,将王鑫的老湘军主力合围在新余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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