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琰已然看到自己的父亲就坐在那些秩比二千石的官员中间,听到了这话,老爹不由得扬起了眉头,双目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微微颔首,一副很武林大掌门的气势与派头,那意思很明了,自己这个当儿子的上,他老人家还不屑冲小辈出手。
不过窦琰还未开口,原本满脸疑惑的窦太后不悦地微皱了皱眉头:“来人,将那木箱子打开,将我那侄孙的寿礼拿得近些,让老身看看。”
听到了这话,立即有宦官打开了那个巨大的木箱子,从那木箱子里边吃力地扛出了一架木制犁,还有好几样的农具。甚至于还有一架造型独特,长度大概也就与那曲辕犁相仿的车架,在在场人士吃惊的目光中,抬到了阶下。
汉景帝看到了那架造型独特的曲辕犁,不由得轻咦了一声,然后低下了头凑到了窦老太后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窦老太后的眉头微微一扬,温言道:“琰儿,你所献上的那些物件与如今百姓所用似乎有些不同?”
“正是,这些都是琰根据我大汉的农人所用的农具进行改良而得,例如这曲辕犁,不仅仅要比直辕犁轻便许多,单牛便可驭使,一架曲辕犁,只需一人扶犁,一牛牵引,日可耕旱地而且还能调结入土的深浅,并能自动将翻起的泥土推开……”窦琰朗声答道。
听到了这话,厅堂之内的百官勋贵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全都目露惊骇之色,这些人当中大部份都没有接触过田地,但仍旧有不少的官员接触过农事,对于农事也是需要有一些了解的,毕竟每年连皇帝都要亲自下犁以表示春耕开始。
直辕犁不仅仅沉重粗笨,转向困难,并且需要的人力和牛力都要远超这种曲辕犁,但是大汉耕牛向来不足,使得很多的百姓每每耕牛之时,只能全家老小齐上阵去拉犁。
原本觉得窦琰如此做,应该会有什么意想不到惊喜的窦太后也不由得变了脸色。“琰儿,这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琰可以保证。”窦琰恭敬地答道。
“莫非窦公子亲自下过田试验过不成?”那郦皋不顾旁边人的阻拦,忍不住高声喝问道。
“他妈的,老子今天不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你玩臭玩死,老子就不姓窦!”窦琰冷冷一笑,眼珠子一转,似乎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没有。”
听到了这句简单却又直接的答案,郦皋大喜,越众而出,拜于阶下:“太后,陛下,臣请治窦琰欺君之罪。这物升斗小民所用之物,窦琰居然将其作为寿礼献于太后,他既不懂农事,又何以能改良农具,分明就是意欲哗众取宠,有欺君犯上之过。”
听到了这话,汉景帝的脸色也不由得有些不太好看,眯起了眼睛打量起了跪于阶下的窦琰,手指在那膝上轻轻地叩击着,目光闪动不停。
而坐于那阶下的信阳公主有些紧张地握起了粉拳,几欲开口,可是看到了身边的小刘彻之后,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忍住了冲动。而坐于窦太后另一侧的长公主仍旧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颇有些疑惑地打量着窦琰。
“是吗?”窦老太后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敛去,声音有些冷。
“太后,臣有一言。”这个时候,已经憋不住了的窦少君终于跳了出来。看到这位窦太后的亲弟弟居然会站出来,那脸上的得意之色刚刚泛起的郦皋不由得有些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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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君,你先等等。”窦太后抬手示意窦少君之后,目光落在了阶下窦琰的身上。“琰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侄孙虽未下过田,不过,却有农人试用过侄孙所改良的农具数日,并且,侄孙之所以能改良成功,说来,还得了叔公章武侯的无私点拔,不然,侄孙岂能短短一月不到,就能试制出来?”
“哦?少君,琰儿所言,可是实情?”窦太后又转头向窦少君询问道。
“正是,不过,琰儿改良农具之时,臣只不过是随便说了几句而已,哪有什么功劳。”窦少君嘴咧着,有心想要应下,却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这么大个功劳摆在跟前,不接下,心里边着实痒得厉害,只好含糊地答了这么一句,不过转过脸望向窦琰的目光之中又多了几丝欣慰。
“另外,臣弟在王孙府中,的确见过农人操作这些改良过的农具,的确如琰儿如言,着实比如今的要轻便快捷不少,省时省力……”窦少君侃侃而言的声音在殿内回荡着,越发地衬得那跪坐在后方不远处的郦皋孤立无援。
郦皋此刻脸上血色全无,哆嗦着嘴皮子,目光呆滞地望着着那跪坐在阶前的窦琰,还有那位窦少君,怎么也没有想到,窦琰这个家伙如此阴险歹毒。直到最后一刻,才利用窦少君这位窦太后的亲弟弟来揭开迷底。
原本显得面色不愉的汉景帝也不由得面露讶色,甚至亲自走了下来,站在那些摆放在阶下的农具前。窦少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唾沫横飞地指着那几件改良过的农具解释起了用途和优越性来。
那些小农具虽然也有其优越性,不过最让汉景帝在意的还是那架曲辕犁。在那窦少君拍胸脯的担保之下,汉景帝把目光转到了另一件大家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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