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七牵着两头壮硕的耕牛和一匹健壮的挽马,出现在张家里的阡陌道上时,整个小山村顿时轰然一声炸了开来。
“东家又买回了两头耕牛和一匹马!”一个老汉惊呼道。
“……明年俺们耕田就轻松许多了……”一个正在晾晒着收获的粟米的佃户欣喜的说着。
张恒见到高老七牵着牛马回来,让他去将牛马牵进牲口棚中,然后吩咐道:“这几日,老七你要好生喂养这几头耕牛、挽马,过些日子,我要用它们耕地翻田!”
空间里种植的小麦,已经可以收获了,张恒自己估算,这次应当能收获两石多小麦种。
汉制,一石四钧,一钧三十斤。
这些小麦种算下来差不多就是二百六七十斤的样子,换算成后世的公制也有几十公斤,足够播种六七顷冬小麦之需了。
“东家,你是想要种麦子?”高老七只在瞬息之间就反应了过来了。
过往的时候,关中也不是没有大户人家种过冬小麦。希望借此多产粮食。
可惜,每一亩种了冬小麦的土地,第二年的粟米产量都低的令人发指。
麦子产量虽然比粟米高不少。
但麦价比豆子还贱,关中人都不喜食,大都是拿来喂养牲口。所以两三石麦子卖出的价钱,甚至还不如一石粟米。
“东家,请三思啊!”高老七劝说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高老七觉得,自己必须要劝谏主家。
“确实是要种麦子!”张恒看着高老七一脸恳切的样子,心中也颇为感动,总算没白费心思,这个高老七应是已经真正把自己当成了主公。
张恒拍拍高老七的肩膀,道:“老七你不必担心,我心中早已有数!”
“这两日,你先好生照料这些牲畜。我已有谋算,种植小麦,绝对不会影响来年的春播!”张恒自信满满的道。
“还请东家明示!”高老七犹不放心的问道,他知道,一旦春播受到影响,东家或许承受得起那些损失,但佃户们却要面临灭顶之灾了。
张恒想了想,这些事情,反正就是要高老七去做的,现在告诉他也无妨。
便说道:“我已有补充地力之法!”
“这两日,便会有南陵县城中倒夜壶的男丁,将南陵县城里的人畜粪便运来,到时候老七你让他们将那些粪便都倒进家中的田地里!”
“另外,村中各家各户的粪便,以及蚯蚓坑中废弃的土壤,老七你组织一下人手,让他们把这些东西,都倒进自家田地里!”
张恒想了想,又补充道:“到时候老七,你看着点,别让粪便都倒在一个地方,要控制一个量,大概每亩地里倒上一石左右的粪水,就应该足够了!”
张恒知道,肥料也不能放太多,土地有一个承受的极限,过了那个极限,土地的酸碱值就会产生变化,到时候非但不能起到增产的作用,反而会导致减产。
这底肥,一亩一石粪水就应该差不多了。
为了让南陵县城中倒夜壶的人,心甘情愿的把每日县城中产生的人畜粪便运来张家里,张恒可是下了血本,用每石五钱的价格跟他们收购的。
为此,张恒可还是拜托了县尉王城——不托王城,张恒还真没办法联系到那些昼伏夜出的人。
“粪便那种脏污之物,竟能肥地?”高老七只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可以了!”张恒自信满满的说。
见东家如此自信,高老七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以往东家做的事情,每一项开始看似不合理,甚至不可思议,但最终都如东家所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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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几辆粪车就被几个男子,从南陵县城推着来到了张家里。
粪车里的臭味,吓得一些正在田间地头里玩耍的孩子急忙跑回家中。
早得了张恒指使的高老七,带着钱,上去,指挥这些男子将粪水都倒进农田之中,看得村中的佃户人家都吃惊不已。
“老七管事这是要干什么?”一个汉子跟自己的婆娘牢骚着说:“将这些脏水都倒进了田里……来年我们可还要耕种的!”
“不行!俺得去跟东家说说!”汉子想着,就走出家门口,朝着张恒家走去。
几乎每一个见到此情此景的人都跟他有一样的想法。
在此时的农民看来,往地里倒粪水,可还从来没见到过,这粪水污染了土地,明年春播可怎么办?
只要一想到,明年播种的时候,自己的手就要跟土里的那些粪便打交道,大家就感觉心里像钻进了一条毛毛虫一样恶心。
不多时,就有十几个汉子,出现在了张恒家的门外。
张恒听到声响,出门一看,大概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东家,为何在地里倒那些脏污之物……”这些人一见到张恒就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张恒见了叹了口气,他原本已经预料到村民们会有所反应,但没想到反应竟是如此的强烈。
心中想着,张恒挥了挥手,本来还嘈杂的议论声就立刻安静了下去,张恒如今在村民们心目中的地位,几乎都快超越了官府了。
无论是将小鸡小鸭的发放给佃户们喂养,抑或是承诺租借耕牛,还是发现煤炭,教会大家烧煤做饭。
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日结月累下来。
威望跟气势,就这么形成了。
如今没有一个人,敢不听张恒的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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