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以渺身承至尊,兢兢焉不敢有怠,五十年来,夙兴夜寐,以非常之功待非常之士,以继太宗宗庙,先帝伟业。朕即不敏,常畏过行,恐羞太宗、先帝之遗德……上帝博临,太宗显圣,赐朕弘休,其赦天下罪人,赐南陵、灞陵民爵一级,毋出明年租税,诏有司置以昭德之舞,以祭太宗陵寝!”
“吾皇万岁!”诏书宣读完毕,南陵县的所有百姓大声吼了出来。
皇帝得没得祥瑞,老百姓们不管。
但是,这个明年免租税却是实实在在的好处,更何况还有一级爵位可拿!
特别是那些无爵的黔首更是欣喜若狂。
黔首,是汉室地位仅次于奴隶赘婿,地位比商人还不如,历来大凡是朝廷要修城墙,修长城,类似这样的苦役,都是黔首上去撑着的。
苦役,死人是经常有的事情。
要是碰上赶工期,服役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而有了爵位以后,像修长城、城墙这样的苦役就不需要服了,顶多只需要服更役——也就是向边郡输送粮食。
高老七更是满脸激动,全身都在幸福的发抖,一把搂住身边的秋菊,怎么也不愿意放手。
诏书上说的很清楚,天子大赦天下罪人,他以前的罪行,除却几桩影响实在太坏的之外,其他的全部一笔勾销了。
就是那些还在身上的罪名,按照惯例,顺降一等,虽然还是死罪,但却可以出钱赎罪了。
“以前的朱安世已死!”高老七在心中想着:“现在俺就是高老七!”
高老七没有那么傻,会主动跑去官府自首。
朝廷都大赦天下了,按照惯例,关于他的许多资料都会自动从廷尉府的档案里消失,除非他再犯下新的罪行,否则,没有一个当官的会继续穷追猛打了。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当官的,高老七最是清楚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他们的特征,就算是以前他被官府追的跟耗子一样的时候,许多时候,地方官明知道他高老七就在自己的治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最怕的就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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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建章宫宫禁解除,长安戒严解除。
天子刘彻诏令大鸿胪商丘成持节出长安,迎接归来的汉使苏武等人。
虽然说,刘彻在昨天颁布天下的诏书中没有提及是因为苏武的缘故,他所获得了【祥瑞】。
但刘彻却是很清楚的,所以,对于苏武,他现在是格外的有好感。
“等苏子卿回来,太仆就是他的!”刘彻对跟在自己身边的驸马都尉金日磾道:“翁叔你记下来,让兰台拟好诏书!”
“诺!”金日磾点点头。
金日磾是一个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人,属于那种半天也没个声息的人。
但是,刘彻对金日磾的信任,却是连霍光都比不上的。
原因很简单,其他任何人都有理由欺骗他,但金日磾不会,其他人都有可能结党谋私金日磾不会。
金日磾的忠诚,是经过血的考验的。
能为了忠诚,亲手杀死自己亲生儿子的人,刘彻没理由怀疑。
因此,这些年来,实际上刘彻自己的安全保卫工作,一直都是金日磾在负责,像羽林卫和北军八校尉的实际指挥权,就在金日磾手中。
“准备一下,卿与吾去一趟南陵,看看太宗显圣,上帝所赐之荷花!”刘彻对金日磾吩咐道。
“另外,等苏武回来,朕还要去太宗、孝景陵前祭拜!”刘彻说着。
当初高祖刘邦就说过【富贵不归乡,如锦衣夜行】。
在老刘家的天子们的骨髓里,始终隐藏着一种闷骚的装逼性格。
若遇到了什么喜事,他们不炫耀一下,就会浑身难受。冬天荷花开放,如此顶级的祥瑞,差不多能跟凤皇鸣叫相媲美了。
若刘彻能忍住,不去太宗,孝景陵寝之前炫耀一番,那刘彻就不是刘彻了。
“诺!”金日磾点点头,天子要去灞陵和阳陵祭拜,这是大事。
阳陵还好,程序可以简化。
但灞陵不同,灞陵里躺着太宗和窦太后,且太宗孝文皇帝当年驾崩之后,先帝可是为其编了一套昭德之舞,以配享宗庙的。
天子去灞陵祭拜,这昭德之舞就必须排练好。
到时候,要献于太宗陵前的。
“陛下,天下诸侯是否也要?”金日磾请示道。
“恩,那是自然!”刘彻点点头:“如此祥瑞显现,天下诸侯当然要恭祭太宗庙!”
同时刘彻心中也很是羡慕。
自古以来,就只有拥有庙号的皇帝,才能在天下的诸侯国中也拥有庙堂,享受天下诸侯四时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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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恒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穿上了一套崭新的儒袍,还去把在家自习的张瑜也叫到自己家中来读书。
“对,就这样摆放!”张恒指挥着高老七,将院子里杂七杂八的东西,摆弄好。
之所以,如此慎重,是因为张恒知道,刘彻很可能要再次来到了。
上次,刘彻来张家里,张恒是不知情,幸亏那一次他运气好,正好拍上了刘彻的马屁。
在后世多年混迹的经验,告诉张恒,多拍马屁,有益身心健康。
这次,既然猜到了刘彻很可能要再次造访。
张恒当然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了,将自己的优点全面展示出来,尽量让刘彻对他的感官更好一些。
如此一来,张恒就算拿到了一张王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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