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野平被追得急了,带着部队调头找薛冲决战。薛冲这边放一阵排枪调头就撤。他带的有五六百手下,一人放一枪就是五六百支枪同时发射。五六百发子弹,就算命中率只有百分之一,也得有五六个鬼子被打中。
手下有人中弹,中野平率领人马就要追上去厮杀。后面麦仓俊三郎劝他,“算了吧,你还是赶紧回司令部救援吧。这都是薛冲的诡计。中野君,你可不要被气的失去理智哟。”
中野平听了麦仓大佐的劝告,不管薛冲如何挑衅,他一概不理,只管一路往下撤。等他撤到司令部的时候,祁老肥已经打完收工了。
望着一片狼藉的司令部,中野平是欲哭无泪。所有的文件全没了,电台被砸成了一堆零件,电话没了话筒和摇把。原本在墙上挂的那面武运长久的军旗,也被扔到了地下,上面落满了黑乎乎的脚印子,旗子还被烧掉了一半。
中野平差点儿没被气疯了。他挨个儿房间冲进去,每进一个房间都要发出一声惊叫或者是怒吼。
终于,等他把所有的房间都进了一遍,中野平瘫坐到了地下。他手里拿着半张烧毁的照片。这是他和妻子结婚时候的合影,没当想家的时候他就拿出来看看。
至于现在,他老婆剩了半边脸,他自己只留下了半条手臂。
“中野君,振作起来吧。战争,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不过最终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大日本帝国的!为了圣战,个人就算付出再多牺牲,也是……”
麦仓俊三郎的大道理刚讲到一半,外面忽然来一阵巨大的喧哗声。把两个人吓一跳,中野平噌就蹦了起来。两个人刚走出房间就有警卫跑步过来报告,说是有大批不明武装分子,正在围攻司令部!
麦仓俊三郎和中野平俩人点齐了人马到外面一看,就见司令部的前后左右,远的近的,巷子口、屋顶上,影影绰绰,到处都是人影!枪声,铺天盖地,已经听不出到底有多少敌人、有多少只枪了。
俩人对视一眼,脸色全变了。
“中野君,看样子应县是要失守了。你带着剩下的人跟我回大同吧。大同有我的联队主力。我们回大同带上第十一联队的皇军勇士,再杀回应县!”
“多谢大佐您的关照,我这就跟您回大同!我们走!”
现在想走,已经晚了!四个城门,全都被我方人员控制了。老杨带领不足百名侦查员,连夺四门!老杨虽然问过薛冲是不是要围三厥一,但其实从内心深处来讲,他还是不太喜欢围三厥一,他喜欢把鬼子一个不剩的全干掉!
守城门的鬼子就全死了。老杨一个也没留,所有的日军全被他杀了。麦仓俊三郎和中野平的生路被断了,这两个恶贯满盈的侵略者,注定要命丧在应县。
薛冲正调动一支支队伍,围攻日军司令部。五千部队已经有将近四千进了应县,剩下的都在火车上。
小孬、小四、白氏双雄、陈万成、肖金雕、半截刀、杨五羊,众将齐集。薛冲命令,小孬小四率领部队去城门协助老杨守城门;白氏双雄、肖金雕等绿林出身的将领各率部下,围攻日军司令部!
枪炮声响彻了天地、喊杀声震耳欲聋。豪杰们从四面八方,向日军发起了进攻。
麦仓俊三郎和中野平杀出司令部的时候,挡在面前的正是以肖金雕为首的绿林豪杰队伍。
肖金雕一看鬼子出来了,当时就来了精神头,他带着一千多绿林联军从正面就迎了上去。一千多绿林豪杰,对一百多鬼子兵,双方兵力十比一!
绿林人像涨潮的河水一样就漫过去了。
日军大反常态,无数的机枪、步枪、掷弹筒一起发射,子弹炮弹像雨点一样打过来。绿林联军来得快,去得也快。哗的一声退下去,肖金雕拦都拦不住。
另外,这些绿林人大多都是后加入的,很多都不是肖金雕的手下。他命令这些人上去打仗可以,人家要撤,他就很难拦得住了。
肖金雕高喊:“不许撤,顶上去!”没人听他的,这些人该跑还跑、该撤还撤。肖金雕拿出枪,啪啪几枪,打死了几个跑得快的。
有人不乐意了,“肖金雕,你干什么?你为什么开枪打我的人?”
肖金雕狞笑一声:“嘿嘿,为什么?不听命令擅自逃跑,按军令该杀!都给我回去!”
“马的,姓肖的,日本人枪炮那么猛,你怎么不上去?让我的人上去送死?你想都别想。弟兄们,跟我走,我看谁还敢拦着!”
“谁敢拦?小青龙,别以为会耍大刀就没人治得了你。这是在打仗,不是江湖仇杀!把机枪给我架上!没有薛司令的命令,谁敢私自撤退,一律枪毙!给我回去!”
小青龙骂了一句,只好率领手下转身又杀了回去。回去是回去了,但是他们刚才就挡不住日军,现在更挡不住了。
日军用机枪开路,掷弹筒专门干掉我军的火力点。日军人少,目标也小。就像一把尖刀一样,硬生生从绿林联军当中,割开一条口子冲了出去!
薛冲带人赶到的时候,正看见鬼子杀出重围,往城门方向去了。薛冲顾不得多想,指挥部队随后掩杀,到城门跟前,把鬼子给堵住了。
如果只有老杨和他的侦察兵,还真难挡住这帮不顾一切想要活命的鬼子。但是现在城门部队的力量加强了。除了侦察兵之外,薛冲还给这里补充了一批生力军。
倪二狗和王嘎在东城门,鬼子一头撞过来,正好和他二人的部队撞到了一起。面对日军疯狂的进攻,王嘎和倪二狗都拼了命了。俩人率领部队死死挡住日军的出路。
就这么一耽误的功夫,薛冲带着大部队就到了。过来就把鬼子团团围到了中间。想跑,这回门都没有,他们连城门都靠近不了,就更别提出城了。
麦仓俊三郎也从战马上下来了,他的战马已经被打死了。
“大佐阁下,阁下!”
麦仓俊三郎顺声音一看,是他的警卫山口次郎,陪他从马家院子逃出来的唯一一名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