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三,汴京东城一带的行人明显要比平时多上许多,尤其是在天汉州桥一带,更是多有人聚集,而大家的注意力则全投在了流芳居酒楼上头。
这十来天的时间里,京城里许多人都在猜想讨论这流芳居到底要做些什么出来,眼见到了正日子,只要是得闲之人都会跑过来一看究竟,看看这家已经关门一月有余的酒楼能弄出个什么花样来。
其实不光是一般的酒客百姓,就是周围酒店中的掌柜店主,此时也都翘首望向这边,心里委实犯着嘀咕,还带了一丝莫名的紧张。
在众人的等待中,时间终于来到了巳时,只见御街尽头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的锣鼓声,大家循声望去,便瞧见了有一队鼓手正自边敲边舞而来,直行到流芳居前才停下步子,随即敲起了一段更加欢庆的曲调来,这一来自然吸引了更多人汇聚于此。
又过了有顿饭工夫,这些鼓手方才停下曲子,随即那已经关闭了四十来日的流芳居大门便缓缓地打了开来,向簇拥在门前的一众人等展露出了自己内中的真貌。
众人见状都好奇地往前挤着向内眺望,多少人都踮起了脚尖,擦碰着想再往前看得真切些。而靠在前头的一些人随即就都发出了一阵惊怪的叹声:“那是什么?是灶台吗?怎么灶台被他们搬到了前头来了?”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流芳居内的情况已完全呈现。只见一楼大厅内的酒桌椅凳已然往后挪了好大一截,而大门前原先用来摆放柜台的位置居然被一排七八个炉灶给顶替了,上头还摆了一口口的铁锅,里头正自咕嘟嘟地烧煮着什么东西。
“我说这流芳居为何会在前头加盖了一根烟囱呢,原来居然把灶台都给搬到前面了,可他们这是为的什么?”众人满腹疑惑地不断猜想着,可一时也摸不清其中关窍。
正在这时,吴立已穿了一身喜庆的服饰满脸堆笑地走出门来,团团地向周围众人抱拳行礼后,他才朗声说道:“鄙人吴立多谢各位乡亲父老今日来捧我流芳居重开之场。因有感于各位新老朋友多年来对我流芳居的照顾,这次本店重新开张将以更便宜的价格为各位提供新鲜美味的炒菜,以及从所未见的油炸鸡肉。而且这鸡肉的油炸过程都在各位眼前,足斤足两,童叟无欺!”
随着他这一句话说完,几名一早就候在柜台边上的厨师就已把早准备妥当的鸡肉放进了油锅中。只听得嗤啦连声,一只只整鸡,一块块鸡肉就在油水中翻滚起来,不一会儿裹了面糊和调味料的鸡肉就已变作金黄色,看着实在诱人。
更诱人的,还是这些炸鸡所散发出来的香味儿。这香味儿从店里飘出,很快就传入到了围在店门前的那些行人的鼻子里,勾得他们嘴中都不自觉地生出大量唾液来。
这是他们从未闻到过的奇异香味,更是他们从未见过的鸡肉制作方式。以往的鸡肉只有蒸煮,或是直接拿到火上烧烤,还真没人试过放到油锅里炸。但只看其色泽,闻其香味,就足够让大家跃跃欲试,想要尝尝这等新鲜的鸡肉吃法了。
这时,就有人按捺不住走上前去:“吴掌柜,你家鸡肉怎么个卖法?”
“这位客官还请里面坐,本店鸡肉原价三百文,这次重新开张大酬宾便只要一百五十文。”吴立忙将这名客人往里让去,同时口中解释道。
三百文的鸡价确实要比平时所吃到的鸡肉要高上许多,但这毕竟是极新鲜的炸鸡,何况今日还打了个对折。这位食客想都没想,便点头道:“那就给俺先来上一只尝尝鲜。”
见他进门,自有伙计上前招呼。而当大家看到他们果然是把刚新鲜炸出来的鸡肉装在洁白如玉的盘子里放到这人跟前后,更多人已经忍耐不住,也都纷纷走进酒楼里,跟那位一样先点上一只炸鸡。
东京城里的百姓多是有些个闲钱的,今日来此的又多好奇之辈,所以一见这炸鸡新鲜,便有十几二十人先进来尝起鲜来。其他人则还在外头做着观望,想看看这炸鸡到底滋味儿如何。
与一般人被炸鸡吸引不同,那些同行酒店的掌柜店主最关注的还是吴立的另一句话——这流芳居居然也已经掌握了炒菜秘技,这对他们来说威胁可着实不小哪。
可还没等他们从这震惊中回过神来,店中传出的赞叹声已经再次让他们的心跳为之加快了:“这鸡肉……外酥里嫩,滋味儿鲜美无比,当真是从未吃过的美味佳肴哪!”
不少食客在小心地咬了金黄色的鸡肉细细一品后,便迅速发出了惊叹。随即有人便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起来,看得店外众人更是垂涎欲滴。当下,便又有不少人走进店里,点了炸鸡品尝。
而随着吃鸡的人越来越多,赞赏声,哒吧声就不时从酒楼里往外传,更关键的是那摆在门前已经炸好的鸡肉不断散发着扑鼻的香气,更是勾着众人肚子里的馋虫。
于是乎,只半个时辰后,可以坐上百客人的一层大厅就已被客人坐了个满满当当,就是二层那些雅间里,也都已坐了不下二十桌客人。而除了炸鸡外,这些客人也点了流芳居的酒水,还有其他的菜肴。尤其是当他们得知流芳居如今也有炒菜供应,而且今日的价钱要比樊楼等处要便宜过半后,他们也都好奇地点上了几份尝起了鲜。
当初门可罗雀,不见一个客人的流芳居今日顾客盈门,一个个全都吃得满嘴流油却又赞不绝口。当这一幕清晰地呈现到过往行人的眼中后,更多的人被吸引进来,竟让吴立、伙计和那些大厨们都忙得团团转,连想歇上一歇的机会都找不出来。
门前不远处,特意告假从国子监里跑出来的童沐此时是满脸的欢喜,看着身旁的孙途由衷说道:“三郎,这次我流芳居能有如此变化可全是你的功劳啊。”
是啊,无论是拿出炒菜和炸鸡等新式菜肴,还是之前吸引更多人前来围观的炒作手段,孙途这次确实费了不少的心,现在看着如此成果,他心里也是一阵喜悦与欣慰。不过他面上依然显得冷静从容:“今日毕竟只是个开始,到底流芳居接下来的生意能否好起来,还得再看看哪。”
“这个我却很有信心。”童沐笑着指了指不断进出酒楼的食客:“你看那些吃过酒菜心满意足而去的客人,我想他们今后一定会成为我流芳居的常客。而且我也对你有信心,一定可以使我流芳居比今日更好。”
“哈哈,二哥你实在太抬举我了。”孙途笑着回应了一句,不过看他的神色,确实是一副尽在掌握的笃定模样。
事实证明,孙途的自信果然是有根据的,因为不光是初三重开张这天,在随后的几日里,流芳居的生意不但没有冷淡,反倒又越来越好的趋势。因为不光是之前吃过这里的炸鸡等食物觉着美味的人做了回头客再来,就是那些之前没来的,也因为口耳相传的缘故跑了一尝新鲜。
在接下来半个月的时间里,流芳居从午至夜几乎是天天爆满,除了一般大人外,许多小孩也央了自家父母来此买炸鸡吃。这也自然是在孙途的算计之中了,因为他很清楚,相对而言,对炸鸡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些孩子啊。
这段时日里,每日里流芳居都要卖出去不下两百只炸鸡,这让市场上的鸡价都翻了倍,也让周围许多酒店的生意冷下去了一大截。
直到九月下旬,流芳居的重开酬宾活动结束,情况才稍微缓和了些,但它的名头已然打了出去。此后来这儿的客人就不光是吃炸鸡了,还有来此品尝比樊楼等处更地道炒菜的,顺带着这里的玉壶春等美酒也重新收获了酒客之心。
直到这时,孙途才能说一句,流芳居终于是在自己的手上被盘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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