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不得不稍微地服软:“在下想不出,还请足下赐教。”他擅长文科猜字谜,不擅长解决这种理科问题。
孔明耸耸肩:“先把大象带到一艘大船上,在吃水线处做好标记,然后再把大象带到岸上,接着往船上放石头,等到吃水线抵达那个标记时,说明船上的石头的总重量跟大象一样重了,最后依次地称出所有石头的重量并且加在一起,不就是大象的重量了吗?”
杨赐忍不住击掌喝彩:“果然巧妙!神童!真是神童!文举,恭喜啊!”
孔融虽然满面自豪,但还是十分谦虚地道:“不敢当,不敢当,杨公谬赞了。”
杨修听完孔明公布的答案,他先是眼前一亮,感到恍然大悟,随即满面懊恼并且愈发地不服气,他嘴硬地道:“这只是雕虫小技而已,有何稀奇?孔明,你若真是神童,可否当场吟诗一首?”
孔明无奈地道:“好吧!”他看看旁边的饭案和饭碗,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首唐诗属于五言绝句,源于汉朝乐府小诗,成熟定型于唐朝。在此时,五言绝句已经存在了,但不是文体主流,此时的文体主流是“赋”。
“好诗!”孔明刚吟完,杨赐就再次忍不住击掌喝彩,他评论道,“语言通俗、文字简约,节奏明快、朗朗上口,虽然朴素无华,却贴近现实,蕴意深远、耐人寻味,教导人应当珍惜粮食,不可浪费,好诗,好诗啊!更何况,这首诗是出自一个三岁孩童之口!”他感慨不已。
孔融在旁边也听得瞪大眼,又惊又喜又难以置信地看着孔明。
至于杨修,则在呆呆地看着孔明。
杨赐哈哈一笑:“修儿啊,你现在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以后有机会,再跟孔明好好地学习吧!”他拉过杨修,向孔融、孔明告辞。
接下来的十多天里,孔融、孔明一起紧锣密鼓地为出征讨贼做着准备,孔融已经被卢植拜为虎贲校尉,与宗宝一起统领卢植调拨给孔融的那一百骑兵、五百步卒,孔融为正,宗宝为副。手头有了钱的孔明则慷慨大方地给孔融、典韦、太史慈、武安国、王越置办了齐全的兵器盔甲马匹,他购买了两千多斤上好的镔铁,委托洛阳的名匠巧工给孔融、典韦、太史慈、武安国打造了齐全的铁冑玄甲,给王越打造了一件贴身软甲(王越不要铁冑),然后给典韦打造了一对合重八十斤的双戟、十多支撩戟、一把长腰刀和一面足有半扇门大的铁甲重盾(这面重盾是典韦专门用来保护孔明的),给太史慈打造了一对合重五十斤的双戟、一把短腰刀、一把精良强硬的劲弓,使得两人一下子“鸟枪换炮”,不需要再使用以前的粗制低劣武器了,给武安国打造了一把腰刀,武安国的长柄铁锤没必要再新造,王越不需要新造兵器,给孔融打造了一把汉剑;又给太史慈、武安国、王越、孔融每人都购买了一匹上等骏马,至于典韦,他因为身体太重,一匹马承受不住他的体重,于是,孔明给典韦购买了两匹骏马,做成一辆双驾马车让其乘坐,马车没有车厢,就是一块平板外带上面一个车盖,方便典韦坐在上面时保持视野开阔。顿时,典韦、太史慈、武安国尽皆喜出望外,三人都对孔明感激不已,王越虽然没什么表情和表示,但在内心里显然也对“关爱体恤下属”的孔明产生了少许敬佩之意。
孔明本人自然不需要什么铁冑玄甲,他给自己购买了黑白黄三色的三匹骏马,做成一辆宽大而舒适的三驾马车,并且马车的车厢车盖都覆盖上铁皮,从而增加自己小命的安全系数,防止在战场上会有飞箭流矢击中穿透马车伤到自己。
三月下旬,一切准备就绪的孔融和孔明辞别陈氏、孔囧、孔立、孔麟、孔晨等家人亲人,与典韦、太史慈、武安国、宗宝、王越、兰儿以及那一百骑兵、五百步卒前往卢植设在洛阳城外的中军大营,孔明和兰儿合乘孔明的三驾马车,兰儿受陈氏委托,负责随军照顾孔明的生活起居。整支队伍里另有三十多辆马车,满载着众人所需的粮食、医药、被服、兵器等物。
众军抵达卢植的中军大营后,卢植带着副将即护乌丸中郎将宗员等人亲自出门迎接孔融,双方互相行礼。孔明见卢植虽然头戴铁冑、身披玄甲,但却浑身儒雅文气,确实是文武双全,既是名臣大儒又是名将统帅。另外,卢植已经知道孔明的事,孔融把孔明的事情都告诉他了,否则,孔融没办法解释他出征打仗为什么要把才三岁的小儿子带在身边。卢植对此心中有数。
各军集结到齐后,卢植领着众将举行祭旗仪式,先宣读出征誓词,后宰杀三牲(牛羊猪),继而大军挥师,军旗如云、刀枪似林,飞沙走石、浩浩荡荡。卢植麾下部队共有北军五校(即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营),都是朝廷正规军,合计五万余步骑兵,号称十五万。
孔融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并且为人清廉如水、刚正不阿,因此卢植便派他负责管理大军的钱粮后勤事务,武安国和宗宝作为孔融的部将,自然便负责押运大军的粮秣辎重。
卢植的任务是前往冀州剿灭河北的黄巾军。率军离洛阳后,卢植军出司州,先一路向西,经荆州北部、豫州西北部、兖州西部,再转道向北,大军横渡黄河(黄河在西元前602年和西元11年发生两次改道,此时黄河汇入渤海,与后世差不多),进入冀州。沿途经处,尽是黄巾军猖獗之地,但剿灭这些黄巾军是皇甫嵩和朱儁的责任。
四月初,大军进入位于荆州北部的南阳郡,按照原定计划,大军在南阳郡境内不做停留,只是途经而已,但意外还是在这天中午时发生了。
“报!”一骑飞马急速而来,马上斥候(侦察兵)策马奔至卢植所乘车辇前跳下报告,“黄巾贼将张曼成、赵弘、韩忠、孙仲等聚众十数万,袭杀南阳郡太守褚贡,占据宛城县,贼军四处烧杀劫掠,其中一部正向我军而来!相距不足三十里!”
卢植微微蹙眉,吩咐道:“聚将议事!”
宗员、孔融等将官纷纷策马而来,聚集在卢植车辇周围。
卢植神色严肃地把事情说了一下,问道:“诸位,你们如何看待?”
宗员道:“卢公,陛下命我等前去冀州剿贼,此处之贼属于荆州范畴,应是皇甫嵩、朱儁负责剿灭,与我等没有干系,我等应不与之接触,绕道而走。”
卢植有些怫然不悦地道:“我等既为朝廷大军、堂堂王师,应该见贼杀贼,岂能绕贼而走?”
“卢公所言甚是!”孔融凛然道,“逆贼作乱,祸害天下、荼毒黎民,我等既为朝廷王师,自当剿贼安民、尽忠报国,岂能遇贼不剿?”
宗员反驳道:“文举所言,实为不妥!贼军已得宛城,我军倘若与之交战,贼军必然据城顽抗、坚守不出,我军倘若强行攻城,既耗费兵马钱粮,又延误时间日程,如此,岂非得不偿失?就算将其成功剿之,朝廷也会将功劳归于皇甫嵩或朱儁,反而斥责我等延误剿灭冀州之贼。末将所言,还请卢公三思!”
孔融据理力争:“即便不能攻取宛城、尽灭此贼,也当立即迎战、重创此贼,一则可减轻当地百姓受其荼毒之苦,二则可便于皇甫公、朱公日后尽灭此贼。”
卢植轻轻点头:“文举所言,甚合吾意!即刻出兵,剿灭城外之贼!”
“且慢!”一个稚嫩的童音响起,自然是孔明,“卢公,我有一计,或可歼灭此贼。”
“哦?”卢植十分惊奇地看向孔明,“孔明,你有何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