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幕的鲜卑军骑兵们有的咬牙切齿、怒火中烧,有的悲痛欲绝、嚎啕大哭,还有的面露惶恐惊恐表情。
轲比能脸色铁青:“这个部落差不多有三万人,死了几百人,其余的人呢?还有他们的几十万只羊和上万匹马呢?都去哪里了?”
一名部下小声地道:“肯定是被那些汉人骑兵掳走了。”
“啊……”轲比能实在控制不住心头的极端情绪了,他像疯子般暴怒怨恨至极地仰天长啸,发出凄厉的嗥叫声,“孔明!孔明!你好毒啊!我一定要把你生吞活剥了!我一定要杀了你!”
轲比能真的要发疯发狂了,自从孔明对他展开“游击战”以来,他的损失每天都在增加,隔三差五就有某个部落遭到攻击、遭到洗劫,头目人物被杀,部落的人口和羊马财物被抢光。轲比能深深明白,他的东部鲜卑本就人口稀少、实力有限,自乌拉山之战后,已是元气大伤,十年内恢复不了元气,在这样的大前提下,每个人、每只羊、每匹马都是宝贵的财富,然而,孔明对他完全就是穷追猛打、赶尽杀绝。针对鲜卑人飘忽不定的特点,汉东军采取了“游击掳掠战术”,如此战法,堪称“钝刀子杀人”,虽然一时杀不死人,却让人不断地被割肉流血,长期以往,东部鲜卑早晚败亡覆灭。以前,鲜卑人仗着自己来去如风的机动性优势,不断地袭扰汉地,得手就抢,见势不妙就跑,这一招堪称屡试不爽,成为鲜卑人为之得意不已的“看家法宝”和“杀手锏”,让汉人头痛愤恨却又无可奈何,如今,孔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鲜卑人也尝到了这种痛苦的滋味。此时此刻,鬼知道汉东军的鹰隼骑正在大草原上的哪个地方,鲜卑人想报复都找不到他们,同时又要心惊胆战地防备他们,鬼知道他们又冷不丁地从哪个地方窜出来狠狠地咬一口。
招惹孔明,这是轲比能感到自己这辈子犯下的最大的、最严重的、最愚蠢的错误,因为展开反击的孔明把他“整惨了”。孔明不但财大气粗、实力雄厚,并且高明至极、精明无比,他一眼看破了鲜卑人这种游牧民族的弱点,继而对症下药、有的放矢,把轲比能“往死里整”。纵横塞外大草原的汉东军鹰隼骑绝不是像无头苍蝇那样到处瞎跑、大海捞针,而是效仿当年霍去病使用过的办法,根据水源、河水流向、草场肥美之地进行“精确搜寻”——众所周知,游牧民族既然依靠放牧为生,就算他们到处迁徙、飘忽不定,也是根据水草进行迁徙转移的,如此,就有了规律,就有迹可循了,这就好像鲜卑人跑到汉地境内搜寻汉人,肯定根据平原田亩进行搜寻,而不会跑到深山老林里面去找,并且,鹰隼骑此时的装备、技术、手段要比当年的霍去病高级得多了,有地图、有星图、有指南针、有望远镜、有军犬……搜寻起来自然事半功倍,一旦找到了,套用后世电影《唐伯虎点秋香》里的星爷的话就是:大肆搜掠一番。
汉东军对鲜卑人不但使用“寻水法”进行破坏,还使用“筑城法”进行控制。如果找到一片可以容纳很多人在此生活的水草丰美之地时,当地若有鲜卑人,立刻“被大肆搜掠一番”,当地若无鲜卑人,汉东军就出动民工在此修建一个主城堡、几个辅镇堡和若干个众星拱月地围绕着主城堡、辅镇堡的小屯堡,从而控制这片水草丰美之地,让鲜卑人无法在此放牧生活。这些城堡、镇堡、屯堡虽然普遍不大,大者不过容纳千余人,小者不过容纳百余人,但非常坚实、坚固、坚厚,一个堡垒足以抗拒成千上万名缺乏铁制兵器、攻城军械的鲜卑人的反扑,从而不断地压缩着鲜卑人的活动区域和生存空间。
一片几百平方公里的草场一旦被汉东军扎下了一座堡垒,这片草场对于鲜卑人而言就是废掉了,他们根本不能在此放牧生活,因为他们既没办法拔掉汉东军钉在这里的钉子,还会遭到汉东军的城堡求援呼唤而来的汉东军骑兵群的冲杀。
这个“筑城控制法”是讲武堂第二届毕业生第三名陆议提出的。孔明十分欣赏这个陆议,但在某天,他猛然地醒悟了:“我靠!陆议不就是陆逊么?”
陆逊原名陆议,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改名为陆逊。另外,孔明想不通,陆逊怎么会跑到汉东来,还报名了讲武堂。陆逊出身于江东豪族大户陆家,根据书上记载,他是在孙坚、孙策死后由于孙权大力招纳俊秀人才从而投入孙权帐下的。如今,由于孙坚、孙策好端端地活着,因此,陆逊的人生轨迹也被孔明改变了。孔明估计,陆逊来到汉东很有可能是陆家的一种策略:不能把所有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干这种事的还有诸葛家)。换而言之,陆家虽然身在江东,但他们内部可能已经认定,跟着孙氏混是没有前途的,孔明实力强大,必须派遣一名陆家的青年后辈投入孔明麾下,从而给陆家铺好后路从而以防万一。陆逊作为陆家最优秀的青年后辈,于是被家族派到了汉东。
陆逊是孙吴政权的核心人物、“江东四大都督”之一,孔明出于某个原则,从来没打算挖陆逊,但陆逊却主动地跑过来了,如此,他肯定不方便把陆逊“撵回”江东的,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妹妹孔淑已经跟陆逊产生了感情。于是,孔明等于白捡了陆逊这个人才。
其实,陆逊成了孔明的部下和妹夫,也是一件好事。陆逊为人忠诚正直,根据书上记载,陆逊追随孙权四十多年,执掌孙吴军政大权二十多年,但却始终忠心耿耿、兢兢业业、一心一意,不逊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诸葛亮,他成为孔家的女婿,其意义自然无需多言。
孔明在接见陆议时亲自给他改名陆逊,理由是“做人要谦逊,时时刻刻记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如此,才能不断进步”。陆逊(陆议)十分感动,再三向孔明表示感谢,当然了,他做梦都想不到,孔明给他改名陆逊只是为了方便自己叫得顺嘴,毕竟陆逊叫惯了。
在堪称“金钱和智慧的结合体”孔明的跟前,轲比能毫无招架之力。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轲比能在暴怒怨恨之后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送上绞刑架的死囚,脖子上的绞索正在被人一天比一天地勒紧,早晚勒死他。
“大人!”一名鲜卑军骑兵飞马过来报告,“有几个汉人打着白旗过来了!”
“汉人?”轲比能顿时眼中凶光毕现。
十多分钟后,轲比能杀气腾腾地接待了对方,对方不是汉东的汉人,并且自称可以帮他,尽管如此,他还是难以克制心头对汉人的仇恨。
“轲比能大人,您的东部鲜卑正在日益危急啊!”对方镇定自若、笑意盈盈地道,“然而,眼下却有一个机会可以让您一举翻盘!但是,不知您有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决心、魄力呢?”
轲比能狐疑地看着对方,心头惊疑不定。
塞外大草原被汉东军鹰隼骑搅得天翻地覆、鸡飞狗跳,鹰隼骑忙着杀人越货、谋财害命,他们忙得越欢,乌拉镇等辽州西部边界众城镇里的商业贸易也越欢,简直就是处处热火朝天。
乌拉镇这样的城镇一方面是军伍森然的军镇,一方面也是热闹非凡的集市。镇子里人流如织、人声鼎沸,处处都是唾沫横飞、震耳欲聋的讨价还价声,每当鹰隼骑从大草原上带回一批战利品,镇子里立刻随之产生一波鼎沸的浪潮。成群的羊、成群的马、堆成小山的兽皮……还有各种车辆、帐篷、鲜卑人,吸引得众多汉东内地商人一波接着一波地一拥而上进行抢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