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眼睛渐渐眯起来,这是要找事情的节奏啊!自己不惹人,没想到却有不长眼的东西凑上来了!最好不要破坏了自己的雅兴,否则,自己也不是泥捏的!
“这处楼阁是我们先来的,凡事讲个先来后到,怎的,几位客人不想讲规矩?”吴良慢里斯条地说道,他还没有把眼前几人放在眼里。
这些人,顶多是周围某个富家子弟罢了,不足为奇。趁着这上元节人流量多,出来逛街玩耍的。
“先来后到?你觉得,我像是后来的吗?”那人摸出一锭银子,丢给吴良,“这是小爷赏你们的,识相的,赶快拿着银子滚蛋,若是不识相,恐怕外面花灯的灯油,就拿你们来做了!”
“好大的口气!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熊样?你要是有那个胆子,尽管上来取老子的油!”
黎平最看不惯这等草包,听见那人如此猖狂,不待吴良发话,他就怼了回去。
罗素儿掐了一下黎平,“啊呀,要死了!又说这等大话!人家阿哥都没有说话呢,你瞎说什么!”虽是责怪,但声音也是甜甜的。
那人七窍生烟,自己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喊自己撒尿照镜子!但他听见有女孩甜甜的声音传来,他马上变得春风满面,“敢问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罗素儿厌恶地看了那人一眼,立即跳到黎平身后去了。她的动作在那人眼中却美如天仙,那人忍不住就要凑上来。
吴良伸手拦住那人,道:“这位兄台,你这样做,是不想把我们放在眼中吗?”
“你是什么东西?也值得我把你放在眼中?”
那人才记起,还有两个男人的存在,真是扫了他泡妞的雅兴!
“看在这两位姑娘的份上,她们留下来,你们可以走了!”那人看着罗素儿和牛惠儿,双手搓个不停。
“凭什么走?这里我们已经包下来了,”说着,吴良提高嗓音,“小二,剩下的银子不用退给我们,我们今天晚上把这间阁楼包了!”
说着,吴良摸出两锭银子,丢在地上,“拿去!这是小爷赏你们的!下次出门,记得要趁早!还有,做事记得要讲规矩,先来后到的礼数不能少!”
那人捏紧的拳头咯咯作响。刚才自己不就是丢了一锭银子给人家吗?现在人家丢两锭银子在地上,很明显,这是在羞辱自己!
自己哪里受过这等羞辱?自成都府出来一个多月,自己走到哪一个州,吃喝玩乐,州主不都是战战兢兢地接待自己?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土皇帝,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怕是活的不耐烦了!在成都府,都没有人敢这样对待自己,除了那几位皇子之外。难道眼前之人也是皇子?呸!瞧他那穷酸样!他也配当皇子?再说,那几个皇子自己都认识,也不见有这号人啊?
“老子这就剐了你,拿去做灯油!”
那人捏着拳头冲上来,吴良顺手一拉,接力打力,握住那人的拳头,在面前折返几下,力道便被他卸掉一半,他再暗自发力,那人蹬蹬蹬退去好几步。
那人就感觉自己打在棉花上一般,接着就感觉到一阵大力袭来。
是高手!成都府来的吗?成都府有名的高手,不见有这么年轻呀?
那人心里闪过一丝疑问,旋即他看见罗素儿和牛惠儿的美色,他深深咬一下自己的舌尖,将自己的邪火压下来,退了一步,让那些精壮汉子站在前面。
“给我上!记住,男的不论死活,千万别伤了两位天仙姐姐!”
精壮汉子们朝吴良走去,一股窒息的感觉顿时扑面而来,是那些人太强悍了,连气场都能压迫人喘不过气。
“阿四,今天看来是不能善了了,你保护好惠儿和素儿,其他的交给我!”
吴良挽起袖子就要上。黎平拉住他,道:“阿哥,还是你保护好她们吧,你的身手没有我的好,我先上。待会儿要是我不敌,你就带着她们先行逃走,不用管我。”
吴良沉默一会儿,点点头,道:“千万小心。”
那些汉子约莫七八个,一齐压上来,本就比较狭窄的阁楼变得更加逼仄。黎平放低身子,如猛虎般射出去,一套长拳,接着就是各种杂合的武术。
凡是致命的招数,黎平都使了出来。但对方是七八个人,怎能打得过?
想当初他和吴良,还有周青三个人,打罗家寨的三个彪形大汉,都要费一番功夫,现在他一个打七八个,无疑是蜉蝣撼树,自不量力。
不出十招,黎平就招架不住。那些人一齐涌上来,黎平不敌,只能边打边退,一直退到窗子边,紧紧贴着吴良三人。
“阿哥,怎么办?我打不过了!”
吴良伸出头看看,“这里离地面不高,跳下去!”
“那惠儿和素儿怎么办?”
“笨蛋,你不会背起来吗?”
黎平哦了一声,一把将罗素儿拉过来,背在背上,就要往下跳。
罗素儿和黎平两个,虽然平时卿卿我我的,但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亲密的动作,甚至小手都没有拉过几回,罗素儿现在被黎平背在背上,黎平都能感觉到她的小心脏怦怦直跳。
“素儿,你是揣了多少跳蚤在衣服里?我都听见你衣服里面有跳蚤在跳!”
“要死了!现在这么危险,你还惦记着跳蚤!”罗素儿羞涩不已,她忽然一口咬在黎平的肩膀上,黎平已经站在窗子边,正要往下跳。
本来他见罗素儿很紧张,想说一个笑话来逗她开心,冷不丁感觉到自己肩膀传来一阵剧痛,一个没站稳,就掉下去了。
吴良正要喊黎平跳,就听见黎平传来一声惨叫,然后又听见砰的一声,他回头一看,黎平早已不在窗子上了。
那人站在精壮汉子身后,见吴良他们要跳楼,就喊汉子们赶紧抓人。尤其是罗素儿已经和黎平跳下去了,楼上只剩下牛惠儿和吴良,他更加着急,叫那些人手脚利索点。
汉子们禁不住那人的催促,谁敢怠慢那个人?不给自己钱花不说,随随便便找个理由把自己往大牢里面一丢,自己不就只有等待发配的命了?
他们心里暗自发苦,但却没有办法。眼看吴良和牛惠儿就要跳下去,其中一个汉子流星般窜出来,一把拉住了牛惠儿。
吴良已经跳下来,他感觉背上突然一空,却是牛惠儿不见了。他手疾眼快,顺手就抓住窗子最下面的横栏。
牛惠儿被抓住后,惊恐不已,她急中生智,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那是吴良给她防身用的。
她拿匕首在那人手臂上狠狠一划,那人吃痛,不觉就把手松开了。牛惠儿重心不稳,竟跌下窗子来。吴良伸手一捞,只捞得牛惠儿的一只袖子,下坠的力量太大,牛惠儿的袖子被拉断了。
“惠儿!”
吴良拿着半只袖子,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牛惠往地上掉去,他眼眶都快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