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林捕快将哭的稀里哗啦的那人带到州主府,慢慢审问,在这里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人叫李超元,是成都府的人,他一路从成都府玩过来,路过每一个州,几乎都要惹是生非一次,没行到这次在泸州城却碰上了钉子。
此时,李超元被林捕快绑在柱子上,他的那些随从,已经被捉拿到大牢里面去了。
“这回看你说不说!”
林捕快不怒自威,李超元看着他的手掌,心有余悸。刚才他着实被打怕了。
“小的是从成都府来的,听说泸州城这边的上元节很好玩,傩戏比成都府的还要精彩,所以就过来赏玩,谁知道我们在阁楼上订了一间房间,那些人竟来与我们争抢!”
李超元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指着吴良,倒打一耙。吴良觉得,这个世界的人怎么都会演戏?而且还演得惟妙惟肖,搞得自己都怀疑是自己错了。
黎平顿时不服了,他跳出来,指着李超元道:“你成都府来的就了不起?想栽赃陷害?告诉你,捕快大人看得真切,是你们仗势欺人!”
他越说越气,动作幅度也越大,冷不丁拉动腰上的伤,又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罗素儿一脸心疼地将黎平扶到一边,黎平还愤愤不已。
“我给你机会,你却撒谎是吧?来人!刑具伺候!”
林捕快大手一挥,左右应了一声,就有人去抬刑具了。
外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像是有人在拖什么。
李超元急了,眼前这群土包子,没准会把自己折腾死!刚才那大耳刮子,一个接着一个的,自己估计得做好几宿的噩梦!
“这位大爷,您看,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要做得这么绝嘛!”
他开始求饶,可林捕快根本不吃他的这一套,依旧冷漠着脸,专门等待拿刑具的人回来。
见求林捕快无效,李超元的目标又转向吴良,道:“这位小英雄,今天的事情,是一个意外,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可否?以后要是来了成都府,吃喝算在我头上,如何?”
“不如何。”
吴良冷哼一声,这还叫意外?今天要不是林捕快及时赶到,牛惠儿不知道要被摔成什么样子!到时候,即使吴良把李超元碎尸万段,也弥补不了牛惠儿的伤痛。
这种人,不好好给他点教训,他是不会长记性的。管你是成都府来的,还是长安城来的,碰了吴良的逆鳞,照样把你端了。
直到现在,牛惠儿才从惊吓中慢慢回过神来,她的眼眸中时不时还闪过一丝惊恐,吴良看得心疼不已。
拿刑具的人终于来了。刑具本来是放在牢里面的,但这么多人在牢里面,不方便,林捕快就叫人把刑具带到这里来。
那是一个大架子,上面挂了好些稀奇古怪的刑具,吴良大致看懂了一些,他看向李超元,李超元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很显然,他也发现了这些刑具的厉害之处。
林捕快随便拿起一种刑具,就往李超元身上招呼。李超元疼得浑身直冒汗,鬼哭狼嚎一般,让人听了直起鸡皮疙瘩。
这李超元显然是老油条了,恐怕在成都府没少被欺负过。林捕快往李超元身上招呼了好几种刑具,李超元都咬着牙不说,只是不住地嚎叫。
想不到这小子还有些骨气!林捕快见他依旧不说,停下手中的刑具,换了一个更恐怖的上来。
正要用刑,却见门外走进一个人,那人黑不溜秋,正是张明吉。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一个上元节被你们整得鬼哭狼嚎的,十里八外都听见叫声了!”
林捕快见张明吉进来,放下手中的刑具,拱手道:“州主。”
张明吉点点头,“这人犯了什么错?怎么不弄到大牢里面去,要在州主府用刑?搞得整个州主府像地狱一般,半夜三更的,人家小孩都被吓哭了!”
林捕快小声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张明吉听。
李超元见走进来一个黑汉子,穿着还算得体,像是一个大官,他顿时觉得抓住了救命稻草。
“嘿!那黑汉子,对对对,就是你,你是什么官儿?快把我放了,回去少不了你的好处!”
张明吉正在了解情况,却听见李超元在里面喊他黑汉子,他最见不得别人说他黑了,尤其是陌生人。
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变得更黑了。林捕快见张明吉就要爆发,他快步走到李超元面前,左右开弓就是两巴掌,“那是州主大人!你再乱喊,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你就是泸州成的州主?我告诉你,你最好把我解绑了,不然我回到成都府,有的是办法弄死你!”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在成都府即便是天,到了泸州城,你也得收敛一下吧?
张明吉被李超元这嚣张的气焰气笑了,他走到李超元面前,“你还真有些本事!这样,我也不对你用刑,你拿出一千百两银子来,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怎么样?”
“一千两?”
李超元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州主这么爱财!要是早些时候遇见的是这州主就好了!
“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银子……”
张明吉打断他的话,“没关系!我们泸州城地儿虽小,但还是有钱庄的,你去钱庄打个欠条,回到成都府去再还也不迟。”
张明吉又嘲讽道:“你不是在成都府只手遮天吗?怎么,这一千两银子,你还出不起?”
李超元的年纪还没有吴良大,年轻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挑衅?他顿时就上了张明吉的当。
“谁说我出不起?只是你要先把眼前这些人收拾了,我才出!”
“胡说!他们本就是受害者,这一千两银子就是拿来安慰他们的,不然我要你这一千两银子作何用?还不如一刀把你剁了来的快活,我也省得背那贪财受贿之名。”
见李超元这么说,张明吉立刻将脸板起来。
没办法,在张明吉的连哄带恐吓之下,第二天。李超元乖乖去钱庄打了一千两银子的欠条,等回到成都府,再在成都府还。
今天是上元节,吴良和张明吉坐在州主府里,张明吉拿着那值一千两银子的交子,递给吴良,道:“这是给惠儿姑娘的补偿。”
吴良连忙拒绝,“黑叔,这怎么好意思?是你要来的,我可不敢收。”
张明吉哈哈一笑,“那李超元多半是成都府一个有钱人家的儿子,这一千两对他们来说,算什么?九牛一毛,我只不过是拔了一根毛而已,再说,我是给惠儿姑娘的,关你小子何事?”
牛惠儿看了一眼吴良,从张明吉手中抽出一张交子,道:“黑叔,我只要一百两得了,剩下的九百两,你拿去资助那些老百姓吧!”
“还是我家惠儿懂事!”吴良笑着耸耸肩,“黑叔,这下没话说了吧?”
张明吉没办法,只得将剩下的九百两收好,众人约定,晚上再一起赏灯。
泸州城外,李超元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他越想越气,这一个多月一来,那个州主不是对自己客气有加?怎么到了泸州城,自己就翻车了?
“等我找到我哥,再来找你们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