溱州城。
李干自从今年上任溱州城州主,小日子过得着实舒服。时不时处理些公务,大部分都交给下属去做了,每天都有大把时间供他喝酒取乐。
今天,底下传来一些消息,说是有些老百姓对他的作风有些不满,他并不理会,认为这些都是谣言,一定是有人看他的小日子过得安逸,想要报复他。
其实他早就不想在溱州城待下去了,他很想回到成都府。上次李朝元来找自己,把他的心拨得痒痒的。在溱州城,就他官儿最大,其余的人见了他,都是毕恭毕敬的,哪里有成都府那些人好玩?
虽然在成都府受到欺负,但自己遇见那些人,绕着走总该可以了吧?李干觉得,自己即便被欺负,也比在溱州城淡出鸟来好得多。
这一天,李干在州主府里面喝着小酒,忽然有属下来报,说是有人造访。造访?来到溱州城半年多,只有李朝元来看过自己,这大热天的,怎会有人来造访?
“是不是那些上访的百姓?把他们赶回去得了,就说州主忙得很,没有时间处理他们的事,叫他们去找我的下属。”
“可是州主,小的看那些人不像是平民百姓,有十多个身上满是杀气,还有两个长得稀奇古怪的,活像雷公转世,你还是见上一面吧。”
“满身杀气?”李干放下酒杯,嘀咕一下,哪里来的凶神,跑到走溱州城来造反了?若是把他们抓起来,自己的政绩指不定还会蹭蹭上涨。
“带他们进来!”
周青走在最前面,他看着周围熟悉无比的环境,心里却没有一丝激动,反而有点愤慨。在溱州城从小长到大,他虽然没有帮溱州城老百姓做过什么有用的事情,但自己父亲整日都是兢兢业业为老百姓服务,耳濡目染之下,虽然他平时有些跳脱,但也希望能帮老百姓办点实事。
正当自己想要有所作为的时候,却逢着父亲升迁,便失去了机会。听得溱州城的州主是一个草包,周青顿时想把他剁了,自己以前混过的一亩三分地,岂是你这颗耗子屎能打坏的?
他走进州主府,看着越来越熟悉的景象,却已经物是人非。今日他倒是要看看,那李干到底有多草包!进得大厅,周青就看见,大厅的正对面空空如也,反倒是侧面的桌子旁,坐了一个人。
“你们是什么人?到州主府来所为何事?”那人问道。声音似乎有些微醉。
周青反问道:“你又是谁?我们来找当下溱州城州主,李干大人,不知他去何处办公了,这大厅里面怎不见他的身影?”
“你眼瞎啊!我不就是你们的州主大人吗?我来溱州城都有半年了,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该打!”坐着的人就是李干。吴良进来之后,就认出他了,只是没有说话,任由周青发挥。
李干说着,站起来朝着周青抓来。他已经半醉了,踉踉跄跄,周青往旁边闪过一步,李干便扑了个空。
“咦,你还敢躲!”李干见自己扑空,恼怒不已,“你信不信我把你全家都抓起来,丢到大牢里面去?”说着又向周青抓来。
这一次周青没有闪躲,而是一把抓住李干的手腕,轻轻一别,李干就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放手!我是州主,你敢这样对我?我爹都不敢…”
吴良抱着双手在一旁看热闹,听得李干这么说,他忽然想起,那日李朝元也是这么说的,他们两个会不会是一个窝里面的?
“你是不是想说,你爹都不敢这样对你?”吴良将李干要说的话补充完毕李干才注意到吴良。他觉得眼前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小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李干越看越眼熟,这不就是那个卖羊肉饺子的小子吗?当初刚上任的时候,就查封了他开的饺子馆,叫什么天良饺子馆来着?
其实李干觉得那饺子挺好吃的,但就是看不惯他家的热闹劲儿,李干觉得是饺子馆抢了他的风头,所以便要整治一番,岂料当天晚上,那小子就逃脱了。他暴跳如雷,搜捕整个溱州城,也没有结果,只得作罢。
没想到现在他竟然敢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李干顾不得被人抓着,骂道:“原来是开饺子馆的小子!当初把你抓起来,岂料被你逃脱出去!现在你却又出现在我面前,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日我必要将你缉拿归案!”
“来人!将眼前之人抓起来!”
李干话音刚落,大厅外面就走进好些公人,将周青等人团团围住。“大胆贼子,竟敢劫持州主大人!还不快快将之放下,否则后果自负!”
“你们真是眼瞎了!我才走了一年不到,竟将我忘的一干二净!当初真是白疼你们了!”周青不怒反笑,这些人果然是白眼狼!
进来的公人,有八成是溱州城以前的老员工,只有一小部分是李干从成都府带来的,刚才说话的人就是那一小部分。
其余八成的人,都面面相觑,他们怎不认识周青?只不过现在州主已经换人了,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沉默半晌,其中一个才试探着说道:“小将军,你先吧李州主放下可好?有什么事情好商量!”
“什么?你叫他小将军?”李干大怒,却怎么也挣不脱,周青的手掌就像铁钳一般,死死地捏着李干的手腕。“你是不是不想干了?马上给我滚蛋,别让我在溱州城看见你,再让我撞见你的话,我剥了你的皮!”
那个人唯唯诺诺,不知道到底走还是不走。走的话,会得罪周青,不走的话,会得罪李干,现在他可谓是骑虎难下。
“你倒是好威风!”以前周平当州主的时候,都没有随随便便开除人,而这个李干,却把州主玩成了过家家,想开除哪个,就开除哪个。
周青捏着李干的手腕,将他拉到桌子旁,捏着他的衣领,把他按在桌子上。上面的酒汁小吃等一齐打翻,整个大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味。
“你有胆子,再开除一个人试试!我周青,还从未打过州主,今天我就开这个先例!”
李干吃痛不过,正要求饶,却见离周青不到三尺的一个人,是从成都府跟着他过来的,他突然拔出刀,朝着周青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