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小衙内就要动手。吴良也不示弱,但黎平拦住了他,道:“阿哥,交给我来!”
两人就要打起来,周平见不是势头,他立即站出来劝道:“小衙内,且不要动手,有话好说!”
小衙内乜斜地看着周平,“你又是哪路子神仙?”
周平鞠了一躬:“在下是秘书省的周平,年初还随着秘书省周大人拜访过老衙内,只是那时小衙内不在府内,故而不认识,今天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们都是一家人啊!”
“谁和你是一家人?秘书省周平?没有听说过!”小衙内略一回想,他父亲平时并没有与秘书省的人来往,看来这人多半和父亲没有太大的关系,年初只是例行拜访罢了。
小衙内虽然是一个草包,但他却不傻,心思最为玲珑,不然,老衙内也不会认他做干儿子。光凭周平说的那几句话,就猜出了七七八八。
“你再不站开,我连你一起打!”小衙内今天颜面大损,现在已经不是牛慧儿的问题了,小衙内铁了心要找回面子。
“伯父,多说无益,你先让开,我把他打得满地找牙,看他还敢不敢嚣张!”周平还要出言劝阻,但黎平已经绕开他,离小衙内只有半丈远了。
醉仙楼不允许带兵器,所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赤手空拳。黎平顺手从桌子上抓起一个茶壶,就朝着小衙内打去。
早在小衙内踹开房门的时候,外面就围起了好些人。伙计们听见响动,过来一看,认出闹事的人是小衙内,唬得急忙去找管事的了。
在这里,能镇住小衙内的人,恐怕只有醉仙楼管事的了。
“来的好!”
小衙内眼睛里精光一闪,他竟然徒手接住黎平砸下来的茶壶。茶壶是瓷的,与小衙内的手碰撞之后,碎裂成几块,锋利的碎片划过小衙内的手背,鲜血直流。
这是一个疯子!黎平没想到小衙内竟然这么疯狂,徒手将茶壶打碎了。茶壶里面的茶水碰撞开来,溅在小衙内的脸上,他用带血的手背抹了抹脸上的茶水,再伸舌头将手背上的血迹舔舐干净。
他的脸上手背上嘴里,全是血迹,此时的小衙内活像一个吸血鬼,狰狞不已。
“接下来看你怎么办!”小衙内狞笑着朝黎平走来,黎平操起凳子,又要向小衙内砸去。小衙内轻轻一闪,闪到一旁,竟然从袖子里掣出了一把短剑。
短剑一尺左右,比一般的匕首略长。二指宽,光洁的剑身泛着寒光,边缘还淬有一丝蓝色的东西,小衙内捏着剑柄就朝黎平刺来。
不是说醉仙楼不允许带兵器吗?!这家伙是从哪里把短剑带进来的?吴良看见小衙内手中的短剑,边缘有蓝色的东西,他大声喊道:“阿四,注意,他的短剑淬过毒的!”
小衙内看见黎平扔过来的凳子,反手握住剑柄,改刺为斜撩,锋利的剑刃掠过凳子,凳子被短剑一分为二,这短剑的锋利程度,竟然不输于吴家寨的朴刀!
怎么办?一时间,黎平赤手空拳,竟然没有办法对付小衙内。
“来啊?怎么不来了?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吗?”
小衙内边说边朝黎平捅来,黎平不跟接招,只能躲闪。他并不是不会空手夺白刃,只是那把短剑上淬得有剧毒,万一自己夺白刃失败,被划伤一个口子,不就麻烦了?
两人在房间里对峙,黎平往门口退去,小衙内步步紧逼,李超元不知什么时候从门板下面爬出来了,他见黎平就在他身旁,便一把抱住黎平的脚,喊道:“小衙内,快上啊!”
黎平忽然感觉自己的小腿一紧,低头一看,竟然是李超元!任凭黎平怎么摆动,他都死死地抱着黎平的腿不松手。小衙内见有机会,湛蓝的短剑就朝着黎平刺去。
眼看短剑就要刺到黎平,吴良焦急不已,他顾不得短剑上面有剧毒,朝着小衙内冲了过来。
牛惠儿痛苦地闭上眼睛,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要是自己不靠在窗子边多好!这样,四哥就不会死了!
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黎平也没办法,他只能徒手面对小衙内。
即便黎平使出空手夺白刃,但小衙内的手法很是刁钻,他出手的时候被黎平避开了,但收手回来时,锋利的刀刃却将黎平的手臂划出一条口子。
口子细如发丝,但却不住地往外渗血,并且,渗出来的血都是乌黑的,这是中毒的迹象。
“中了毒,这下子看你拿什么和我打斗?”小衙内这次将剑尖朝着黎平的脖子抹去,眼看黎平就要人头落地,牛惠儿忽然从吴良身后跑出来,大叫道:“不要!我跟你走!”
“惠儿,你做什么?”
吴良想要将牛惠儿重新拽回自己的身后,但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拉不动她。牛惠儿脸上满是泪水,对吴良说:“小官人,这都是我引起的,要是我不去的话,你们就不能安全地离去,还是让我去吧!”
“这就对了嘛!大家都是风度翩翩的儒雅人士,怎么能动粗呢?你说是不是?”小衙内收回刚到黎平脖子的短剑,在衣服上蹭了蹭,满脸春风地说道。
吴良绕到牛惠儿面前,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去,道:“惠儿,不要这样,我们能出去的!”
牛惠儿已经哭得梨花带雨,她忽然笑道:“小官人,你看那是……”吴良循着她的手指看去,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一麻,竟然是牛惠儿在他的穴道上插了一根银针!
“惠儿,你……”
“小官人,惠儿对不住了!”她踮起脚尖,亲了吴良一口,便决然地走向小衙内。黎平由于已经中毒,他脸色惨白,伸向牛惠儿的手也软绵绵的,见牛惠儿走向小衙内,他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这位姑娘才是明智之人!”小衙内已经将短剑收起来,满脸堆笑,“小姑娘长得真俊俏……”
话音未落,牛惠儿像变戏法一般,手中多出了一根银针,朝着小衙内的死穴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