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的初夏,气候比往常要炎热一些!
杏林镇是阳台山脚下的一座小镇,一共只有三十几户,一百多人,全镇人大都以打猎为生。
凌晨四点多钟,小镇东边的一座茅屋内,就响起了咳嗽声,一阵紧似一阵!
紧接着毗邻的另一座小茅屋内就亮起了灯光,片刻之后柴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道身影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身材匀称的高个姑娘,齐耳短发,大概二十出头,圆脸膛,柳叶眉,鼻梁高挺,一张脸因为常年在山中风吹日晒而是古铜色。
她身上穿着一件掩襟夹袄,下面是一条棉裤,脚上蹬着布鞋,腰间系着一根巴掌宽的牛皮腰带,看上去十分干练。
一边挽着袖面,姑娘一边朝院子中的一口水井走去,扭头朝咳嗽的屋子里说道,“爹,你咳嗽有厉害啦?”
“没事,没事,不打紧!”屋子内又咳嗽了几声,然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老啦,成拖累了,不中用啦!”
“爹你就别瞎琢磨了!”姑娘一边用辘轳从水井中打出清凉甘甜的井水,一边劝解道,“等我猎到山里的那头野猪和熊瞎子,就有钱给你看病了!”
哗啦一声,井水倒进了水井旁的一个石头香炉内,微微荡漾着。
井水十分清澈,几乎是透明的,一眼能够看到底!
姑娘伸手抱住那个石头香炉,毫不费力的就搬了起来,步履如飞的走到院子一角的灶台前,倒进了锅内!
从一旁的米缸内用瓢舀出半瓢米,正要倒进锅内,姑娘犹豫了一下之后,又倒回去了一半,然后这才将米倒进了锅内。
随着风箱啪嗒啪嗒的动起来,烟囱中开始升起缕缕炊烟,将东方见晓的天空勾画出一道又一道时浓时淡的水墨画卷!
很快,锅内飘起了米粥的香气,姑娘松开风箱的拉手,然后掀开锅盖!
锅内是半锅米汤,虽然看上去还算粘稠,但是实际上只有很少的一些米粒!
姑娘抓起木瓢,很小心的贴底舀出下面的米粒,然后倒入了一只粗瓷大碗中,然后捧着朝屋内走去。
茅屋十分低矮,窗户有小,上面蒙着粗糙的窗户纸,因此光线十分昏暗,而且一进门一股浓烈的霉味就扑面而来,看来屋里应该很潮湿!
靠近窗户的地方是一条土炕,上面铺着一张苇席,苇席上躺着一个老人,身上盖着一条破烂的棉被!
咳咳咳!
老人又剧烈的咳嗽起来,身体都因为咳嗽的剧烈而猛烈的抖动着,仿佛要把肺都咳嗽出来似得!
“爹,要不明天我带你进城去看看吧!”急忙把粗瓷大碗放在炕沿上,姑娘将老人扶起来靠坐在炕头,轻轻替他捶着后背!
老人咳嗽稍停,喘息了两声,然后摇了摇头,“算了,丫头,爹的身体自己清楚,就不浪费那钱了!”
“不行,等我今天把那头该死的野猪抓住,就带你去看病!”姑娘坚决的摇了摇头,“这几天我已经在做准备,都差不多了,就等着那个畜生上钩了!”
老人见劝不了姑娘,也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接过粥碗来!
低头喝了几口,然后老人将碗就放了下来,喘息着摇了摇头,“吃不下,没胃口!”
“爹,你得多吃点东西,不然身体很快就垮了!”姑娘有些担心的劝道。
但是老人坚决的摆了摆手,示意姑娘自己不吃了,然后又躺下了,闭上了双眼!
姑娘没办法,只得端着米粥碗来到了门外。
看着碗内的半碗米粥,她犹豫了片刻,就将碗重新端进茅屋,轻轻的放在了炕沿上,然后蹑手蹑脚的退了出来,把屋门顺手带上!
来到锅边,看了看锅内已经看不到几个米粒的半锅米汤,姑娘抓起水瓢,风卷残云一般喝了个干净!
肚子中有了些米汤垫底,姑娘觉得饥饿感似乎差了不少,她走回自己的茅草屋,片刻之后重新走了出来!
她背后背上了一个箭囊,里面是几十支箭矢,手中则握着一把造型古朴的猎弓,腿上的刀鞘中插着一把短刀!
除此之外,腰间斜跨的背包中,还装了一应杂物,都是上山必备的东西!
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李风歌从几岁就跟着父亲上山打猎,这么多年下来,她已经是一名出色的猎手了!
李风歌的父亲——李远,当年可是远近闻名的神猎手,箭射的准,身手也出色,设套陷阱各种玩得特别溜!
但是,夜路走多了难免遇到鬼,三年前一次上山打猎的时候,李远被一头熊瞎子给袭击了。
那个大家伙一巴掌拍在了李远的后背上,将他打下了一座小山崖,差点摔死。
虽然侥幸捡回来一条命,但是李远废了,常年卧床不起,最近更是咳嗽的厉害,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三年来,李风歌就代替父亲上山打猎,好能够挣钱糊口!
因为继承了父亲的出色基因,因此李风歌也是名出色的猎人,很少会空手而回,所以父女二人虽然日子过的艰难,但是还能勉强度日。
今天,是李风歌早就计划好的一天,她将去对付一头野猪,好为父亲换治病的医药费!
这头野猪她盯了好些日子了,几次设圈套打算算计它,结果都被那头狡猾的畜生给逃脱了!
所以,李风歌策划了半个月,终于要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收拾停当,跟父亲说了声,然后李风歌就开门出去了!
因为就住在镇子的最东边,因此出门就是大山,很快李风歌就进了山。
清晨的山间,空气格外清新,让人吸上一口都觉得神清气爽!
林间有着一条小路,不过十分隐蔽,掩映在荒草之中,如果不熟悉山里地形的猎人,根本就发现不了!
李风歌却走得轻松无比,因为这条路她已经记不起来走了多少次了,熟的不能再熟了。
翻过两道山梁,又淌过一条小溪,李风歌来到了一道山壁之前!
到了这里,似乎路就到了尽头,前面就不通了。
李风歌站定,仰起头看了看面前的山壁,然后将猎弓背到了背后!
往双手上挫上了一种灰色的粉末,然后李风歌双手用力搓了搓,然后迈步朝山壁上攀去!
手脚并用,李风歌就仿佛化身为一只猿猴,轻松的攀到了山壁的三分之二处!
到了这里,眼前的山壁出现了一个错位的断层,形成了一片也就是三四米宽的台子!
李风歌攀到近前,手臂一用力,就翻上了平台,然后朝平台尽头的一处山体缝隙走去!
在一次采药的过程中,李风歌无意之中发现了这条山体缝隙,接着就发现了穿过这道山体缝隙,用不了多远就能到达野猪栖息的山洞!
如此一来,李风歌就可以在野猪的家门口布置陷阱,好打它个措手不及。
如今,计划就要实现了,李风歌也不禁有点小激动!
“稳住,准备这么长时间,现在距离胜利就在此一举,千万不能因为慌张而闹砸了!”李风歌这么告诫着自己,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冷静了下来!
穿过狭窄的山体缝隙,李风歌来到了一片隐蔽的山谷之中,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朝前走去!
这片山谷,是一片四面环山的山谷,十分隐蔽,除了这条山体罅隙外,就只要南侧的半山腰上有一个天然形成的窟窿,更好够野猪钻出钻入的!
进入山谷,就进入了那头野猪的地盘,李风歌顿时警惕起来,就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的了!
古朴猎弓早被摘在了手中,一枚箭矢也已经被捏到了手中,李风歌捏着弓箭,小心翼翼的走向了前去!
山谷内面积不小,足有四五平方公里,这么大的面积里,想要找到野猪,靠瞎碰肯定不行!
不过李风歌提前早就踩好了点,对这片山谷的熟悉程度比野猪不在以下!
这次她准备了好几处陷阱,打算一会儿给野猪都布上。
这头野猪实在是太狡猾了,要是稍微布置的不完备,它没准就再次逃脱了。
一但这次再跑了,再想要有这么好的环境和机会算计它,就没那么容易了!
因此,李风歌跟自己说的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老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再不能朝后拖延了,必需尽快筹够钱带他进城去看病了!
就这么想着,李风歌小心地摸到了野猪的巢穴附近,她听了听动静,见里面一片安静,顿时放下心来。
看样子野猪出去或是喝水或是找食物去了,应该不在巢穴中!
李风歌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她急忙奔向野猪的巢穴!
“不对,似乎有意外发生了!!!”
但是,当她越来越接近野猪巢穴的时候,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
她有一种直觉,野猪巢穴出事了!
果然,当她看到野猪巢穴的那一刻,一下子就呆住了!
站在那里,李风歌觉得自己的双手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出乎她的预料了,不由得她不这么神情失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