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州城日军司令部。特务机关长梅村正太中佐、滁州日本占领军司令石川六郎中佐,眉头紧锁。旁边坐的是伪军司令黄金城,特务队中队长丁小山在三人对面站着,这场面就好像是三堂会审一样。
由于黄金城出面作证,丁小山和特务队的嫌疑被排除了。但是这次的案情实在太重大了,特高课长中村一郎和二十九名情报官集体失踪,这么大事就算是特务机关长梅村正太也抗不住!
石川六郎作为滁州日军的最高军衔,同样也是难辞其咎!
两个鬼子一筹莫展,黄金城站了起来,“机关长、梅村中佐,要没什么事那我们就想走一步了,我那边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丁队长想必也有工作要忙吧?”
“对对对,我也有工作。”
“有劳黄司令了,两位请。”梅村正太和石川六郎站起身送客。就在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个鬼子卫兵,说是外面有特务队中队长任大敏有重要事情要汇报。丁小山脸色一变,黄金城看了他一眼,停住了向外走的脚步。
“黄司令,我送你们出去。”石川六郎对黄金城做了个请的手势。黄金城虽然只是个伪军司令,但他却是派遣军司令部派过来的带少将军衔的伪军司令。并且人家黄司令很会做人,他和梅村正太、石川六郎私交都不错,也深得二人的看中。
“稍等一下吧。特务队任队长要报告的事情,说不定和我有关系,我还是等一下再走吧。省的刚一出门,石川司令和机关长再把我叫回来。等事情说明白了再走,也省的来回跑了。”
梅村正太和石川六郎都有点儿纳闷,但是黄金城不走,俩人肯定不能往外撵人家。众人重新归坐,丁小山也找了个小板凳坐了下来。
任大敏进来之后,一眼看见了黄金城和丁小山,脸上的表情就有点儿不自然。行过了礼之后,任大敏一看,一圈人都坐着就他一个人站着,就好像人家四个人审问他一个似的,心里就是一翻个。
梅村正太问他来汇报什么重要情况?任大敏面露难色,“梅村机关长,我要汇报的情况是高度机密,能不能找个地方,我单独向您汇报?”人怕见面树怕揭皮,任大敏不愿意当着黄金城和丁小山的面说事情。
“任队长,有话你就说嘛,我和丁小山又不是外人。难道说,你要向梅村机关长汇报的情况,和我们俩有关系?就算有关系也不怕,有什么话咱当面说清楚,免得背后猜忌。”
黄金城大大咧咧,一点儿也不怕任大敏会说出什么对他不利的话。
石川六郎和黄金城私下里关系不错,他很欣赏黄金城的博学。一听说任大敏很可能是来打黄司令小报告的,他可就看着任大敏不顺眼了。“任队长,黄司令说的很对,你有什么要讲的现在就可以说,黄司令不用回避!
石川六郎都这么讲了,梅村正太当然也没意见。他也不愿意得罪像黄金城这样能够和派遣军高层说上话的人物。
任大敏真的很为难。但是他更知道今天既然进了这个门,要是不说出点儿什么,恐怕头一个倒霉的就是他!想到这里,任大敏把牙关一咬心一横,把良心往裤裆里一夹,开始向日本人汇报。
“机关长、司令官,我要说的是中村少佐失踪一事。”一说中村少佐这四个字,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唰,全集中到了任大敏的身上。丁小山脸色发白、黄金城神色自若,梅村正太和石川六郎满面的凶光。
任大敏不敢看丁小山和黄金城,低着头把那天发生在老梁家的事情讲了一遍。中村一男和几十个日本特务都是被王星游击队给杀的,但是特务对的人帮助焚尸灭迹了。黄金城和王星不尽认识,并且还能相互帮忙。
这家伙把他知道的、不知道的,见过的、没见过的,连蒙带猜全讲了。
梅村正太听着任大敏的报告,目光一会儿落到黄金城脸上,一会儿落到丁小山的脸上。似乎他能通过二人的表情,就看出俩人到底是不是王星的同伙儿一样。但是看来看去,一直到任大敏讲完了,他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黄司令,你有什么要讲的?”梅村正太问黄金城。
“机关长、石川中佐,这个任大敏是在颠倒黑白呀。中村课长带着特务队几十号人去小王桥村查案子,结果所有人都背叛了皇军,只有他任大敏一个人对皇军忠心耿耿。王星带着游击队杀人,任队长眼睁睁看着不去救,却忍辱负重,等到今天来找你们告密。”
“任队长,麻烦你以后编故事的时候编的圆满一点儿、合理一点儿行吗?你怀疑我勾结王星,你怀疑丁小山也和王星是一伙儿的,你有什么证据吗?”
“你是有我们俩和王星再一起合照的照片呢?还说有我们和王星相互来往的书信?有的话,请拿出来,也让我们心服口服。”
“我,我没有照相机!”那年头的照相机可是稀罕物,整个滁州恐怕也没几架,任大敏去哪儿找那玩意儿?“黄司令,我其实不是怀疑你,我怀疑的是丁小山。”
任大敏眼看黄金城不好对付,并且似乎梅村正太和石川六郎似乎都对黄金城不错,于是他就自作聪明的改变了进攻的对象,把黄金城排除出了嫌疑人名单。问题是状他都已经告过了,现在再想收回哪里可能?黄金城又岂会放过他?
“哦?你不怀疑我了?光怀疑丁小山了?啧啧,任大敏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机关长、石川中佐,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但是事到如今不说也不行了。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呀!据我所知,这个任大敏和丁小山不和。”
“这次中村课长带着他们去小王桥村破案,正是因为任大敏做事鲁莽,中村课长才提前把特务队撵了回来!特务队那么多人都没去过小王桥村,只有任大敏去过。机关长,我觉得应该把他送进刑讯室好好审审,也许就能知道事情的原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