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土匪当然要打。国难当头,土匪们手里也有枪,却不知道去打日本侵略者,半夜闯进牛家坳欺负老百姓,简直是罪大恶极!咱们要打,就要斩草除根!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牛族长,今天晚上这土匪该怎么打?你来讲一下吧。”
“我?”牛兴旺笑了笑,笑得比哭都难看,“我哪会打仗呀?王长官您就别埋汰我了。咱这里面还有谁比你更会打仗的?这打土匪,当然还得靠您。您就是我们的抗击土匪大将军。您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别!牛族长你别这样说。是,我承认我比你们打的仗多。可打的仗再多,我也是一个外人。你们牛家坳的事,当然还是你们老牛家的人做主比较合适。我就是一个帮忙的,哪能抢你主事的位置呢?”王星摆手推脱,可他坐在太师椅上的身子,却半点儿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能,能,能啊!不用您抢,王长官,我这就把主事的位置让给您。各位兄弟子侄,今天我在这里宣布,从现在开始,牛家坳的主事之人由王长官担当!只要您能够打退了土匪,保住我牛家坳全村父老的性命,您就是我牛氏家族的大恩人!我,我把族长的位置让给您都成!”
王星赶紧拦住。开什么玩笑?让他来当牛家坳的族长?他又不姓牛。再说他还要上战场去打鬼子,光是守着一个牛家坳怎么可能?
推让来推让去,最后王星终于还是接过了牛氏家族全体族老的授命,临时担任牛家坳最高负责人,有权调配全村所有的人力物力,抗击土匪杨小辫!
王星手下留到牛家坳的部队只有一个警卫排,其他部队在消灭了保安团之后,已经跟着樊大彪返回军营了。抓的那些保安团俘虏也一起带回去了。这年头流行抓壮丁,这帮保安团丁素质再差,也总比那些抓来的壮丁要得多
樊大彪带着两个步兵连返回了驻地,蔡峰倒是领着俩亲兵留了下来。小炮排、侦察排都走了。王星身边根本就没剩多少人。依靠这些人打土匪虽然他不怕,但是局面肯定比较艰难。
王星就问牛兴旺你手头还有没有人?我担任抗击土匪总指挥可以,但是你也得出人出枪。牛兴旺就说可以,这个没问题!
牛兴旺和他儿子牛小旺,把牛家大院里的家丁、长短工全集合起来。又把这些族老们带过来的子侄随从给加进去,包括牛小旺,一共凑了四十一个人,站到了王星面前。这四十一个人,除了少数几个有枪之外,绝大多数手里拿的都是砍刀木棍。
警卫排站在左边,牛家坳的汉子们站在右边,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支队伍。队伍有了,还得有组织。王星现场整编,把这四十一个人临时编成一队,叫做补充第一连,由蔡峰担任补一连的连长、牛小旺担任副连长。
王星还是率领警卫连。队伍喊了三声:“杀!”一股气冲出了牛家大院。
这时候,牛家坳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当中。夜色之中,火光星星点点。怒吼声、哭泣声、狗叫声、以及各种古怪的声音汇集在一起,让人听着头皮发麻。
众人刚一出大院,迎面就冲过来一伙儿人。领头的是个光头大汉。这家伙单手拿枪,领着二三十个土匪气势汹汹杀到王星等人跟前。
“你们是牛家坳保安团吗?太好了!我叫飞鹰,从现在起,你们就跟着我了!这是牛家族长大院不是?伙计们跟我冲进去,抢钱抢女人呀!”飞鹰身后的土匪们发出一阵怪叫。
王星一听差点儿没气乐了。警卫连的士兵们严阵以待,补一连有不少人都让吓得变颜变色。但是有蔡峰在那儿镇着,少族长也在蔡连长身边站着,这帮人虽然害怕,却也还能坚持着不动。
王星看了看己方的两支队伍,对警卫排自然满意。这支在抗日战场上千锤百炼过的队伍,面对土匪仍然是不动如山。补一连就让人不太满意了,看样子还得给他们加点儿料,光说是保护村庄、保护家人亲戚,还不够让这帮人提高士气。
“补充第一连的弟兄们。你们看见这伙儿土匪没有?就是他们抢劫了你们的钱财,抢奸了你们的姐妹老婆!杀了他们,给你们家报仇!不管杀多少,他们身上所有的钱财全都是你们的!谁要是能抓活的,捉住一个,赏钱五十块!捉住五个,我让他当班长!杀呀!”
补一连这些汉子们还在发愣,警卫连的战士们已经端着刺刀冲上去了!蔡峰适时地举枪朝天上打了一枪,“啪!”然后高喊:“弟兄们,获取奖励的办法咱营长可是说了,土匪就是赏钱,你们要不要?你们不要我可要了啊。抓土匪呀!”
蔡峰喊了一声,举着枪就冲上去了。牛小旺脑袋一热也跟着上去了。后头补一连那帮人身上的血也热起来了,有好处谁不想要呀?杀,抓土匪!
刚开始人们还比较胆怯,但是当有俩小子合力拿棍子打倒了一个土匪,并且用绳子捆人的时候,补一连的人们可就按耐不住了。这是钱呐!抓一个五十块,抓十个,咱不当班长,咱要五百块钱!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王星的好处一许出来,一下子多了四十一个勇士!这帮人全玩儿了命了,什么土匪?在他们眼里全都是钱!
警卫排配合着补一连,很快就把这帮土匪给消灭了。除了跑的,现场活捉了十五个,打死的也有七八个。那些没控制好力度把人打死的后悔极了,为了弥补损失,把死了的土匪扒成光猪,连条裤衩子都不留。
飞鹰因为反抗激烈,被蔡峰一枪给击毙了。队伍继续在村子里搜索。到了这一步,王星也就不再讲究集体作战了。村子里地方有限,这么多人一起行动,很容易给土匪跑路的空间。王星是要消灭了这股土匪,不是把人撵走。
他告诉蔡峰:咱们俩兵分两路,我带着警卫排、你带着补一连,窜地龙也给你,咱分头开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