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红英也是女人,对于这两位被辱女子自然是同情,不过要让她像对待姐妹一样对俩女人热情也不可能。
“你们俩,有什么打算?”罗红英平心静气的问翠芬和冯富华。
“他二舅在杨桥,我们打算到杨桥他二舅家住一段。”翠芬说了他们两口子下一步的打算。冯富华却低着头没说话。
“你呢?”这两口子有着落了,罗红英就问剩下的这个。
“我,我想跟着营长。”冯富华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王星,那眼神中的爱慕之意,就算是大大咧咧的罗红英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一下,这位大姐可不干了,“你说什么?你要跟着他?跟他做什么?给他当小老婆吗?”罗红英的眉毛已经立起来了。当着面就敢和她抢男人,罗红英气的杀人的心都有了。
王星也吓一跳,不过他看见罗红英的脸色还是赶紧把人给抱住了,“红英,红英!你冷静!她也没说什么嘛。你让人家把话说完。”
王星用力把罗红英手里的枪给夺了下来。他真怕这女人一时冲动就开枪杀人。
“你刚才说想跟着我?你不是有家吗?你不是已经结过婚,有丈夫了吗?你要是不知道回家的路,我可以找人送你回去。雷鸣鼓刘是吧,过会儿我问问看有没有人知道那地方。”王星是准备翻开地图找到雷鸣鼓刘了。
“回家?呵呵,”女人惨笑了一声,“日本人杀光了我的家人,只剩我一个人还活着。我,我这就走。”冯富华看出了罗红英眼中的敌意,转身黯然离去。
“站住!不把话说清楚就想走吗?你说,日本人怎么样杀光了你一家人的?”罗红英拦住了冯富华。王星把人救了,她可不想落一个心胸狭窄,逼死人的恶名。
女人走不成,只好噙着泪解释。原来,当时她小叔子结婚,全家人大办喜事。正办酒席的时候日本人来了。日军要抢走新娘子,家里人哪会答应?双方发生冲突,日本兵悍然开枪!
参加酒宴的乡亲们四处奔逃、死伤遍地。她家是主家,全家被杀。丈夫、公婆、娘家的父母兄弟、包括刚满三岁的孩子全都惨死在鬼子枪下。
只有她和刚过门的弟媳妇被鬼子抢来,成了老鬼子松浦的玩物。前天晚上,弟媳妇也被折磨而死,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她一个亲人。她孤身一人,无亲无故,真要是离开了,在这战乱之地,估计活下去的可能性也不大。
刚才说要走的时候,其实冯富华心里已经存了死的打算了。身心受辱、亲人全死了,她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现在被拦下来,女人就又升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讲述完自家的悲惨遭遇以后,冯富华给王星跪下了,“求营长大人收留我吧。我会洗衣服做饭,还会缝补衣物。我愿意为奴为婢伺候你。”
“你给我起来!”罗红英伸手把人拽起来,“为奴为婢?美得你!我告诉你,想做星哥的奴婢,你还不够格!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到我的救护队里当个女兵。以后不许你缠着星哥,听见没有?”
罗红英这就算是给冯富华找了个活路了。到救护队当女兵,将来也算有个光明的前程了。按说到了这时候,冯富华就该对罗红英感激不尽了。王星也觉得这样安排挺好。
然而,冯富华这女人的反应却再次让人吃了一惊,她并没有接受罗红英的好意,反而又对着王星下跪,执意要给王营长做奴婢。任凭罗红英怎么样怒气冲天、王星苦苦相劝,她就是不听。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王星只好答应,“好吧,我答应你,你可以当我的奴婢。不过呢,我还要带着部队打仗,没工夫照顾你。现在你最好还是先到救护队去,学一些救护的本事,帮助救助伤员,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王星怎么说,冯富华怎么答应。总之,到救护队工作是王星安排的,所以她就去。而罗红英这位救护队正牌队长招她进去当兵,倒反而被她拒绝了。
等相互熟悉了以后,王星和罗红英都曾经问过她:你为什么放着正经当兵不干,非得要给人当奴婢呢?
冯富华是这么说的:我孤苦伶仃一个人,连个亲人都没有,身子又被玷污了。到救护队当兵难免也会受人耻笑歧视。而我如果当了营长的奴婢,身份地位就不一样了。
虽然我在您二位跟前是奴婢,但是别人谁敢小瞧我?只要在这支部队里,哪怕是在救护队呢,也没人敢欺辱我,因为我是您的人!
这其实也是她从松浦淳六郎的勤务班长福岛身上学来的。想福岛不过就是一个曹长,连最低级军官都算不上的人,就因为是松浦的亲信,在师团部就没人敢惹。
西尾梅子是高级慰安妇,她接待的客人最少都得是少佐以上,连将军都有。少佐以下她都不拿正眼看。可福岛就能隔三差五的来找她春风一度。
这说明什么?这就说明职务不在高、出身不在红,只要跟对了主子一切就都会不同!
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眼下这就算王星把救人这件事处理圆满了。冯富华去了救护队,王星带领部队继续往前追击。
他并没有指望自己的独立营能逮住松浦淳六郎,反正既然能让鬼子师团部落荒而逃,那为什么不再追一追呢?说不定还能遇见个掉队的大佐什么的,那不是就赚了吗?
追了一段儿,王星想起刘家老宅的柴房里还捆着日军中佐长谷川次郎呢。那可是个实实在在的日军中佐。把他给交上去,能不能算一件大功呀?要是交给王耀武的话,是不是能换几挺机枪、几门炮?
王星存了这想法,带着人直接赶奔刘家老宅。进了院子直扑柴房。到柴房里把柴火垛掀开一看,没人!鬼子长谷川次郎跑了?
王星这个后悔就别提了。早知道当时直接宰了他多好?现在人也跑了,他的机枪、火炮全泡了汤。
王星正在这儿咳声叹气的时候,有人来报告,说是新四军游击队遇见了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