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德贵愿意去打日军兵营,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但是就这样让肖德贵带着炮楼上被俘的伪军们过去,王星肯定不放心。伪军们刚被抓了俘虏,转脸就放了他们,让去打鬼子,他们愿意吗?他们敢去吗?
万一这边把人放了,那边立马撒丫子跑了,或者更有甚者跑到日本人那里去告密怎么办?这些王星都不能不防。为了防止这些可能发生的状况,王星把伪军全都带到了炮楼的一层。一层最空旷,地方也最大。
伪军们乱糟糟挤作一团。肖德贵的绑绳早被解开了,他走到人群前面喊口令整好了队,然后回身请示王星,请王营长训话!对于这些伪军,王星认为很有必要和他们交代几句。于是,他走到队伍前从左到右看了一遍。
或许是王星当惯了军官,也可能是他身上自带的有一种威严或者是杀气。总之,他看到哪边,哪边的伪军就赶紧挺起胸脯抬头站直了。看到有这样的效果,王星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我是国军独立营的营长王星。我不管你们之前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做的伪军。总之,只要穿上这身皮一天,你们就是背叛了国家、背叛了祖宗,就是当了可耻的汉奸!汉奸被捉住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枪毙!”
说到这里,伪军们明显起了一阵小小的慌乱。王星并没有理会,继续往下讲。
“不过呢,今天肖德贵,也就是你们的连长找我商量,想给他自己、也是给你们这些人寻一条活路,立功赎罪!”说到立功赎罪四个字的时候,王星突然放大了音量。
“炮楼外面有日军的一个中队,肖德贵请求我允许他率领你们去攻打日军的兵营,消灭那里的日本兵!我同意了!”
“现在我不怕告诉你们,山崎大尉,就是兵营里的日军中队长在今天早些时候已经被我亲手击毙了!日军兵营里已经没有了最高指挥官。”
“其实呢,这场仗有没有你们都无所谓。我独立营的部队已经进入了攻击位置。我们有机枪也有火炮,别说这个日军中队在军营里了,就是他们全副武装的在野外让我们遇见,我也有十足的把握消灭他们!”
“说真的,就因为你们也是中国人,我不忍心同族相残,这才给你们这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你们谁要是不想干的话,最好现在就提出来。别到了关键时刻再给我整出什么乱子!”
“我会派出执法队在后面跟着你们行动。一旦发现有人不听指挥、行动可疑的,执法队会不发警告,直接开枪击毙!立功有赏、临阵脱逃枪毙!好了,下面让肖德贵给你们讲几句,就开始行动吧!”
王星讲完,习惯性的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开炮楼。他得去和樊大彪商量一下,伪军们如果干不过鬼子的话,攻坚的任务还得二营上了!
二连也来到了炮楼外面。炮楼顶上的探照灯光稍微挪动了一下位置,给二连留出了一个可以集合的空档。
王星和樊大彪见面之后,把情况一讲,樊大彪小吃了一惊,“营长,你指望谁不好,指望一帮刚抓的伪军俘虏?他们不会把事情给搞砸了吧?”
“搞砸?哼,你把机枪给我架到这儿。他们敢临阵脱逃,我就敢用机枪突突了他们!”
“好嘞,这活儿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我保证不叫一个逃跑的伪军活着从炮楼这边的口子跑了!”
这边正架着机枪呢,伪军们从炮楼里出来了。一看外面的架势,伪军们脸色都变了。这就是王星的部队!看着那黑压压、齐刷刷的人群,再看队伍前面整整齐齐摆着的六挺机枪,绝大多数的伪军们都感觉到脊梁沟直冒凉气!
肖德贵咧着嘴,过来问王星:“营长,这是怎么回事呀?”他指着地下摆成一溜的机枪。
“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独立营的二连长樊大彪,樊连长。现在樊连长暂时出任执法队长职务。你们认识一下吧。大彪,这就是伪军连长,哦,是前伪军连长肖德贵。现在他也是独立营的人了。”
“樊连长,久仰久仰。今后还请多多关照。”肖德贵给樊大彪作了个揖,樊大彪冷冷的点了一下头,连回一个字的兴趣都没有。
肖德贵吃了个没趣,悻悻的对着手下伪军们一摆手,“弟兄们,跟我走!你们都别慌,到了地方你们听我的命令再行动。”
伪军们唏哩呼噜跟着肖德贵往日军兵营的方向去,樊大彪带着二连的官兵在后面督战。王星带着机枪排和炮排的战士上了炮楼。
二楼的机枪让抬下去了,三楼的机枪可还在。每一层跑楼上开的都有机枪射孔,除了朝向外面的,日军兵营方向竟然也开了一个口子,或许是为了联系方便吧。
王星让战士们把一挺九二式重机枪搬到朝着鬼子军营的方向。一二百米距离,机枪的射程完全可以把鬼子兵营全覆盖了!
剩下两挺机枪王星让王平带着人搬到了炮楼顶层,往顶层的平台上一架,上下三挺重机枪就等于把日军兵营给封锁了。只要下面打起来,这边立刻就能进行火力压制!
四楼的那门七五野战炮也把炮口调转了过来,范四虎亲自调好了发射角度。静等着下面伪军的进展情况。从这一刻起,日伪军的这座四层炮楼就变成了我军的攻击型堡垒!
伪军离着还有五六十米,就被日军兵营值班的士兵给发现了。鬼子一看来了一大群黑影,赶紧拉枪栓把枪口指向了对面,同时大声喝问:“什么的干活?”
唰,一道手电光照过来,见来的是伪军,鬼子稍微松了口气,但仍然不敢大意。
“太君,太君别开枪!是我呀,我是肖德贵,我是皇协军连长肖德贵呀!我有重要情况要向太君报告!”
“站住!不许再往前走了!肖德贵,一个人的过来!”值班的鬼子会说汉语,虽然腔调上生硬古怪,但是意思却能表达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