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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后前一天狗皇帝失忆了 立后前一天狗皇帝失忆了 第28节

没等他说完,花妩飞快地在他唇上又亲了一口,这次声音更响:“叭!”

周璟:……

花妩拿过他手里的奏折,看了一眼,盈盈笑道:“皇上别生气啦,臣妾告诉你那个男人是谁。”

周璟果然转移了注意力,他微微后仰,盯着她看:“他是谁?”

花妩歪了歪头,狡黠地道:“皇上若是不生气,臣妾就告诉你。”

周璟抿起薄唇,沉默片刻,道:“朕没有生气。”

话虽如此,语气却还有几分勉强的意味,花妩笑得更开心了,搂住他的脖子,道:“那人叫陆修然。”

周璟了然,道:“陆青璋的儿子。”

花妩嗯嗯点头,拍了拍他放在一旁的奏折,道:“方才皇上不是还在看他的折子吗?”

周璟:……

离开太后的禅院之后,他派去查那个男人身份的侍卫就来回禀了,周璟找出了陆修然的折子,正在逐字逐字挑毛病呢,没想到花妩就来了,他连合上奏折的机会都没有。

眼下被抓了个现行,周璟半点都不尴尬,十分平静地道:“陆修然是户部员外郎,朕看他的折子,有什么问题吗?不过是凑巧罢了。”

花妩就喜欢看他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哧哧笑道:“皇上果然勤政爱民,日理万机,连来佛寺听法会也不忘批阅奏折,臣妾真是十分敬佩呢!”

周璟:……

第35章

这禅房是特意收拾过的,摆设虽然简单,却处处细致,窗边还悬着一串竹风铃,夜风自门外吹进来,那风铃便轻轻晃动,声音不清脆,却自有一种闲适意味。

室内空气静谧,周璟端坐在书案后,手里拿着奏章翻看,花妩倚在他身边,一只手轻捏着幽黑的墨锭,有一下没一下地磨着墨,墨色漆黑,衬得那指尖愈发洁白,在暖黄的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宛如工匠细细雕琢过的工艺品,让人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花妩端详着周璟俊美的侧脸,剑眉斜飞入鬓,他微垂着眼,正在看折子,他的睫毛很直,在烛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去了眼中的情绪,显得格外幽深,很安静。

花妩忽然凑近些,对着那睫毛轻轻吹了一口气,周璟骤然受惊,转头看过来,眼神疑惑地望着她,道:“怎么了?”

花妩恶作剧成功,露出得逞的笑意,道:“皇上觉得呢?”

她伸手按在折子上,一手托着粉腮,幽幽叹了一口气,道:“臣妾不顾天黑,趁夜前来相见,皇上却只会看折子,真叫臣妾难过啊。”

话虽如此,她眼中盛满了笑意,没有半点难过的意思,周璟哪里不知道她?就是嘴上说得好听罢了,心里指不定在打什么主意。

但即便如此,他仍旧是放下折子,陪着她演戏,道:“你要如何?”

花妩眼波一转,盈盈笑起来,道:“这么好的夜晚,不小酌一杯,岂不是辜负了月色?”

周璟剑眉轻挑:“你要喝酒?”

花妩点头,凑得更近些,两人呼吸相闻,声音轻而暧昧:“知臣妾者,莫过于皇上也。”

周璟伸出手指,轻扣住她精巧的下颔,道:“你还真敢提要求,这里是佛寺,纵然你不信佛,也该心怀几分敬意。”

“敬意?”花妩笑容愈盛,暖黄的烛光落入她的眼睛里,像是点亮了星子一般,夺目粲然,她道:“佛祖心怀苍生,怎会因为这种小事就责备我呢?倘若他因此怪罪,便证明他心胸狭隘,那就更不值得我敬他了,我非他的信徒,又何必尊他的教律呢?”

周璟听罢,淡淡评价道:“诡辩。”

“那就算诡辩嘛,”花妩笑眯眯道:“皇上愿意满足臣妾这个小小的要求吗?”

周璟盯着她看了几息,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忽然道:“倘若你能答上来朕的两个问题,朕便满足你的要求。”

这却有些意思了,花妩略略提起几分兴趣,道:“皇上请说。”

周璟道:“第一,朕最讨厌什么?第二,朕最喜欢什么?”

闻言,花妩黛眉微挑,轻轻啊了一声,道:“这可不公平,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由皇上自己决定的,没个定数,倘若皇上这一刻喜欢,下一刻又讨厌,臣妾岂不是永远答不对?”

周璟拿起下一本折子,口中道:“朕非是朝三暮四之人,不会随意更改答案。”

本以为这两个问题足以应付花妩一段时间了,谁知他才翻开奏折,一只手素白的纤手按在其上,花妩笑得狡黠,道:“臣妾还真的知道答案。”

周璟听了,面上闪过几分惊异,尔后饶有兴致道:“你说来听听。”

花妩斜斜倚在圈椅的扶手处,轻靠着他,浑身像软没了骨头,透着一股子闲适慵懒,一手支着头,轻声细语道:“皇上最讨厌和最喜欢的东西,难道不是同一种吗?”

周璟望着她,桃花目中浮现不解之意,花妩微微倾身,靠过来,呼吸浅浅地擦过他的耳廓,带来一阵轻微的战栗,她轻声道:“充满欲望的失控,以及近乎失控的欲望。”

“皇上讨厌失控的感觉,却又享受欲望带来的欢愉,人的劣根性也大抵在于此,喜欢寻求刺激,但是在过后又会忍不住后悔,皇上虽说是九五至尊,却依然是肉骨凡胎,想来也不能免俗吧?”

说到这里,花妩轻轻啊了一声,像是才反应过来什么一般,眼底却藏着笑意,道:“臣妾妄言了,皇上勿要怪罪。”

周璟沉默许久,一时间没有说话,尔后扬声唤来侍卫,吩咐道:“去弄一坛酒来。”

侍卫无言:……

他开始后悔今天晚上没跟人换班,这大晚上,在佛寺里,弄一坛酒?他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让皇上不满意了?

……

到底是御前侍卫,也不知他们是想了什么办法,最后真的弄来了一坛酒,竟然还是上好的关山曲,酒液色泽清亮,香气馥郁,方一打开封泥,霎时间满屋飘香,倘若佛家弟子闻到了,说不定会大呼罪过。

比起花妩,周璟到底还有几分收敛,把门窗都打开了,清冷的夜风穿堂而过,带来远处不知名的植物香气,将酒气都驱散了开去。

禅房里自然没有酒杯可用,只有喝香茶的紫砂小杯,花妩倒了一杯酒,浅酌一口,微微眯起眼,满足地像一只慵懒的猫儿。

她道了一声好酒,然后把小杯凑到周璟唇边,笑道:“皇上也尝尝?”

周璟原本不想喝的,毕竟他是陪太后来听法会的,不可能跟着花妩一起胡闹,可见她眼里的盈盈笑意,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盼,一时间竟有些犹豫。

花妩故意激他:“皇上又不是佛家弟子,难道还怕犯戒么?”

周璟垂眼,望见一只素手拈着酒杯,杯中酒液澄澈,倒映出一双幽深的眼睛,他微微低头,将那杯酒喝尽了。

关山曲是取了小雪那一日盛开的梅花,大雪那一日落下的新雪,香气清冽,带着几分幽幽的寒凉,沁人肺腑,酒明明是冷的,入了喉头,却又烧起一片如火的滚烫,迅速蔓延至心底。

周璟虽然饮了酒,眼神看起来依然是冷静的,他的目光落在花妩斟酒的手上,素手纤纤,在银亮如水的月光下,莹润漂亮,动作不疾不徐,恰到好处的优雅,轻易就能勾起人心底的欲望。

近乎失控的欲望。

花妩过于通透了,她似乎有一种轻易能看透人心的能力,她知道他在想什么,要什么,她有时候会给他,有时候不会给,就像是在钓鱼,倘若周璟不为所动,她便会使出各种手段,诱他张口,明知道那饵中有钩子,他却仍旧想要靠近。

周璟一边喝着酒,在心里冷静地分析,倘若他吃了这诱饵,会如何?

这一坛酒其实没喝多少,花妩便听见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隐约的人声交谈,她反应极快,二话不说,抱起那一坛子酒就往书案下面钻,从周璟的腿边挤过去,冲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周璟微皱着眉,低头看她,花妩无声地张口:太后来了。

正在这时,门口便传来侍卫行礼的声音,太后道:“皇上还在看折子?”

侍卫恭敬答道:“贵——”

花妩急了,用力在周璟的大腿上拧了一把,没留手,周璟痛得轻嘶出声,一把按住她的手,提起声音道:“是谁?”

那侍卫连忙道:“启禀皇上,是太后娘娘来了。”

周璟道:“请母后进来。”

侍卫引着太后入了屋子,目光随意一扫,却见天子坐在书案之后,除他之外,再无其他人,奇怪,贵妃娘娘呢?

周璟对他使了一个眼色,道:“退下吧。”

侍卫不敢多看,立即躬身告退。

太后走近些,见书案上摆满了奏折,不由关切道:“这么晚了,皇上怎么还在批折子?若是看不完,等明日再看也是一样的,保重身体要紧。”

周璟将奏折都合上,若无其事道:“左右无事,随便看看罢了,这么晚了,母后怎么来了?”

太后也帮着他收拾奏折,一边道:“你是头一回来佛寺,这里毕竟简陋,不比皇宫舒适,我担心你睡得不好,故而过来看看。”

她见桌上放着一个紫砂小杯,讶道:“怎么这时候还喝茶?当心夜里睡不着。”

她说着,伸手去拿那个杯子,周璟眉心微跳,先一步拿起来,解释道:“母后误会了,这不是茶,只是清水罢了。”

太后将信将疑,轻嗅了嗅,道:“我闻着,怎么……有一股酒味呢?”

门窗虽然开着,但是之前的酒香过于浓郁了,这会儿依然没有尽数散去,周璟装作不经意地往桌下看了一眼,花妩正蹲在那里,怀中抱着个酒坛子,坛子口大敞,她虽然拿广袖遮了遮,但是那酒香依然挥之不去。

周璟十分冷静地道:“儿臣今日觉得腰酸,故而擦了些药酒,许是气味没有散尽的缘故。”

闻言,太后果然担忧道:“是不是下午听法会累着了?明日还是早早回宫,让太医给你看一看为好。”

周璟应下了,太后将奏折一一整理好,轻轻叹了一口气,周璟只好问道:“母后有烦心事?”

太后叹道:“是贵妃的事情。”

周璟微怔,桌子底下的花妩顿时打起了精神,她抱着酒坛子,竖起耳朵,光明正大地偷听,这位一向看她不顺眼的太后娘娘,要在天子面前说她什么坏话。

周璟用眼风瞟了她一眼,却见她的神色欣悦,眉眼生动,透着几分看热闹的意味,大概是为了听得更仔细一些,她竟然还大着胆子往外探了探身子,整个人都快要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了,只要太后稍微走近一步,就能发现猫腻。

这要是真被发现了,太后少不得要为此发怒,到时候就麻烦了。

周璟实在担心,伸手按住花妩的头,试图阻止,花妩一下没防备,头一歪撞到了桌子顶部,发出咚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太后吃了一惊,道:“什么声音?”

周璟立即道:“应当是野猫一类的野物吧?儿臣今日见这禅院附近有一只猫。”

说着,便扬声叫侍卫进来,让他去查看一下,侍卫一头雾水地领命去了,心道,这附近哪里有野猫?他在这里守了一天,连只耗子都没瞧见啊。

太后果然信了,没再追问,话头也止住了,花妩听了半天,也没听见后文,有些按捺不住地用手捏了捏周璟的大腿,示意他问。

周璟:……

花妩现在整个人都趴在他腿上,夏日的穿着本就略单薄,她呼出的浅浅热气,透布料传来,周璟忍不住往后收了收腿,试图避开她。

谁知他一动,花妩也跟着动,周璟担心太后发现端倪,只好停下来,整个人僵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握住圈椅的扶手,指骨都微微泛了白。

偏偏始作俑者丝毫不觉,又捏了他一把,无声催促,周璟轻轻吐出一口气,认命地问太后:“母后方才说,贵妃她怎么了?”

听他问起,太后才继续道:“贵妃她,唉……她也是个可怜人。”

花妩一怔,太后幽幽叹气,道:“她身为后妃,以后没个孩子在身边,到底孤单了些,后宫的女人,除了帝王,孩子就是最大的依仗,我曾经也如她一般,惶惶不安,只是我运气比她好,先帝陛下立了我为后,又将你放在我膝下抚养,可是贵妃呢?听她今日说,她去了大觉殿求送子菩萨,我就想起了我自己。”

周璟微微抿唇,道:“母后放心,儿臣不会亏待她的。”

太后却道:“虽说如此,但是来日你立了皇后呢?”

周璟愣住,太后继续谆谆道:“所以哀家的意思,你立皇后的时候,给贵妃再提一提位份,封她做个皇贵妃,如此也算是一份恩宠了。”

周璟还没说话,便觉得大腿内侧骤然传来一阵刺痛,他低头一看,却是花妩伸手拧住了他的大腿,扬起脸,对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