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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入我怀(穿书) 帝师入我怀(穿书) 第17节

他好疼啊。

凌贺之跪趴在床上无声抽泣,手中捏着明蓝蕴送的平安符。

“我听闻国师也因我的事情,而被皇后,李美人为难,”凌贺之哽咽,双目通红,“母妃,我该怎么办?”

凌贺之有些疯魔地笑着。

当初明蓝蕴雨中允诺收他为学生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可自己如同一个灾星,触谁、谁祸。

凌贺之有时候听到小太监福康忧愁地呢喃,呢喃他的师父明蓝蕴如今进退维谷。

凌贺之在用午饭的时候,多次试问过国师,对方总会避而不谈。

但他看得出来,明蓝蕴眉心的忧愁只多不少。

“哈哈哈……”

凌贺之悲痛地笑起来,自己是弃子。

先帝曾在时,被抄家的大臣,大臣的女儿入宫为妃所出的皇子若是在事发时,年满八岁,就会被送入宗正寺。

如今父皇没有把自己送过去,已经是法外开恩。

母妃冷宫自缢,为他谋的生路。

凌贺之想起明蓝蕴的话,以直报怨,与小人相处不该再行君子之道!

另外李美人打自己,近来只打在背部腿上不易察觉的地方。

如果……出现在别的地方呢?

凌贺之直起身体,借着窗柩射进的幽光,望着自己的手臂。

他将枕巾叠成方块,塞入自己的口中,而后忍痛怒拧肌肤。

凌贺之眼神疯狂,极致的痛中又带着爽落。

然后……还有什么?!

镜子!

凌贺之想要问个清楚,他要问明蓝蕴自己究竟要怎么做!

可事与愿违,近日陛下常做噩梦,心绪不宁,命令明蓝蕴为其炼制清心丹药。

这几日,她不在蓝园。

凌贺之便去问别的少傅。

学堂屋檐之下,凌贺之毕恭毕敬地向杜修撰行礼,道出自己内心疑惑。

杜大人托腮思索:“镜子么?传闻秦镜可窥人忠奸,国运之兴衰。不过与人有关的,倒是唐□□与魏相,有所涉及。”

凌贺之道谢:“多谢大人,蓝园中可有相关书籍?”

得到杜修撰肯定回答后,凌贺之一头扎进了书阁。

而明蓝蕴不爱炼丹,但陛下旨意不得违抗,只能按照她师父留下来的丹方炼制。

为了起效,丹药中一些药物比医术分量要用的多。

故而,丹药在明蓝蕴的眼中,便是慢性毒药。

但陛下要个心理安抚,她这臣子如实安排即可。

虽然她去不了蓝园,但福康在能回太史院的时候一五一十说了最近的情况。

说大殿下近来和六皇子起了争执,二人关系并不融洽,似乎是六皇子说他没娘疼。

可能私底下还说什么不干净的话。

六皇子嘴上说说,大殿下目前还在忍。

但福康担心他迟早有一天会动手。

福康站在炼丹的明蓝蕴身侧,说道:“师父,若是真的打起来,可怎么办?”

明蓝蕴眯了眯眸子:“自然是求之不得。”

福康巴掌大的小脸表情拧巴,哎呀一声:“师父,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打趣!”

“要是真打起来,您可是蓝园先生,陛下肯定会生气的。而且大殿下也未免太冲动了点!”

明蓝蕴拂袖,让他闭嘴:“大殿下冲动吗?我看不见得。”

极致的苦痛和对未来绝望,会让一个人快速地成长起来。

心境和身体的年龄无关,而是和阅历有关。

福康见师父一点儿也不着急,心道自己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气呼呼地回房间把自己裹在被窝里了。

福康心中担忧的事情在几日后终于发生。

午间休息,六皇子和大皇子起了争执。

大皇子失手将六弟推入蓝园外尚未完工的莲池里,好在水才及小腿,只是让人湿透了衣衫。

大皇子被人欺凌无人告知陛下,此事一出,陛下便立刻知晓,勃然大怒,亲自前往蓝园。

蓝园里的三位大人未曾见过此番阵仗,便立刻通知了明蓝蕴消息。

明蓝蕴大步流星赶往蓝园,途中遇见了李美人,她如今教养大皇子,出了事自然也要去看看。

李美人美目流转,落在明蓝蕴身上,试图从其身上看出狼狈。

明蓝蕴气息如常,目光冷淡,面纱下的面容一如往常。

李美人嘴角下弯,侧头眼珠子往上看看:“国师啊,陛下令你教授诸位皇子皇女,如今出这种事情,怕是蓝园要散了。”

她语气尽显嘲讽。

国师和李美人起争执的事情,后宫嫔妃都有耳闻。

惊诧李美人攀上皇后这株大树做靠山,可真是威风。

如今这大皇子推六皇子的事情也在传开。

明蓝蕴语气毫无起伏:“若是我的错,自然该散。”

说罢,明蓝蕴越过她,动作轻盈,几个呼吸间离开老远。

李美人跺跺脚,冷哼一声:“她当真是个笑话。”

身旁亲信宫女笑盈盈道:“主子,方才我们来的路上,别的嫔妃都道国师此次惹怒龙颜了。”

“快走去蓝园吧~”李美人挑眉,俏声吩咐。

此刻,蓝园中。

明蓝蕴与陛下护卫禀告之后,踏入蓝园。

她环顾四周,凌贺之身子颤抖着站在当中。

皇帝端坐太师椅上,闭目揉着眉心。

明蓝蕴上前,护在凌贺之面前。

国师来了……

凌贺之心中的忐忑不安,终于似大石落地。

随后,凌贺之见到平常泰然自若,宛若清冷仙人作态的国师,此刻一挥双袖,撩裙摆,双膝跪下叩首额头触地,行大礼。

她为凌贺之求情,揽了此次罪过:“禀陛下,此事皆因蓝蕴教导不周,未尽先生职责!”

作者有话说:

灵沙,是一种甜食。

福康(操心中):我的倒霉师尊和她收的怨种学生。

第12章 、坦白

一向姿态淡然的明蓝蕴当着众人的面子俯地叩首。

四周诡异地安静下来。

众人吓得低头不敢再看,更不敢去瞧陛下脸色,

唯有凌贺之怔忡地望着明蓝蕴的跪影,心口狂跳宛若响雷,震得他耳聋。

他是第一次见明蓝蕴跪下。

清冷绝傲的国师为了帮自己求情,像那些恐惧天子威严的奴才般,垂下了她高贵的头颅。

但她跪的也比寻常人要好看些,月白衣衫宛若绽开的花扑在冰冷的地板上。

开在地上的裙摆金丝绣花,从肩头、背部垂下的及膝青丝,发型两侧簪着的白玉弯月梳篦如蝴蝶收翅落在她的头上。

像是一朵浓雨打下枝头的秋花,安静地落到泥沼中。

陛下额头青筋凸显,沉默地看着明蓝蕴居然要护这叛军血脉的皇嗣。

明蓝蕴想要为此事负主责。

陛下不言语,他比谁都清楚,此事错并不在明蓝蕴!

杜衡作为先生未曾发现大皇子与六皇子的端倪!

还有两位皇子的母妃教养不当的责任!

这些都不应该算到明蓝蕴头上。

明蓝蕴没教好学生,皇帝并不生气。

但她替他人顶了罪,并站出来维护凌贺之,这才是皇帝不悦的缘故。

皇帝沉默地看着她,等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明蓝蕴低声说:“以人为镜,可以知对错。蓝蕴身为诸位皇子皇女的先生,未曾做到表率,请陛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