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之前那样信誓旦旦的跟季礼保证,先送她回家?
“我以为你认识回家的路。”一路上,她也没说走错了,还不停的跟他说话,他也就走忘了。
沈灼有些抱歉。
季雪,“……”
好吧,她这个原住民,不认识路确实也说不过去。
“那现在怎么办?”季雪想着,要不找人问问?结果,这条荒凉的街,连住户都没。
她敢打赌,一准出城了。
大冬天的,四周荒野,突然,季雪瞪大眼睛,她轻轻的伸出一只手,似乎有些湿意。
路灯下,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雪?
“下雪?这种时候?”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呢?
他们俩咋这么寸?
沈灼长眉微蹙,也没料到今晚竟然这样?
“你别急。”看着细雪簌簌落下,沈灼赶忙脱下呢子大衣,整个的将季雪裹住。
一股干净温暖的气息,猝不及防的将自己包裹,连脑袋都包上了,只露一双眼睛。
季雪惊诧的盯着沈灼,“你干嘛?”
干嘛拿衣裳将她包起来?
“你别急,我来算算。”沈灼四下看着方向,然后,嘴里嘀咕着,“天苑花都是在南边,咱们只要往南去,就能走到。这县城不大,应该很快。”
“不是,你把衣裳穿上啊?”季雪扯了大衣,扔给他。
这天寒地冻的,还在下着小雪,他将大衣脱了,里头就一件羊毛衫,这是想感冒啊?
沈灼接过衣服,没穿,又将摁在自行车边,拿着大衣将她裹上。
“我没事,冻不坏的。你披上,别淋湿了。”
然后,就在季雪错愕的脑袋一片空白时,突然,腰上一紧。
这小子竟然直接将她抱坐到车后座。
“坐稳了,我送你回家。”
嘱咐一句,骑上车子就跑。
这次,骑的可快多了,季雪虽然裹着大衣,也能感觉到细密的雪丝随着风刮到脸上,那滋味,冰针一样,凉,还痛。
可是,这心里,怪怪的。
她抬头,看着前头骑车的少年。
少年看着清瘦,但体格健壮,肩宽腰细腿还有劲,显然,平时练的挺多。
而且,他严肃刻板又清冷的模样,叫人常常觉得他是个军人。
季雪突然好奇的问,“沈灼,你爸爸是军人吗?”
只有家里长辈是军人,晚辈才会被照着军人的标准去要求。
沈灼回头望了她一眼,见她乖乖裹着自己的大衣,微微勾唇,道,“我爷爷是军人。”
“哦,怪不得。”季雪点头,又问,“你跟你爷爷很亲吧?从小跟你爷爷长大的?”
今晚,只听他常提到爷爷,却一句也没有提到爸爸。
沈灼点头,“是呢。”
“那你爷爷呢?”季雪随口问。
沈灼突然神情一窒,声音低低,“他不在了。”
季雪,“……”突然觉得自己怎么那么话多?
“抱歉啊。”她声音低低,突然,伸手扯了扯他的羊毛衫,喊道,“沈灼,你快停下来把衣裳穿上吧。我来带你吧。”
“不用,我骑车,不冷。”沈灼执意,一拐弯,终于进了一个有人的街道,两边的居民屋里,还有灯光透出来。
季雪松了一口气,乖乖,总算到了有人烟的地儿了。
才庆幸着,沈灼突然停下车子,回头冲他扬眉一笑,“到了。”
“啊?”季雪诧异,回头一看,果然,都到小区门口了,“这,怎么这么快?”
“我们之前走的方向是对的。只是,走错了路,走过了。现在,转回来就快了。”沈灼一脸轻松的说。
季雪忙下车,将衣裳递给他,“谢谢你啊,快穿上吧。”
“嗯。”沈灼将大衣穿上,慢慢系上扣子。
“那你就自己回去了啊?要不要,我回家叫我大哥送你?”季雪吧,又担心他一个人会迷路。
沈灼摇头,“不用,我姑家离这不远,我来过,不会再迷路的。”
是了,上次,沈灼一个人到季家做过客的。
季雪微笑,摆手,“那行,你赶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以后有空来家里玩。”
“一定。”沈灼冲她笃定一笑,然后,骑上车子,飞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季雪轻呼了一口气,连忙转身,小跑进了小区。
地上,湿了,雪却不知何时停了……
第222章 赶月子
季雪回到家,季礼已经在家了。
季礼一见她,奇怪地问,“姑,你怎么才回来?我师父车子是不是也没气了?”
“你师父?”一旁,坐着的徐红梅,奇怪的问,“是沈灼吗?他跟你姑……”
“哦……”季雪换了棉布鞋,走过来,解释道,“晚上,跟王经理一起吃饭,碰到季礼跟他们班同学聚餐了。原打算一起回来的,结果,季礼车子坏了,就让沈灼先送我回来了。”
“那你咋到这时候?”徐红梅不解。
其他人的视线,嗖的齐刷刷全盯上了季雪。
季雪平时早出晚归,忙的很,可很少跟男士在外吃饭啊,就连以前的夏和平也不例外。
今晚,一直没回来,他们还只当跟那什么经理,慢慢吃饭……
季雪扶额,“别提了。”
一屁股坐沙发上,就将今晚的事说了。
“我哪知道那小子是路痴啊,他不认识路,还不提前问我。结果,骑到荒郊野外,我俩都抓瞎了。然后,他说咱们小区在城南,一直往南就不会错。”
说到这,季雪扑哧一乐,“没想到,他竟然猜对了,他还真将我送回来了。”
“哎呀,那可真是谢谢他了。”徐红梅忙道,看向季礼,“对了,沈灼好些日子没到咱家了呢?哪天有空叫他来玩啊。”
“嗯,知道了。”季礼随口答应了一声,又继续看电视。
徐红梅嫌弃在他身上拍了一下,“你个电视瘾咋这么大?一回来就看电视,你也不去卫生间照照镜子,弄的跟鬼子汉奸似的?”
季礼一听,立刻炸毛,“妈,你懂不懂欣赏?我这头发特意弄的,打了摩丝的。”
“那你这脸呢,猴子屁股。”徐红梅看他那脸,就嫌弃。
季礼瞪了母亲一眼,“妈,这是化妆。我们今天上台表演的,都要化妆的。这样在舞台上才能看出效果。”
“现在又不是台上。”季书在旁嘀咕一句。
话说,身旁这个,太辣眼睛,他都不想承认是自己亲哥。
季建军听见媳妇儿说这话,不由得也凑过来看了季礼一眼,这一看,惊了一跳,“你个臭小子,弄的跟个精怪似的,还不去洗了?”
他平时对孩子们关注的少。
季礼从回来,他都没打正眼瞧过,或者瞧了,也没留意。
这刻,定睛一瞧,觉得眼睛受到了刺激。
爹妈弟弟都这样说,季礼不情不愿地上了阁楼。
季雪对八点档电视剧没兴趣,直接去童爱玲房里,看了下小侄孙。然后,就回自己房里歇着了。
第二天周末,季雪早早起来,跑到窗口,原想着能看到童话一般的冰雪世界,结果,竟然出太阳了。
晨阳照在透明的玻璃上,显得格外明媚而温暖。
季雪无语了,敢情昨晚那飘落的细雪,完全是做模做样的,假的,地面都干了。
客厅这边,挺热闹,想来家里来客人了。
季雪猜是徐老太。
因为,季家这边没什么亲人的。
季家是季雪爷爷那一辈,逃难来的,路上,奶奶去世了,爷爷带着两个儿子,后来就流落到这小县城,好歹靠着做了点小买卖活了下来。
爷爷那时身体已经很差,好容易等两个儿子安顿下来,成了家,他也没熬住撒手人寰了。
季雪亲娘原是旧社会给富人家做丫鬟的,解放后,跟着妇联,受了点教育。
后来,就嫁给了季雪她爹。
季雪还有个二叔。
二叔年轻时候入赘到了乡下。
季雪依稀记得原身小时候,跟着季建军去过一回,但具体情况不大记得了。
只知道,这个二叔,二婶,特能生娃。但是,养在膝下也就一个儿子,生的女儿,全偷偷送了人。
这些,是原身记忆中听季建军和徐红梅晚上说悄悄话听到的,也不知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