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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今日也没有回府 侯爷今日也没有回府 第29节

本就只是划了一下,当时看着严重,不过一日就结了痂,如今连疤痕都没留。

简瑶没有忘记,她今日是来给靖和长公主祝寿的。

犹豫了下,她还是起身告辞,这种日子,裴湛身份特殊,她还是不要和他一起出现了,免得引人注目。

裴湛仿若猜到了她的顾虑,没拦,而是让院中的下人领她去翟清堂。

简瑶一走,裴湛脸色顿变:

“白三,你给我滚进来!”

白三站在书房中时,还一脸茫然,这是咋了?刚刚不是还和简掌柜有说有笑的吗?

他小心翼翼道:

“世子爷,您叫属下何事?”

裴湛不知何时,将香囊中那个绒犬倒了出来,和简瑶方才送的那只摆在了一起,一白一黑,仿若一对般。

听见白三的话,他冷笑一声,扫向白三的视线都是凉飕飕的:

“那日我在宫中丢的绒犬,让你回去找,你去了吗?”

白三浑身一僵。

遂顿,他若无其事地讪笑不停,忍不住提高了声:“去了!属下当然是去了!”

顶着裴湛的冷笑,白三声音渐渐变小:

“那、那不是没找着吗……”

“没找着?”裴湛扯了抹笑,情绪不明地将这两个字重复咬了遍。

裴湛终于反应过来,这几日似哪里有些不对劲。

不知何时,这长安城中的人都喜欢在身上带着一只绒线勾成的小玩意儿,似形成了一股风气。

裴湛忽然敛了所有情绪:

“去查,这股风气是由谁带起来的?”

白三比裴湛还早一步地发现了这种现象,所以,哪怕裴湛说得不明不白,他也领会了其话中意思。

他脸色有些纠结。

裴湛掀起眼皮子:“有话就说。”

白三摸了摸鼻子,一脸正色地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说了清楚,从将公主捡到绒犬,又去锦绣阁订做,后引起长安中众人模仿,一丁点没落下。

说完,白三躬下身子,唯恐空中飘来异物砸在脸上。

哪成想,他话落后,裴湛就陷入沉默,眉眼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白三才试探地问道:“世子爷?”

裴湛回神,将那一白一黑的两只绒犬凑近了些,许久,房中才响起他略低的嗤呵:

“你说,我们的太子殿下,手伸得有多长?”

银月色绣文锦袍,腰间另类地挂着个小玩意儿,仿若根本不觉哪里不对,神情依旧淡淡,太子朝他随意笑了笑的画面一闪而过。

裴湛半靠在椅背上,轻微眯了眯眸子。

和二皇子不同,太子一言一行皆有深意。

白三摸不清头脑,他是落听了什么吗?

这话题是怎么从绒犬变成太子的?

裴湛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胸口,似透过衣裳摸到胸口处的那道伤疤,他垂眸,漫不经心地说:

“朝中皆知,羡城督抚陆氏世代只忠于圣上。”

白三不着痕迹拧眉,显然也想起了羡城那段令人不悦的回忆,他接着裴湛的话往下说,不若平日不着调,语气格外冷寒:

“只有少数人知晓,这一代的陆氏掌权人早就暗地里投靠了二皇子。”

“羡城、江城、汝城一带多为盐商,陆氏世代扎根在羡城,手握国库一半收入,只有忠于圣上才保全其身,这代陆氏掌权人利欲熏心,掺和进皇子之争,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裴湛那次去羡城,就是要查清此事,却险些出了意外。

白三知道,自家小侯爷将证据递上去后,圣上已经在准备秋后算账了。

裴湛情绪不明,只在白三提到二皇子时,眉梢动了动。

昨日肃亲侯的话还清晰浮现在耳旁——这朝堂之中,万事都不可只看表面。

倏地,裴湛勾了勾唇:

“我忽然有些好奇,这朝堂的水倒底有多深。”

白三愣住,小侯爷素来惫懒,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地对府外之事生了兴趣。

与此同时,绕过不闻院,凉亭后的那条游目长廊上。

女子娇叱声猝然响起:

“你居然真的进来了?!”

不敢置信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纷扰,让邱妍一时忘记邱夫人的嘱咐,冲动地拦住了简瑶。

女子倏然瞪大的眸子印入眼帘,简瑶面露疑惑,眼前女子有些眼熟,简瑶想了半晌,才想起曾在锦绣阁中见过这人。

对于被拦下一事,简瑶不明所以,耐心地开口询问:

“姑娘叫住我可是有事?”

女子眼眸稍红,似被弄哭过,声如其人也娇娇软软的,垂眸时,修长白皙的脖颈稍弯,身姿仿若弱不禁风,让人忍不住垂怜,但她抬起头时,旁人就会将惊艳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再也看不见其他景色。

邱妍也恍惚了下,回过神来,见她脸上居然没有一丝胆怯和心虚,邱妍狠狠拧起了眉。

这样不对。

简瑶这种身份,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还以一种不卑不亢的姿态出现。

哪怕是小门小户的官家女子,来到肃亲侯府这种地方,都得小心谨慎,生怕失了分寸闹出笑话。

“侯府这种地方,不是你这种人该来的。”

简瑶讶然,好奇地盯了邱妍一眼,才道:“我有请帖。”

邱妍拧眉,不愿相信:

“怎么可能!”

她都是跟着娘亲才能进来的,简瑶一个小小商铺的掌柜怎么可能收到侯府的请帖?

简瑶终于知晓,邱妍为何叫住她了。

不过是觉得她不该出现在此,想叫回到她应该待的地方罢了。

简瑶眸中的情绪淡了些:“侯府戒备森严,若没有请帖,我又怎么可能进得来?”

“这位姑娘若无事,还请让让。”

简瑶今日经大喜大悲,这时情绪有些控制不住,这种无厘头寻上来的麻烦,叫她生了丝不耐。

说句难听的,即使她是趁机溜进来的,又何眼前这位何干?

哪怕她没明说,她神情和话音也表现出这个意思了。

邱妍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周晗找了邱妍半晌,终于找到她,见到此情景,吓得一跳,忙忙拉过邱妍,小声劝解:

“妍儿,这是侯府,你可别闹!”

邱妍倏地甩开周晗的手,四周似小声指指点点传来,她怒从心起,娇叱道:

“你拦我作甚!不过是奔着小侯爷来的狐媚子,这个时候装什么清高!”

话音落下,四周一片哗然。

周晗吓得脸色煞白,欲哭无泪。

简瑶被邱妍的话惊住,愣在原处,旁人似看热闹、似好奇的视线传来,她孤零零地站着,身影越显单薄。

哪怕她脾气再好,无端被人诬陷,也气红了脸:

“我和姑娘无冤无仇,姑娘何故说话糟践我?”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被一个毫无关系的人指着鼻子骂狐媚子,简瑶掐紧了手心,才叫自己冷静下来,她紧紧盯着邱妍:

“平白无故的一句指责,姑娘置我的清白名声于何处?叫我日后如何自处?”

邱妍被她视线唬得一愣,回过神来,越发恼羞成怒:

“我又没冤枉你!”

“你那日和小侯爷眉来眼去的,都被我看在眼里,”似怕旁人不信,她还指着身边的周晗道:“不止我,大理寺少卿的妹妹也在场,难不成你还不认账?”

“今日是长公主的生辰,你一个商女,不是奔着小侯爷来,你何德何能收到侯府请帖?”

邱妍越说越理直气壮,她说得皆是事实,有甚好心虚的?

长辈皆在作陪,如今在场的几乎都是同龄的世家贵女,有于邱妍相识,也有眼熟简瑶的,当下有人戏道:

“这不是前段时间和侍郎府公子闹得沸沸扬扬的简掌柜吗?”

哗然,四周起了议论纷纷:

“……就是她?”

“听闻沈二对她念念不忘,府中安排的亲事皆数拒之,她怎得还和小侯爷扯上了关系?”

“可我瞧着,也不过如此……”

简瑶额头溢出涔涔冷汗,不是心虚,却仍旧慌乱。

三人成虎。

哪怕真相不是如此,一人一言,就足够给她定棺盖论。

周晗羞愤欲死,尤其是在听邱妍将她兄长身份报出来时,头一次心中对邱妍生了分恼意,她生平连府中下人都没打骂过,这种事关女子清誉的大事,她怎么可能给邱妍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