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岚若坐在神殿中，看着神台上的星火，脸色有些难看。“双生星动……大战一触即发。”
“国师大人，离国与奉天的大军已经向我们西夏逼来，咱们西夏的兵马战力有限，比不得离国的罗刹和奉天的蛊兵。
“华玺还在研究寒毒，陛下仁慈，不许大肆寒毒强兵，咱们的战力和对方比还是弱了太多。”很明显卿尘和离君祁是打算先除掉西夏，然后再平分秋色，或者……兵戎相见。
离墨如今对他们来说就是必须要先除掉的绊脚石。
“国师大人，咱们该怎么办？”手下有些担心。
阿岚若叹了口气，如今离国不仅仅有罗刹军，还有毒人……那些毒人比黑羽要更加霸道狠辣，他们的内息，呼吸，甚至连触碰都带着剧毒，这样下去……西夏的处境会很危险。
“相信陛下。”如今，除了相信离墨，已经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轩辕将军与离国不共戴天，此次出战……”手下替阿岚若担心轩辕夜。
阿岚若愣了一下，一提到轩辕夜，眼眸就闪过一丝闪躲。
从上次他凶了轩辕夜到现在，他再也没有来过神殿，一直都与鲛人族住在一起。
想来，应该是厌烦了吧。
对自己这种身份的人，新鲜两天也就算了，怎么可能会真心相待。
其实，轩辕夜对自己的态度如此改变，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又何必奢求太多。
……
鲛人族住处。
鲛人族的少年们都安置在皇宫，因为山上天然的泉水矿物丰富，他们在池子里浸泡疗伤，一个个都恢复的很快。
“少主，您这几天情绪不太对，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成年鲛人星玄看出轩辕夜的心不在焉，明明总想着离开，怎么就在殿里住下来了？
可接连这几日，他们的少主都行为怪异。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轩辕夜坐在池旁，犹豫了许久才再次开口。“都靠过来。”
在池水中浸泡的小鲛人一个个都冲着轩辕夜游了过去。“少主要说什么秘密？”
“我……找到了想要相伴一生的雌性，但是……”轩辕夜有些犹豫，说完就后悔了，他跟一帮孩子说什么？
自己脑子进水了？
“少主的雌性，是国师大人吧？”几个孩子童言无忌。
轩辕夜愣了一下，都知道了？
星玄也笑了一下，坐在一旁。“少主若是真的喜欢，缔结契约就是。”
鲛人族认定了对方，相爱一生的话就要缔结契约，这样对方就再也不会离开自己了。
“可……我身上已经没有鳞片可以给他了。”轩辕夜一脸惆怅。
“互换鳞片只是信物啊，真正的缔结契约是将对方拔出鳞片时候涌出的血珠与对方的相互交换融合，这样双方就能缔结契约，血契融合。”星玄笑着开口。
轩辕夜一脸震惊，他居然不知道鲛人族的这些传统……
懊恼的低着脑袋，轩辕夜叹了口气。“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摆在我们面前。”
轩辕夜不喜欢藏着掖着，阿岚若却因为自己身份的原因想要‘偷情’。
“什么问题？”星玄和一众小鲛人听得津津有味。
少主的八卦，他们都想听。
“他的父亲是地下城的城主，虽然那个人也是在利用他，但碍于身份……何况，我一直怀疑当年出卖我们鲛人族的人，是阿岚若的母亲，还因此……厌恶和伤害过他一段时间，不知道他会不会记仇。”轩辕夜一脸惆怅。
星玄惊愕的看着轩辕夜，又看了看池水中的小鲛人。“是……少主是怕我们不同意？”
“毕竟……他是仇人的儿子。”轩辕夜点头。
“如果少主是在担心这些，那少主觉得国师大人如何呢？”一个小鲛人眨着天真的大眼睛，看着轩辕夜。
“我……以前觉得他做作，看见他就烦，但最近……我看不见他就烦。”轩辕夜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爱上阿岚若了。
“接触久了就会发现，他的一切狠厉和冷漠都是为了活下去的伪装，从逃离地下城开始，他一直都在很努力的活下去。”看阿岚若那满箱子的泣珠也能看住，曾经阿岚若到底都经历了多少次的生死。
“地下城的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有参与吗？”星玄小声问了一句，确实心里会有些芥蒂……
这些年，鲛人族惨死无数，在地下城之人手中也受尽了折磨。
“我怀疑那老贼还有别的阴谋，因为他本想让阿岚若成为雄性鲛人，可在孕育之初阿岚若就是雌性，他故意用药改变了阿岚若的性别，让他成了这副样子……随即又厌弃他，任由地下城的人欺辱他。”
轩辕夜的怒意极其浓郁，他甚至不敢想阿岚若那些年在地下城到底经历了什么。
就因为地下城将鲛人族当做奴隶，所以阿岚若在他们眼中也是奴隶。
那个老贼那么费尽心机的想要一个雄性半鲛人，一定有什么阴谋。
“少主……我们都恨地下城的人，恨离国的罗刹军，但……如果国师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他也是受害者啊，而且他是半鲛人，也是我们鲛人族要保护的弱者，我们不反对。”星玄已经成年，他又更清晰的辨别能力。
其他几个小鲛人不敢回忆在地下城和离国的记忆，瑟瑟发抖的蜷缩在水池中。“他们会用半鲛人的血……治病，半鲛人的血液没有再生的能力，他们只能用一次入药，然后就会死……半鲛人雌性居多，传言雄性半鲛人的鲛珠能使人死而复生，不知道是真是假……”
小鲛人小心翼翼的开口，在地下城的时候，他们也会强迫雌性鲛人生下半鲛人，但半鲛人天生娇弱多数都夭折了。
轩辕夜的脸色瞬间暗沉，能让人死而复生？那老贼想要复活谁？
地下城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少主，他应该受了很多苦，少主要疼惜国师。”小鲛人露出半个脑袋，小声开口。
轩辕夜的呼吸凝滞。“你们不反对？”
“为什么要反对，少主是我们最爱的少主，我们希望少主开心，少主在这里的这几天都不开心。”
轩辕夜的眼眶有些泛红，竟然有些矫情了。“那……那我去寻他。”
“少主要努力呀，雌性半鲛人与鲛人是可以孕育下一代贵族鲛人的哦，我们要小小少主。”有个早熟的小家伙冲轩辕夜打气。
“你连性别都没则别，老老实实呆在水里泡着吧。”星玄笑着将那个小家伙摁在了水中。
“星玄哥哥，我们要不要帮帮少主？”几个小鲛人凑在一起商量对策。
为他们这么大个少主……操碎了了心。
第563章 轩辕夜的聘礼
神殿。
阿岚若失神的坐在窗边，考虑着这次战事如何才能有利于离墨。
西夏若是想要自保，必然是要集合其他各国。
此次出兵是为了拓跋铮，想来西域应该会站在离墨这边，只是西域自身难保，不确定愿不愿意淌这趟浑水。
还有西蛮，西蛮如今内忧未解决，怎么可能来帮离墨。
大国之中就只剩下西燕国，慕容涉再次，西燕国如今的陛下是慕容凌，作为慕容涉的弟弟，应该会与慕容涉一条心吧。
“国师大人，送给你。”
阿岚若还在思考问题，窗外被人送上来一朵小花。
阿岚若愣了一下，只看见一只白嫩的小手，和一朵花，没看见脑袋。
阿岚若起身往窗外看了一眼，原来是一只小鲛人，踮着小脚丫给他送花。
“你从何处摘来的花儿？”那花很美，只是现在真是冬季，腊梅开花已是稀奇，怎么还会有这种好看又娇贵的小白花。
“澜汐姐姐的棚帐中，还有地瓜。”小鲛人借花献佛，再次开口。“少主让我送给您的。”
阿岚若一脸惊愕，阿岚若让小鲛人给他送花？
“你……你们少主呢？”鲛人族，不讨厌他吗？
叹了口气，阿岚若安慰自己，这些小家伙都还小，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等他们知道自己是地下城的人以后，肯定会讨厌自己。
“少主说，抓鱼炖汤，给您补补身子。”小鲛人一脸天真。
阿岚若忍不住想笑，轩辕夜去抓鱼？
莫名想到一个场景，一口大锅把轩辕夜自己炖了……
……
护城河。
寒冬腊月的，轩辕夜赤着上身就跳进了满是冰茬的河水中。
虽说他们鲛人族在水下不怕寒冷，可轩辕夜毕竟没有了鳞片护体，多少还是寒凉些。
“嘭！”鲛人族早上虞海域就是以捕鱼为生，他们的主食就是鱼类，所以轩辕夜抓鱼是一把好手。
阿炎和阿沐原本是跟着楚泽巡查护城河的，结果发现河边有一堆肥美的鱼儿。
于是，轩辕夜一边抓鱼，阿沐和阿炎一狼一食人族就坐在护城河边吃现成的。
这鱼真肥美。
水下，轩辕夜还算着自己的‘聘礼’够不够。
星玄说，族里长老给他们讲鲛人族的故事，鲛人族要是求娶心爱之人，要有‘肥硕’的见面礼，越是深水域的肥美鱼儿越是让雌性喜欢，因为只有雄性身强体壮了才能获得雌性的青睐。
往护城河深处游，轩辕夜抓了两条大鱼，想着应该差不多了，阿岚若饭量小，一点点鱼汤就够了。
可刚游出水面，轩辕夜就嗅到了鱼腥和血腥气。
冒出脑袋看了一眼，轩辕夜的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
“阿炎阿沐！”
这两个小畜生！
阿炎的狼眸凝滞了一下，动物的警觉性告诉自己，轩辕夜现在狠愤怒。
阿沐也害怕了，慢慢后退，然后一人一狼一个叼着鱼，一个一手抓一只，跑路了。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轩辕夜显然是生气了，追着阿沐和阿炎就要揍。
楚泽听见动静，笑着拦住轩辕夜。“这大冬天的，轩辕将军喜欢冬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