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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穿土著回来了[七零] 被穿土著回来了[七零] 第45节

陈红梅脸色大变,她很多年没被人这样讽刺过了。

对女儿的怀念和心疼立刻被她的不驯表现磨灭了大半,她生养这孩子,如珠如宝养到十八岁,哪怕她变得不人不鬼,她刚才也想把她认回来。

但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说父母都死光了,这是怨上他们了啊。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就算不高兴也不该这个态度。”

真一眼角发红,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

“是吗?你这么爱多管闲事吗?我不过是说出事实罢了,您可别倚老卖老。”

不是不认她吗?

那就不认到底啊。

既不想承认自己是祈家的女儿,又要仗着父母的名分对她指手画脚,这可真是太好笑了!

真一心里痛得跟火烧似的,五脏六腑隐隐作疼。

这股委屈劲儿凝结成团憋在胸口,让她有种呼吸不过来,快要死去的感觉。

这时候她甚至恨自己不会死,她的身体在痛,心在煎熬,但作为一只“鬼”,她却没办法装晕逃避。

清醒地看着自己被“抛弃”。

陈红梅被这话气得拔高音量:“倚老卖老?真……你就是这样对你……长辈说话的吗?”

真一见她已是气急败坏,可说到她的名字就自动吞字,连自称“娘”都不敢。

如此畏畏缩缩,她觉得愈发可笑,心中更是涌上无尽的悲凉。

这世上的母女做成她们这样,属实不常见吧。

“只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罢了,麻烦你们不要挡在路中间,我们赶着去买东西。”

她吸了吸鼻子,下意识紧紧抓着盛景玚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有无限的勇气。

面上却只让人看到她的倔强和咄咄逼人,甚至有路人放慢脚步关注着快吵起来的四人。

“哎哟,这小姑娘说话好没礼貌,尊老爱幼会不会的啦?”

“话不好听,但理是这个理啊,哪有当街拦人说这些有的没的,今天赶集本来人就多,堵在路上忒影响别人了。”

“……”

陈红梅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眉毛往下垂,嘴角紧抿着,也垂成下坠的弧度。

似是没想到真一说话如此决绝,她直接伸手去拽真一。

一面觉得真一变了,不是记忆中乖巧听话的女儿,一面良心没丧透,知道自己理亏。

情绪便有些割裂。

“妈,妈,你消消气啊,大街上呢,拉拉扯扯不好看。”

叶春妮吓傻了,赶紧半抱着陈红梅的胳膊,又在“大街上”三个字加重了语气,随后讪笑着道歉:“两位对不住啊,我妈认错人才会这样。要不,咱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聊聊吧,你真的跟我们家一个亲戚家的小孩长得特别像,没准咱们真是亲戚,以后也能走动走动。”

小妹上次不是想回家吗?

自己这话应该算给她递台阶了吧。

“没什么好——”说的。

盛景玚轻轻掐了她一下:“媳妇儿,这位大姐说得对,咱别站在马路中间挡路。”

别看祈真一昂着头,骄傲地跟小孔雀似的,看着没什么事,其实心里不定多难过呢。

嘴上说着最绝情的话,但她心里一定很想要一个答案,就像那么多年里,他也一直在追寻祈真一消失的答案一样。

人活着,不就图个明白吗?

心中若有疑惑,恐怕吃龙肉都不见得香。

跟祈家是断还是合,他都不想让真一带着疑问和遗憾过下半辈子。

盛景玚带着真一往东川人民公园走。

公园最深处有几株需要五六人合抱的巨榕,到了傍晚过去乘凉的人特别多。但这个点正值午饭时间,公园里人特别少,巨榕下也没什么人。

盛景玚在四周绕了一圈,确定无人后才领着他们在石凳上坐下。

许久,没有人率先开口。

真一堵着一口气也不吭声,只低头看着巨榕发达的根系,留给婆媳二人圆圆的头顶。

陈红梅在情绪平静下来后,很快意识到自己犯了错。

她不是一直跟老头子说朝前看,不要回头,不要去想真一的事吗?

明明真一的表现是她期望的,她该顺势切断这不合适的母子情分,刚才怎么就入了魔一样,非得抓着人不放呢?

这会儿是炎热的大中午,她却如坠冰窟,浑身发凉。

想起家中儿孙,眼前又迅速闪过祁珍冷淡厌恶的神情。

她慌张站起身:“春妮儿,我看了看这女同志跟三丫确实不太像,况且她说自己爹妈都没了,你二叔公和三表叔还活得好好的,兴许真认错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哦,好的。”

叶春妮跟着起身,她早就如坐针毡如芒刺背,恨不得从这里消失了,听到婆婆发话,赶紧背上背篓,扶着人就往外走。

路过真一身边时,终究忍不住同情地看了一眼“亲”小姑子。

真一眼底露出讥诮,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握成拳。

那些不切实际的期待在两人转身逃离的瞬间碎成沫沫,散落在空气里。

这一刻,她心中代表着“家”的图腾彻底坍塌了。

她没有家了。

也没有家人了!

盛景玚大掌包住她的拳头,侧首在她太阳穴上轻轻吻了吻:“没事,我在的。”

这句话幻化成新的盔甲,迅速赶走那些疯狂滋生的阴暗情绪,将她破碎得七零八落的心重新武装起来。

是啊,早该知道的不是吗?

他们不要她,她就要堕落成厉鬼吗?

不,她就要过得好好的,让他们后悔。

真一发了狠,眉眼低垂,幽幽问道:“就这样不敢面对我吗?大嫂,娘?你们是不是很害怕啊,害怕我的出现搅乱了你们一家的青云路?”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卡得我巨难受~~

呜呜呜~~

承诺的日6我根本做不到,反复改都觉得有点勉强,就怕坏了我女鹅“小太阳”的性格。

障眼法——在此可以理解为奇门遁甲,也可以理解为“法术”,只是用来说明迷信在红顶寨有生存土壤。

第29章 ·

有些事不挑破还能装作若无其事,但现在双方心里都有数,就不好再装糊涂了。

陈红梅身形僵硬,原地站了一会儿。

转身看着背对着她们的少女,眼底流露出痛苦和无奈:“说吧,你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怎么样才能放过家里?”

“你从来都是家里最懂事的,现在到底想干什么,故意吓我们吗?”

真一心里气闷。

她捏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皮肤,脸上不受控地布满了暗黑色的细丝,猛地扭头吼道:“我做什么了,需要你求放过?”

她什么都没干呢,她们就笃定她要搞事了?好像她已经不分青红皂白迁怒到他们头上一样。

这是亲妈吗?

这是仇人吧。

真一从来没这么尖锐地说过话,不管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不管是对着谁,她永远都笑眯眯地,心宽得能装下好几座山的样子。

活力四射地像早晨的太阳。

她突然这么一吼,惊得陈红梅婆媳俩都愣住了。

再看到她面孔上如同蜘蛛网一般游走不定的黑线,寒意腾腾地从脚底往上蹿。

陈红梅怔着眨了好几下眼,好半天都处于一种惊魂未定的状态,感观上似乎陷入死寂好久,其实不然。

这种恐惧只在她心里盘旋了很短的时间。

陈红梅有种莫名的直觉,真一不可能真的朝她下手,否则一个月前她找上门时就不会被老头子几句话逼退。

想通这点,她开始有恃无恐了。

拉下脸,深吸一口气,冲真一吼了回去:“你现在没大没小了啊,这么大声做什么?!”

“我是你妈!”

真一快被气笑了。

她闭了闭眼,时间真是杀猪刀啊。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其实所有人都变得不一样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她回忆里的美好其实就是最普通不过的一段,甚至掺杂着痛苦。

只是因为时隔久远,大脑自动给它们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面纱,看不真切才显得那样神秘美好。

真一怅然地看着她,清亮的眼睛里跳跃着火苗,努力克制着压在心底的脾气,她捏紧手指,突然站起身往陈红梅婆媳俩的方向走了几步,步子很慢,每迈出一步就好似将那些不切实际的温暖剥去一层。

“我真的是你的女儿吗?那些年里你们对我的爱护都是假的,是我臆想出来的吗?”

陈红梅惊得后仰,好在儿媳妇稳稳扶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