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都不用管我,我又不是动不了了要你们伺候,我腿脚利索着呢,进城去干嘛。”
老太太相当固执:“再说我还有来福陪着,别看咱来福是个畜生儿,它也能照顾我,你们放心吧,不用管我。”
尹一鸣跟他爸都是独生子,尹家儿媳妇是外地人,尹老头倒是还有个亲弟弟,可也早早就跟着他儿子迁居到大城市里去了,尹家在小镇上正经是没什么近亲了。
杨老太的亲兄弟姊妹都死得差不多了,倒是有好几个娘家侄儿侄女,可侄儿侄女们年纪也大了,各有自己的一帮子儿孙要照拂,也顾不得她这个出嫁多年的老姑姑。
一个七十多岁的孤老婆子带着一只老狗独居在一栋房子里,正经的空巢老人,想想就凄凉的不行,怕是哪天过世了都不会有人知道,尹家儿子怎么可能放心得下。
可任凭他跟他媳妇俩人磨破了嘴皮子,又搬来了许多的亲眷做说客,只全都不管用,杨老太吃了秤砣铁了心,死活不肯跟着儿子去城里。
尹家儿子拿固执的老娘没有办法,只得放弃了让老娘进城的想法,又跟杨老太商量着雇个保姆照顾她。
杨老太不乐意:“我又不是啥都干不动的老废物,干嘛要招个人在家里,怪别扭得慌。”
尹家儿子坚持,母子两个争执了半天,最后各退一步,商量好了雇的人不住家里,只隔两天来打扫一下卫生,洗洗涮涮什么的。
安排好了杨老太的生活,尹家的小辈儿又离开了小镇,杨老太就肉眼可见的一天老似一天,脸上的皱纹深了,身形也佝偻了,做饭不是忘了放盐就是忘了关煤气。
秦意岚操心的不行,生怕老太太出什么意外,时时刻刻都跟紧她,再也没时间回村里对着李宝山家的宅子表演迎风落泪了。
村民久不见大黑回村哭主人送礼物,闲聊磕牙时都有了自己的猜测:“老长时间不见大黑回来送老鼠了,这狗不是死了吧?”
“可不是么,挺长时间没看到它了,原先它一个月得回来一两次吧?这都两三个月没见着它了。”
“估计死了吧,老狗了,我怎么盘算着它活了快有二十年了?”
“足有,我们家孩子掉水库里那年十三岁,大黑才两岁多,现在我们家孩子都三十多了,大黑没有二十也得有十八|九了。”
“我家前后养过两只狗都十二三年就没了,大黑活了这么多年?倒是少见的很。”
“大黑能活到这岁数那是后来的主人家养的精心,你看它那一身油光水滑皮毛,再看那一身走路都颤悠的肥膘,但凡吃的差一点儿,就养不出那状态来。你家那狗还跟猪抢食儿呢,能跟大黑比?它倒是想多活几年,它也得有这个命啊。”
“你看你这话说得,狗子在我家是吃得差了点儿,可它日常也没挨过打骂,我也不杀它吃肉,让它顺顺当当活到寿终正寝,我待它总比李宝山待大黑强得多吧?我觉着我挺对得起良心了。”
“诶~,比起李宝山那个心黑手狠的你算不错了,老汉我活了大几十岁了,大黑那么灵性的狗我这辈子就见过它一个,虽是个哑巴畜生儿,可它通人性啊,养了十几年,跟个家里人也不差啥了,李宝山愣是能下得了手,啧啧啧~,不是一般人呐。”
“大爷你说得可对,这畜生儿养久了真跟个家里人一样,我家养了十年的大白鹅死了我媳妇儿都难受得掉了泪,我到底没忍心吃,提着埋了,你说李宝山咋就能下得去手?大黑可救过他家小子的命呢。”
“可不,那人是狠到家了,心真不是一般的硬,大黑挨了一刀都跑了,这不是老天也不想要它死么?你就放了它得了呗,嘿!李宝山就不,满村子转悠,到处找,多吃那几十斤肉是能成仙还是咋地?也是没谁了。”
“李宝山这人吧,难打交道的很,因为我们家小子被大黑救过命,我日常就捧着他,这下不得了了,把他惯得呀,一到我跟前他就鼻孔朝天摆出一副救命恩人的样儿。你们说说,要不是他家小子非得喊着我儿子去水库,我儿子也不能掉到水里去是不?再说了,救我儿子的是大黑又不是他,他凭啥见天拿鼻孔对着我?”
“咦~可叫你说着了,李宝山这人毛病大的很,balabalabala~~~”
好好儿一个闲磕牙的聊天活动,只要提起大黑,最后必然会变成李宝山的批|斗大会,也不枉秦意岚经常回村表演她那精湛的演技了。
秦意岚贴身跟着老太太,提醒她关煤气,替她关电视,帮她拨电话,夜里还经常给她盖被子。
她照顾得了老太太的生活,却照顾不了老太太的心灵,自打没了老伴儿,杨老太就没了精气神,也就秦意岚表演转圈圈咬尾巴能把老太太逗得笑上那么几声。
这几天秦意岚都很焦虑,因为她闻着老太太身上的味儿不对了,她觉着老太太是快不行了,她把手机叼到杨老太膝头拨通了尹家儿子的电话。
杨老太仿佛也有所觉,一向固执说自己一个人能行的老太太,头一次服了软,对着手机大声说:“儿子,我想你跟儿媳妇了,还有我大孙子,你啥时候带他俩回来看看我?”
老太太声音还怪响亮,尹家儿子没多想,笑眯眯地安慰老母亲:“这周末正好是五一小长假,一放假我们就回去,周五晚上我们就能到家,我跟一鸣他妈再请几天年休,这次在家多陪您老几天好不好?”
“好!好!”老太太极高兴:“我等着你们。”
挂了电话老太太就问秦意岚:“来福啊,一鸣他们周五晚上就能到家,今儿星期几啦?”
秦意岚把放在小桌上的日历咬掉一页叼到老太太手里,老太太一看就高兴了:“今儿星期三啦,明儿个叫他婶儿来打扫一下家里的卫生再晒晒被子,后天一鸣他们回来了好用。”
尹家儿子替老母亲找的保姆就是本镇人,一个极爱干净的中年妇女,第二天一大早杨老太就在秦意岚的帮助下给她打了电话。
保姆来了一通洗涮,把家里打扫的纤尘不染,被子都按杨老太的意思晒过铺好,还伺候着老太太洗了澡洗了头。
谢绝了保姆大姐想要帮做晚饭的提议,老太太送走了保姆亲自下厨,做了两大碗面汤卧鸡蛋。
她给秦意岚碗里足足卧了五个鸡蛋,饭好了老太太也不吃,只揉着秦意岚的狗头催促她吃:“快吃吧,老头在的时候就喜欢给你买鸡蛋吃,今儿你多吃几个,叫他高兴高兴。”
秦意岚对着杨老太忘记关的煤气罐阀门汪汪叫,看着老太太关了阀门她才开始吃饭。
吃完饭舔干净盆儿,跟着老太太去了客厅,老太太拿起桌上的日历看了看:“今儿周四啦,明儿一鸣跟他爸妈就回来了。”
杨老太到底没能等到看儿孙最后一眼,秦意岚半夜里起来给老太太盖被子时,发现老太太的呼吸已经开始慢慢微弱下去了。
杨老太太是在睡梦中走的,走得非常平静,秦意岚在她耳边儿轻轻叫了两声,老太太闭着眼睛轻轻呓语:“来福,咱找老头去……”
等老太太彻底没了鼻息,秦意岚给她拉好被子,轻轻地团在她脚边,也慢慢儿地停止了呼吸。
第15章 为了狗命一条13  再获功法
秦意岚刚停止喘气,她的临时老板就出现了,开口就是一串诡异的笑声:“诶嘿嘿嘿嘿,我就知道你能行!”
浓重的紫色天幕下,临时老板的状态好了很多,ta周身的白光显得凝实了不少,脖子都长出来了不说,竟然还带着一截子肩膀。
秦意岚见ta心情不错,赶紧趁机试探新老板对自己的工作满意度:“神龙先生,我用大黑的身体活到现在,完成了您交代的任务,您对我的表现是否满意?”
“满意!太满意了!”脑袋悬在秦意岚身前不停上下晃动:“你表现得好极了,本神非常满意,嘿嘿嘿,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有天赋,本神要是早点儿找到你,那现在岂不是……”
这家伙说到这儿突然笑了两声闭了嘴,秦意岚有点点失望,她压根就不信这个奇奇怪怪的脑袋是什么神龙,所谓的龙之珠估计也是ta在敷衍自己扯出来的借口。
秦意岚就是好奇这奇怪的家伙要她做的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为什么非要去改变一条狗的命运,从中ta又能得到些什么。
鉴于俩人之间不平等的地位,既然对方有意隐瞒,秦意岚自然不能不识相地去追问,她小小地失望了一下后马上打起了精神:“您满意就好,我是抱着十二万分的诚意在认真履行我们之间的交易,能让您满意我觉得很荣幸,希望我们之间的交易能顺利达成最圆满的结果。”
“说得好,嘿嘿嘿嘿,顺利达成圆满结果,那最少也有十个世界了,十个也不少了,嘿嘿嘿…………”
那脑袋自顾自神经兮兮地笑了好一会儿,才又端肃了神色对秦意岚道:“有功则奖,有过则罚,李宝山要割掉大黑的脑袋时本神说过你若失了脑袋,我就要罚你,现如今你不仅保住了大黑的狗命,还改变了许多人既定的命运,总之你超额完成了本神的期待值,现在本神要奖励你。”
一粒光点儿落在了秦意岚眉间,那脑袋用一种“你占了大便宜”的语气跟秦意岚道:“这部炼体的功法我原打算交易全部完成再予你,不过念在你表现好的份上,我就先给你这一部分,你拿去勤加练习,有这功法在,漫说是小小恶疾,肉身成圣也不是问题。”
一听功法这么厉害,秦意岚顿时大喜过望,连连道谢。
秦意岚刚附身大黑时,根本就压制不住大黑的身体本能,她那时候听到李宝山的呼唤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狗腿想要去靠近他,“神龙”怕秦意岚再被李宝山捉住割了脖子,给了她一份锻炼神魂的功法予以帮助。
功法自打拿到手秦意岚就无一日懈怠,每日里得空就要练习,神魂的强大让她耳聪目明,思维更加清晰灵活,就连记忆力都好了很多,有这许多好处,秦意岚自然日日勤练不缀,现在又得到了一份炼体的功法来,哪怕不是完全版,秦意岚也不由得喜出望外。
“此间的事儿既然已了,那就走吧。”脑袋白光漾漾:“咱们去办下一场事儿。”
“等等,神龙先生,我还能去尹家看看吗?”秦意岚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神龙”的反应干笑了两声:“我毕竟跟着尹家人一起生活了十年,这猛一离开,颇为不舍,杨老太太还没入土,我……有些挂念。”
从小到大坎坷的人生经历让秦意岚给自己铸起了一副冷硬又坚实的盔甲,可那盔甲底下包裹的,还是一颗柔软又缺爱的心,在血脉亲人那里都没有享受过的亲情和温暖,秦意岚一次就在尹家被补齐了。
尹家人待她着实好,尤其是尹老头和杨老太,待她的那份心,跟待尹一鸣也不差什么了,虽说她在尹家是条狗,可尹家人给她的关爱,是她为人的时候都未曾拥有过的,这任务完成就要离开,她心里实在难舍。
“去嘛……”神龙犹豫了一下坚定了语气:“去是去不了,但看一看还是可以的。”
没等秦意岚答话,“神龙”就翕动了几下嘴唇,一片光幕在秦意岚眼前展开,她立时就分辨了出来,光幕里正是尹家的小院。
小院里已经搭起了灵棚,尹家儿子红肿着眼睛头缠白布跪在小院门口答谢来宾,尹一鸣跟他妈妈一起跪在杨老太的灵前烧纸钱。
尹杨两家的亲眷都接到了通知,络绎不绝前来吊唁,葬礼按着当地的风俗,办得隆重又肃穆。
看着尹家儿子带着家人和众亲友在执事的安排下一遍一遍地哭灵,秦意岚想到尹老头跟杨老太,眼泪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往下滚,她难过的胸更疼了。
看她实在太难过,“神龙”想要安慰一下优秀员工,就神秘兮兮地跟秦意岚透露道:“尹家人命中注定的劫难都在你的帮助下规避了,此后他们一家就不再是被安排好的蝼蚁了,行福报得善因,行恶报得业果,只要他们不作奸犯科,此后必能长寿安康。”
“尹家命中注定的劫难?”秦意岚很吃惊:“尹家有很多劫难吗?”
“刚夸你能干就犯傻,”脑袋上下一晃:“要不是有你附身大黑去了他们家救助了尹一鸣,他十三岁那年就会淹死在冰湖里,尹家儿媳妇伤心之下离婚了,尹老头心中苦闷喝多了酒,醉倒在雪地里冻死了,杨老太伤心难过,一病不起直接去了,尹家约等于家破人亡。”
这么惨,秦意岚吃了一惊,不过想一想也是,尹一鸣是尹家的独苗,他若是出事儿了,尹家众人就此垮掉也是顺理成章。
不过现在尹一鸣即将大学毕业未来可期,尹老头和杨老太都没经受病痛折磨,顺顺当当寿终正寝,尹家儿子跟儿媳妇日常也会斗个嘴,可俩人结婚多年感情基础深厚,不出意外想是也能相扶到老,这结局比那“神龙”透露的可要好上太多了。
得知自己对尹家有这么大的帮助,秦意岚很安慰,光幕里葬礼已经进行到了尾声。
杨老太跟尹老头一起,葬在了镇外的墓园里,尹家儿子还试图在墓园里给来福买一个位置,可乡下的小墓园更迷信也更讲究,墓园的管理方死活不同意,尹家儿子终是未能如愿以偿,最后把来福埋在了墓园外面离两位老人的墓穴最近的地方。
秦意岚哭够了,跟着“神龙”去办下一件事儿,不过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她就发现自己浑身疼痛跪在地上,一个女人对着她边哭变骂,这又是怎么回事?
第16章 被害者有罪1  强势的妈妈懦弱的娃……
那女人情绪激动,指着秦意岚连哭带骂:“我说不要你去,你非去不可,你是陪酒的吗?贱的非要去喝那一口酒,现在喝出事儿来了,你舒服了?你满意了?你丢了你先人的脸!你丢了你祖宗十八代的名声,你丢了大人你知道不知道?你让我跟你爸的脸往哪儿搁?你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那女人骂到激动处面目狰狞地扑过来要打人,秦意岚吓了一跳,忍着身上的疼痛爬起来就要还手,那女人更怒了,脸上的皮肉都开始颤抖,她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你竟然要跟我动手?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犯了错不知悔改,竟然还有脸跟我动手?”
“你给我滚!滚!”那女人拉开一扇门咬着牙冲秦意岚恨声道:“现在就滚!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这必须得走!秦意岚飞速地从那女人身边钻了出去,“砰”一声门在她身后迫不及待地合上了。
秦意岚顺着楼道蹬蹬蹬往下跑,“神龙”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悬在她身侧:“你这次要替我办的事儿,就是用这具身体好好给我活下去,活到寿终正寝,决不许自|杀,若你敢自|杀,我必让你体内的恶疫遍布你所有脏器,再吊住你的命,让你熬足七七四十九天再死去。”
多么熟悉的味道,多么熟悉的配方,多么熟悉的威胁,秦意岚忙忙地跟老板表忠心:“神龙先生您放心,活着多好啊,只要这具身体不得癌症不出意外,我肯定活到寿终正寝,不过这身体怎么回事?我觉着全身都疼,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神龙”一晃就是一个光点落到了秦意岚眉间:“这具身体没有得病,怎么回事你看过李木果的记忆就知道了,我要去归墟修炼,你要用这具身体好好生活,不许躲起来,更不许自|杀,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神龙先生您放一百个心,我指定能办好。”秦意岚表忠心恭送老板。
“神龙”又化作点点萤光消散不见了,秦意岚跑到楼下四处瞄了瞄,找了僻静的角落躲了进去,练了十年的功法,她对于如何“抱元守一,归于虚静”已经很熟练了,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就在意识海内找到了原主的记忆。
一幅幅画面徐徐展开,李木果的生活乏善可陈,就像千千万万的普通孩童一样,她有一个上班族的父亲,还有一个家庭主妇的母亲。
父亲李承峻上班挣钱养家,母亲徐爱芳在家照顾她,李木果虽然是父母唯一的孩子,但她并不快乐,父母的爱让她觉得窒息。
李木果喜欢画画,徐爱芳却非要给她报个书法班,李木果不开心,徐爱芳却振振有词:“学画画有什么用?你还能去当画家是咋地?学书法多好啊,能写一笔好字什么时候都占优势,考试的时候卷面分都比别人高,我这都是为你好。”
李木果喜欢弹吉他,徐爱芳却非要给她报钢琴班,李木果不愿意去上课,徐爱芳扭她的耳朵:“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啊?吉他是乐器中最不入流的,只有那街头混子才弹吉他,弹吉他哪有弹钢琴高雅?从来只听人说钢琴家,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吉他家?爸爸妈妈愿意多花钱给你报钢琴班,你还挑三拣四不好好学,你对得起我们花的钱吗?”
李木果喜欢白色粉色浅色系,徐爱芳却非要给她买大红大绿的衣服:“穿什么白色粉色,那浅色的衣裳难洗又显人皮肤黑,小姑娘家家就要穿艳色的才好看。什么你不想穿?不想穿别穿了,光着吧,惯得你!”
李木果爱吃鸡肉,徐爱芳却非要让她吃鱼:“吃什么鸡肉,肉鸡都是拿饲料跟激素填大的,吃了对身体不好,吃鱼好,吃鱼补脑子,本来就笨,再不多补补还怎么得了。什么你不想吃?不想吃别吃了饿着吧,不识好歹!”
鱼跟鸡有什么区别的?李木果心里暗想,鱼也是养殖吃饲料长大的,为了让鱼不生病,那水塘里也没少倒各样药物进去。
不过她这话不能说,只要她敢说出来,必然要遭来一顿呵斥:“我吃的饭比你吃的盐都多,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你知道还是我知道?学习成绩不咋样,跟大人顶嘴倒是挺会,你是我妈还是我是你妈?把你跟我顶嘴这劲头用到学习上,你也考年级第一了。”
在这个家,母亲徐爱芳是李木果的绝对掌控者,父亲李承峻除了上班应酬,只剩了一个钓鱼的爱好,一到周末或假期就不见了人影,李木果想跟他沟通一下,他只会扔给李木果一句话:“找你妈去。”
李木果没有能力反抗强势的母亲,也得不到来自父亲的关爱,在徐爱芳的高压管教下慢慢地养成了自卑懦弱的性子,别别扭扭地长到了十八岁。
高考结束,同学们组织了一场聚会,不管成绩好坏,吃完这顿饭就要各奔东西了,有的人能继续求学,有的人却要早早步入社会,或许此生都再难见一面。
三年的朝夕相处,一千多个日夜的共同拼搏,这一顿饭这一场酒,既是道别,也是纪念,全班同学都要去参加,李木果当然也想去。
徐爱芳不同意:“小孩子家家的,学着大人在饭桌上联络感情,可笑不可笑?人际关系是日常处出来的,不是你一顿饭就能吃出来的,该跟你好的,你不去吃这顿饭她也跟你好,厌烦你的,就是一起吃上十顿百顿饭,人家也照样看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