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升腾起来的白烟,朱翊钧觉得有些蛋疼。
这就是黑火药,想藏都藏不住。
一排人开枪,整个战场估计都会被烟笼罩起来。
不过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不远处的靶子。
没等朱翊钧吩咐,张扬已经亲自跑过去了。
显然,这是他表现的机会。
他的速度很快,很快,靶子就被他气喘吁吁的扛到了朱翊钧的面前。
朱翊钧没有去看张扬,而是看向了面前的靶子。
靶子上面有一个弹孔,很清晰就能看到。
伸手拿出匕首,把子弹抠了出来。虽然费了很大的力气,朱翊钧脸上的笑容却很灿烂。
成了!
“不错不错!”朱翊钧大笑道:“所有人都有重赏!别的赏赐先不说,今天晚上好酒好菜,你们先吃着喝着,其他的赏赐很快就下来。”
众人闻言,连忙趴在地上跪拜道:“谢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张扬领头跪下,大声拜着。
朱翊钧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对着陈矩说道:“给他们准备好菜和好酒,让他们今天晚上好好的热闹热闹。”
“是,陛下。”陈矩连忙答应道。
朱翊钧大笑着离开了。
有了这个枪,朱翊钧的心情就更好了。相信以后自己能做的事情也更多了,可以少很多的顾忌。
回到前面,朱翊钧还没来得及把好消息告诉王皇后,下面的人就来报告了,“陛下,张居正张阁老和谭纶谭大人来了。”
朱翊钧没想到这两人会一起来。
如果是单人来的话,倒是不奇怪;如果是两人一起来的,就证明出事了,这件事情还和兵部有关系。
难道是打仗了?
不应该啊,大明最近很太平。
“让他们进来吧。”朱翊钧吩咐道。
时间不长,张居正两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到朱翊钧,他们连忙想要行礼,朱翊钧却一摆手,让人给他们搬了凳子。
等到张居正两人坐下以后,朱翊钧这才问道:“两位爱卿联袂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陛下,三边急报。”谭纶不敢迟疑,脸色严肃的将手中的一份奏疏递到朱翊钧的面前。
朱翊钧一皱眉头。
有人闹事情吗?
伸手从陈矩的手里面把奏疏拿着过来,翻开看了一眼,朱翊钧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
蒙古那边又闹腾了,俺答汗又来了。
大明现在和蒙古的边境其实很太平。之所以很太平,是因为拉打结合的政策。
俺答汗当年也是不可一世,觉得自个儿很强,可以和大明掰掰手腕。
打了很多年,后来被戚继光打趴下了。然后在山西和陕西又被马方打趴下了。
打了之后,大明又给了一些好处,有了俺答封贡。
隆庆五年三月二十八日,下诏册封阿勒坦为“顺义王”,其兄弟子侄部下皆受封都督、同知、千户等官职。
在延绥,红山敦,宁夏清水营等地开设“互市”,恢复汉蒙两族边民贸易。
在大同北面的晾马台正式举行“顺义王受封宣誓”的仪式,歃血盟誓道“世世代代,永不复叛”。
此誓果然成真,之后不但蒙古其他部落有样学样,以至“河套各部皆求归附”,且“边鄙又安,蓟宣以抵甘固,六十余年边民生息,遂长不识兵革也。”
当然了,看起来是高拱张居正他们主持,实际能干成的原因是因为马芳。
当然,俺答汗可是骄傲的很,也不服谁,也根本不把大明放在眼里,总是袭扰大明的边境。
面对俺答汗的侵扰,马芳决定主动出击,如他对诸将所言“非大创之不可”。
隆庆四年六月,马芳探知阿勒坦将主力屯于咸宁海子(今内蒙古商都),随即集中全部主力出击。
战前马芳严令三军,全军弃掉辎重物资,每人仅带三日口粮,以示死战之心。
四月七日,全军开拔,一路上“人噤声,马衔枚”,悄无声息高速急行军。在四月八日抵达咸宁海子外围时,俺答汗毫无察觉。
四月九日,凌晨马芳发动总攻,先以火器攻击。马芳的“家兵”从阿勒坦大营两翼奇袭,马芳率主力正面突击,另有一支精骑在俺答汗逃路上截杀。
俺答汗再次中计,马芳军“四面合围,驰突奔杀。”
俺答汗军“仓皇弃营,踩踏砍杀殒命者甚重。”
经一夜血战,俺答汗终于不支而逃。
明军紧紧追赶,从咸宁海子一路向西追杀数十里。
此战,俺答汗伤亡甚重,仅被擒的部落首领就有十数人,缴获战马辎重无数,史称“大创之”。
正是因为大明有了这一次的胜利,俺答汗终于老实了,还有了后面的俺答封贡。
这一次,俺答汗又来挑衅,显然是恢复了一些实力。
说白了就是天晴了,雨停了,俺答汗觉得他又行了。
“先生怎么看?”朱翊钧缓缓的问道。
张居正悠悠的说道:“又欠揍了。”
闻言,朱翊钧差点笑出声。
没想到张居正居然也会这么说话。
朱翊钧憋了半天,才恢复过来。
看着张居正,朱翊钧说道:“先生的意思是要打?”
“这些人都是欺软怕硬之辈,你越是退让,他越蹬鼻子上脸。他既然想打,那就打好了,让他知道一下咱们的厉害。像上次一样把他打怕了,他就老实了。”张居正冷哼了一声。
朱翊钧点了点头。
张居正在这方面很有手段,该强硬的时候绝对不手软,该安抚的时候也绝对不强硬,分寸拿捏的非常好。
“就怕有人不同意。”朱翊钧想了想说道:“俺答汗只是向朝廷索要一些封赏,并不是很太过分。”
“谁敢说给,直接让他去跟俺答汗打仗。”张居正不屑的说道:“一群腐儒,全都是误国之辈!”
朱翊钧差点笑出声,转头看向谭纶,见他也忍得厉害。
显然,谭纶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张居正。
“先生觉得派谁去比较合适?”朱翊钧问道。
“马芳啊!”张居正没有丝毫迟疑的说道:“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