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白月光他收了火葬场[快穿] 分卷(29)

容封转眸看着他,良久,将手覆上去,借着沈过掌心的温度缓缓起身:我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

手掌抬起, 那节骨哨依旧躺在沈过手心。

他摸了簪子, 伸手随意将长发绾起,发丝滑过沈过鼻梁,身体也随之下了榻,紧贴着沈过的胸膛而行。

依旧赤足踩在地板上, 那瓷白的脚踝细瘦,足趾微红在白袍衣摆下若隐若现,一步步踏向门口,像走在刀尖上般小心轻盈。

那双漂亮的足似踩在自己心上, 沈过盯着便怔怔地出了神。

容封是个难以被看透猜透的人,他一时似个受伤放任不顾独自等死的无能小猫,一时又像个凡事睚眦必报狠辣疯狂的恶狼。

还是个勾人心的妖。

这妖从发丝到足踝,没有一处不在散发致命的诱惑。

【来,抱我呀,我是你的。】

沈过蓦然垂眸, 这样的人,还是不要扯上太深的关系为妙。

奎狼,给定安王府去封信,就说世子在皇上身边陪侍,有事或者信件一律送到行宫来。容封推开门看着门口的鬼卫,声音温和,还有,传膳吧。

是。名为奎狼的鬼面黑衣人应声离开。

很快,就有几位小宫女战战兢兢地前来摆了膳,脚下磕磕绊绊地离开。

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自己昏迷了几日不知外界情况,可为何容封能堂而皇之地住在这儿,却又让宫人们这般害怕?

世子哥哥不用这般看我,她们不过是听到些风言风语对我有些误解。容封坐到桌前伸手添汤,端过来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口,唔,这鱼汤不错。来尝尝?

沈过看了眼方才桌边冷掉的糕点,任谁吃过加了料的东西,也不会再有胃口。

他摇摇头:已经好几日,恐怕萧平的回信已经到了,我还是先回王府吧,殿下有事差遣即可。

容封淡淡道:不许走。若怕有毒,便喝我这碗。

他把碗放在对面的位置上,看向沈过:陪陪我吧。

那神色竟有几分可怜,沈过心里微微一怔。

【我甚至不喜欢任何人。】

但他觉得容封说的是:

【没有任何人会喜欢我】

沈过此刻该推门而出,他该是最讨厌被人威胁和命令的,而且他不信容封会在这时催动情蛊发作。

即便真的蛊毒发作,他也能立即让阿行带自己到下一个世界去。

但鬼使神差地,他缓步走到了桌边坐下。

沈过试着说服自己,容封如今有了挣位的想法,又有心计和权势在手,支线任务应该很快就能完成,即便被困在容封身边也不打紧。

自己只不过是为了1000万的积分!

对,就是这样。

碗中的勺边还残余着容封的唇痕,沈过就着碗喝了一口,果然鲜香味美,丝丝鲜甜与淡淡的咸香融合,唇齿间尽是回味。

不知不觉间,一碗汤便见了底。

容封适时地给他碟子里夹了些菜:喜欢就多用些,这几日用参汤给你吊着命,没好好用过一顿饭,世子哥哥瘦了很多呢。

沈过抬眼看他,如今对容封这种阴晴不定时而温驯时而阴冷的性子也熟悉了几分。

但,明明瘦了不少的人是这人吧。

容封的下巴明显都尖了许多,刚刚搂在怀里时都觉得似乎只剩了一把骨头披着艳皮。

他还能活多久?身体又是个什么情况?

沈过伸手握住他拿筷的手腕,那手指似无力般松开,筷子掉落在桌边。

殿下才是真的清减了。沈过问他,一丝灵力顺着他经脉小心探寻过去,悠悠道,在榻上的时候,可比上回可硌人多了。

世子哥哥喜欢丰润些的?容封笑笑,任由他按着自己手腕,那我会努力多长些

但感受到一股清凉顺着沈过指尖探入身体时,他目光一凛,手腕骤然往外抽,语气陡然清冷:我劝你别轻易试探。

沈过握紧他的手腕,另一手压住他的肩将人牢牢摁住,由不得他反抗:你再动,就让你尝尝那浑身不得动弹又如滚油酷刑的滋味。

容封拧了眉:我知道你原本功力不差,但我给你服了复魂丹,你如今还能留有三层功力就不错了,逞什么能。再者,我体内真气霸道,贸然试探只会反噬你自身。

不试试怎么知道?沈过也不算很有把握,但他有治愈术在身,倒也不怕受伤。

想了想,他将治愈术渐渐施展,一路循着容封的经脉游走。

容封紧紧盯着他,不知沈过这样做是为什么,就凭他也想给自己治伤?

他心里微微一暖,却也叹了口气。

容封最清楚自己身体的情况,为了快速提升实力能够掌控住鬼卫,他自十二岁开始修炼齐刃丘给的南疆秘术,在极度痛苦中煅得一身霸道内力,却也直接砍杀了自身大半寿数。

即便后来齐刃丘为他寻得化解的丹药复魂丹,携带在身能减轻内功冲击经脉的痛苦,可若一旦服下,性命虽无虞,可一身功力将被削弱。

如今复魂丹已经给沈过服下了,没了丹药的镇压,他的内伤可能随时就会爆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内力撑爆身体,死得难看。

沈过又能有什么办法?

呵,他是真心为了皇权不外落维持朝堂端正,还是为了他们北疆铁骑在自己这儿立上功劳得保安乐王府尊荣?

容封看着沈过额头渗出的汗意,他突然觉得,无所谓吧。

沈过的内力很奇怪,似乎丝毫未被削弱反而更加强横,若此时自己与他动手,容封没有多少胜算。

这真气带着一股清凉之意,似乎还散发着复魂丹的味道。

复魂丹味道独特,伴了容封多年,他异常熟悉,而体内不停折磨他的内力在这种味道的安抚下,渐渐平息了许多,甚至比往日他带着丹药在身时效果更好。

这是沈过的真气在缓解自己的内伤!

容封惊异地看着沈过,这种状况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什么情况下服下的丹药能融在一个人的真气内,而什么样的真气能够替人治疗真气引起的内伤?

治愈术渐渐施展开来,一切进展顺利,沈过也找到了容封内伤的症结。

容封体内这股真气来得过于霸道,但他的经脉筋骨却并未循序渐进地修炼导致无法承载。

若长此以往,经脉会逐渐寸断,再也负荷不住导致暴毙而亡。

这种情况只有将这种霸道真气化解,或者将容封身体强化到能够完全容纳了这些真气。

他的治愈术便是一遍遍修复容封的经脉,甚至带着些复魂丹的药力,能够压制一部分的紊乱真气,让容封的身体状态好上许多。

沈过渐渐力竭,灵力消耗了大半,才收回了手,他微喘一口气:殿下现在感觉如何?

容封定定看着他,惊异难以平复,体内沉珂难治的伤,居然真的好了不少。

他心里百转千回,脑里又无数句话在盘桓,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轻声道:菜都快凉了呢。

轻轻抬手击掌,立即有宫人推门进来。

换桌热的来。容封淡淡吩咐,似乎吃上一餐热食比自己内伤好了许多更重要。

是。宫人们手脚麻利撤了桌子,把门轻轻带上。

沈过盯着他:再有三回,臣能保证殿下身体无恙。

好不好的,有什么打紧。容封勾起唇角,笑得极好看,重要的是,我该把自己养胖一点,免得世子哥哥不喜欢。

沈过摇摇头,心里有些不大痛快:殿下莫说笑了。内伤岂不比外表的模样更重要?

那你喜欢我内里,还是喜欢这张皮?容封半垂眼帘,语气听不出好坏,我猜,是后者。

沈过心猛地一顿,见容封看着自己,似乎要看到他心里去。

这人语气太笃定,他笃定自己喜欢他。

殿下长得这副模样,没有人会不喜欢。沈过看着他,有些话就这样脱口而出,但要人真心喜欢,那得拿真心来换。

喔。容封点点头,带了丝哂笑,可惜,这东西我没有。

你有。沈过突然起身一把抓住桌角,俯身靠近他,盯着那双墨彩纷然的眸,你有。

你敢不敢给我试试?他脑中那根名为冲动的神经骤然开始发疯,心跳突然剧烈起来,容封,你敢给,我就敢要,你敢试,我就敢陪你试!

你尝过喜欢人的滋味吗?他呼吸贴着容封,二人近在咫尺,我也没尝过。你要疯,我不介意陪你疯一疯,反正这是你的世界,你的主宰,我管那么多干吗?

容封被逼得微微扬了头,平静的面容下却已经感受到了窒息的味道。

他伸手,被沈过抓住,反手握住沈过的手,他笑了。

沈过啊沈过,我就知道,你喜欢我,哈哈哈

他笑得开心,笑得肆意,似乎阴谋终于得逞,也似乎云开雾散。

那你就跟我一起疯吧!

作者有话要说: 沈过:疯就疯!

感谢小天使的观看,啵~

九十度,鞠躬!

第41章 偏执皇子(十四)

热气腾腾的饭菜终于再次被摆上桌, 沈过抬手将容封夹的菜端回他面前:殿下还是多长些肉吧。

好,按世子哥哥的喜好来。容封笑意盈盈,慢慢吃起东西来, 我该早些把你从花戚砚手里抢过来才好。

沈过嗤笑:早些殿下恨不得剜我的心呢。

容封抬手抚上他胸口受伤的位置, 要不,你剜回来?

眼中神色极为认真。

沈过摇头,挪开他的手:血淋淋的怪没意思。殿下乖乖的用饭罢。

容封点头:好。待会儿,我带你去见见花戚砚。

沈过一怔:他你把他怎么了?

容封微挑眉:用膳吧,世子哥哥。

门外雪势未停,容封开门时看见外面那株红梅被压弯了,虬枝盘结上只剩了一层厚重的雪,花都被打落了大半, 零零碎碎的红埋在雪地里像点点星火, 让这天地一色的白从底升腾着春意。

腰被人揽住,沈过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贴着耳边轻声道:殿下别急,你忘了穿鞋。

容封微微侧身仰头, 下颚到脖颈弯出漂亮的线条:你要给我穿么。

好。沈过按下心里的燥动,只暗道一声妖精,牵着容封让他坐到榻边。

蹲下身子,撩起容封的衣摆, 他伸手握住那精致的足踝,冰凉嫩滑如丝缎,引得他手想多停留一会儿。

容封的每一处似乎都是得天独厚,精致完美得不像话。

沈过眼中逐渐深沉,容封想要得到自己,绑住自己, 而他又何尝不想从身到心彻底占有这个人呢。

似乎在容封这儿,沈过时刻在被他的任何一个动作,一个呼吸,哪怕是一丝气味所吸引,心底喷发的欲念种子般早已牢牢种在心底,从那夜开始,他注定要与这人痴缠不休。

外面风雪依旧,世子哥哥若不想出去,我们也可以做些其他事。容封低头看他,封儿可不止脚好看呢。

殿下风姿世间绝无仅有。沈过淡定地为他穿好靴袜,我得挑个时间好好欣赏,现在,还是去办正事儿吧。

容封轻笑:好。

穿过层层长廊,宫人们都不约而同躬身行礼,似乎人人识得容封身份,也并不惊奇为何被囚于宗人府的七皇子会出现在这里。

这几日,皇上下旨放你出来了吗?沈过忍不住问他。

容封笑了:我彻底得罪了花相,自然要找人帮忙保命了。

他断了一臂,气急败坏就要给我安罪名,什么杀父弑母,意图谋反又劫持安乐王世子。

他悠悠叹口气,步履轻巧引着沈过穿过庭院:世子哥哥也知道,我做事从来不计后果。但你当时生死未卜,为求保命,只好来这儿给皇帝解了毒。皇帝还以为毒是花戚砚下的,又因为这些日子被花戚砚时常过来嘲讽,已经不想再坐以待毙,恢复言语能力后便发了圣旨,就在三日前,宣布立我为太子,捉拿意图弑君的花丞相,噢,他现在被罢了官了。

断了一臂?沈过能猜到如今容封的身份有所不同,但没想到容封能下这种狠手,不由得惊诧道,你干的?

容封斜了他一眼:世子哥哥不夸我吗?

沈过一愣后笑了:恭喜太子殿下,殿下做事果断,运筹帷幄,确实不需要臣如何帮助。花戚砚是罪有应得,只是没想到你能对他也下得去手。

我不仅能要了他一条手臂,还要让他睁眼看着自己的血肉被我一刀刀剐干净,我得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容封轻描淡写说得轻松,抓他,可费了我好多人呢,不过现在我可不会告诉父皇让他死的痛快。

沈过皱了眉沉默不语,花戚砚那人死不足惜,可容封这般嗜杀却容易影响心性。

他既已决定要与容封疯一道,却真心不想看着容封继续变得疯狂下去,若能改变这人,若容封没有经历过那么多伤害,在这个年岁,面前的,应该是个爱笑的单纯少年。

或许是时势造人,在这样的朝代局势和家庭环境下生长出来容封,成熟得早,内心过于阴冷和悲观,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抢夺去占有。

必行之路上的雪已被清扫干净,地面却还是有些泥泞,沈过看着容封一身的白衣溅上了许多泥点:可惜了这身衣服。

容封闻言停下脚步,顺着沈过的目光看到自己衣衫上的泥点:脏吗?

他抬眼看着沈过:泥不脏,血脏。

那眼神似乎在问沈过,你是可惜这衣衫,还是可惜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