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月警惕起来,她警告道:“她可是姜国唯一一个公主,你别胡来。”
“咳,没想干什么,认识一下也不行么?”秦温瑜摸摸鼻尖,他说:“就因为是姜国唯一是公主,所以想认识一下。”
他坐姿不端,向后一靠倚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嘴边的笑高高挂起,举着酒杯一饮而尽。
秦悠月狐疑地看向他,“没其他想法?”
她生怕这人给姜昭昭拐到秦国,毕竟秦温瑜这三个字在秦国可是出了名的。
一提起秦温瑜,皆知这人是“花花公子。”
偏生得貌美,说风流不止,能引得女子为之缠绵悱恻才是厉害。
能被他留在府里当妾的,实则都是不喜欢他的,喜欢上他人的女子,一概不留。
“暂时没。”
秦悠月:“……”
所以其实是有的。
她坐在椅子上,看见秦温瑜举着酒杯喝了一杯又一杯,她手伸过去一拎酒壶,空了。
桌子上还有其余三壶酒,她也一齐拎了,也是空的。
“你就不能少喝点?”
酒杯放下,秦温瑜点头,他撑着脑袋看秦悠月,等对方说话。
“你身子弱,就少喝点酒吧。”秦悠月嘱咐道:“在姜国没人留意你,就少折腾自己。”
秦温瑜不以为然,他自嘲地笑了一下,继而说:“那帮人巴不得我早点死呢。”
秦国二皇子秦温瑜,是宫里最没势力的皇子。
他跟秦悠月一母所处,相差六岁。
在秦悠月出生后,他们的母妃就病逝了。
皇后照看他,保他不受饥渴之苦,又压制着他,让他在朝中无一席之地。
太子长他三岁,现在离登基不远了。
秦温瑜为了自保,自然做戏,他的名声就是这么来的。
姬妾成群,都是些落难女子,她们也只是被他养在府里罢了,为了不让外人起疑。
无心朝政,花天酒地,太子登基后至多把他发配到偏远地封王。
可有人不想让他好过,怕他野心起,几度至他死地。
秦悠月沉默,她知她哥说的都是真的,就连她日后也能随时成为婚姻的牺牲品。
秦国动荡,现在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
她跟秦温瑜来此,一是为了给姜国公主庆生辰,二是来探姜国的国情。
一旦他们的父皇退位,太子登基,必要跟姜国交战,打破和平的局面。
姜国刚起不过百年,而秦国已兴盛二百年有余。
对土地肥沃、疆土辽阔的姜国,秦国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姜国刚起时兵力雄厚,虽经历战乱,但不过数十年便使百姓安定。
秦国一直都在等待时机。
他们的父皇无此野心,可他们清楚,太子是有的。
未来与姜国交战必不可少。
秦温瑜不喜血腥,也不乐于参与政治之事,又担心别人起疑,干脆随着秦悠月一同来姜国了。
若说秦悠月还心怀国家之事,那秦温瑜全然是奔着找乐子的心态来的。
“也不能这么说,也是有人希望我能活久些替人担罪的。”
秦温瑜凉薄地看着桌上的酒壶,右手的指尖轻点在膝盖上,语气平淡的好似在说别人的事情。
在压抑的气氛中,秦悠月拍了桌子一下,桌上的酒杯摇晃,洒出几滴酒液来。
她直直望向对面的男子,劝告他道:“所以无论姜昭昭如何,你都最好别起心思。”
不然真有什么就麻烦了。
她说:“虽然姜昭昭跟我从小敌对,但我也能了解她一二。”
秦悠月上下打量几眼秦温瑜,嫌弃道:“你这种,她绝对不会喜欢的,就死了你的心吧。”
边说边摇头,豪不避讳地评价。
“那就更好了,你帮我打听打听她喜欢哪种的,我好能了解。”
不想秦温瑜似来了兴致,眸中低沉的情绪一扫而空,他身子前倾,翘着的二郎腿撤下,胳膊肘压在了桌边,看着秦悠月问。
秦悠月无语,“合着刚我说的话,你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也不是没,就觉得还是感兴趣。”秦温瑜诚实地回。
“……”
那“花花公子”的气派真在这人身上展露无遗,到处沾花惹草。
没救了,爱如何如何吧,他自己都不担心她还替他担心什么。
秦悠月放弃了劝告,她想这人一向对付女人有一招,应该有分寸,惹不出祸端来。
随后半气半无奈地朝对方砸了个橘子,使了力气。
后者一偏身躲过去了,橘子砸在了地上砸个稀碎。
“就你这脾气,父皇敢把你嫁出去吗?”秦温瑜惋惜地看向地上的橘子,质疑地说。
秦悠月冷笑,再拿起一个橘子朝对方扔去。
“要你管,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正妻不立,姬妾一堆的?”
***
“公主,沈姑娘来找你作甚?”
彩云给姜昭昭取了发冠,然后问道。
姜昭昭捋着自己的头发,拿起梳子轻轻梳着,她闻言回:“没什么,所求不可得,又不自量力而已。”
彩云彩霞没懂,没有接着问,知道没事就行。
走的时候看沈婉然脸色难看至极,还担心俩人是不是起了摩擦,她们公主心情会不会更不好。
不过……现在看来反倒心情好许多了。
“明日还是照例举办宴会?”姜昭昭放下梳子,头发柔顺地散落在腰际,她抬头问彩云。
“是。”
皇帝设宴七天。
前三日宫内相庆,后四日野外狩猎。
除了第一日跟第五日,皇帝参与,众人要守规矩相聚一处打个照面,其余随意。
给年轻人稍微自由的相处空间。
与普通的宫廷宴会无差,只不过时间更久。
姜昭昭洗漱过后,躺在懒椅上,彩霞拿着煮熟的鸡蛋在姜昭昭眼部周围打转消肿,彩云给她捏着小腿。
身体放松躺着的姜昭昭,在想今日明明没干什么,怎么身体这么疲惫。
她闭着眼说:“太累了,明日先帮我辞掉各家小姐的邀约吧,我在殿里歇歇。”
不知是真累,还是心乏,姜昭昭提不起劲,干脆明日就不出席了。
话音一落,门外就进来个宫女,她一行礼,随后禀报道:“公主,秦国二皇子邀您明日一叙,以促两国友好之情。”
“拒了。”
宫女看了一眼姜昭昭,犹豫地接着说:“对方说,若拒了就显得、显得姜国待客不周,无大国之气量。”
屋里安静下来,有种诡异的氛围。
第27章 埋了这叫斩断旧情,迎来新生。
皇宫外,沈婉然拦住了返身要回宫殿的祁憬舟。
“祁哥哥,我……”
祁憬舟不耐烦的看她一眼,后者缩回了将要拉他衣袖的手。
他正当值,有人来禀宫外有人见他,出来一看是沈婉然。
当即沉了脸就要返身回宫,沈婉然比他还快一步的拦着他身前。
他不知道今日沈婉然是发什么疯,当众冒失就算了,晚上找他又是作甚。
“有话快说。”他冷声道。
沈婉然眼眸一暗,低声说:“我父亲催我婚事两年了,他说我若今年还嫁不出去就直接给我定亲。”
“祁哥哥知道我在等谁,我一直在等,为了这个人我做妾也愿意。”
祁憬舟不作声,眼里的不耐烦更重。
“我从小到大都希望嫁给祁哥哥,如今祁哥哥不喜欢我没什么,不愿意娶我也没什么。”
她说到此抬头,恨恨道:“可祁哥哥何必要跟公主牵扯上?!”
越说越激动,沈婉然声音里似乎带了哭腔,“今日亭中你二人我全看见了,公主不喜欢你,更觉得你不配。”
“她那样的人不值得你喜欢,祁哥哥为什么不能看看我,我从小到大喜欢的都是你啊。”
他从不会在意自是不是庶女,将她与别人同等看待,不惋惜不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