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时候,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了。
越是难受,越是能想起上辈子的欢愉。
她一边羞耻着自己的身体反应,一边憎恶着脑海里的画面。
恶性循环的后果就是她出的汗更多了。
话音落,脚步声停住。
姜昭昭刚要松一口气,有听见一声叹息。
然后那人的手掌贴着自己的耳朵,耳朵最是敏感,那人手掌微凉,拇指上的薄茧擦过她耳廓,激的她浑身一颤。
耳朵瞬间红透。
下刻便将她的脑袋向上向上托起。
祁憬舟眸色暗沉地看着她,掌心里的人脸色潮红,眼眸里波光潋滟,如透着雾气氤氲,红唇被咬,露出贝齿来。
鬓边的发丝紊乱,不成形状的贴在她脸颊上,有的还缠绕上了耳朵。
额头上的汗珠被衣裳印走,只留下鼻尖上的几颗小汗珠挂着。
不自觉地,祁憬舟指腹按着她的下唇边缘,贝齿松开,下唇弹出,瞬间血色上显,唇上是一排深深的整齐的齿痕。
他就这样与她目光相对,拇指忘了收回,按在了她的唇上。
有什么在心里划过,他知道那是他的欲望带着上辈子孤身一人的渴望。
许是祁憬舟的目光炙热,姜昭昭被他看着不自在极了。
脸色更加地红彤彤,随后羞愤地一口咬住对方的指尖。
泄愤似地使劲咬,他指尖瞬间血色尽褪,泛白一片。
姜昭昭目光变得狠辣,她用尽了力气咬着。
祁憬舟不说话,也不收回拇指,眸光平静地看着她,任由她泄愤。
咬了没一会儿,姜昭昭松开他拇指,恶狠狠地剜他一眼。
“无趣。”
祁憬舟这才收回手,拇指被咬出深深的牙印,红肿起来,微微发紫,指甲盖上一道白色,是刚才被咬过的地方还没恢复。
她要看见他痛苦才好,谁知道这人一声不吭,面无表情。
宛若咬的不是他的手指。
泄愤没泄完,跟打在了棉花上让她不高兴。
要准备侧过身子坐着时,身前跪着的人说话了。
“公主好些了么?”
“没好!看见你更不好了!”姜昭昭不欲跟他多说,吼完就要挪腿,一只胳膊递到她嘴边。
衣服已经挽起,精瘦的胳膊上是紧实的肌肤
姜昭昭:“?”
她疑惑地看着伸胳膊的人,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那接着咬吧。”语气平淡,似她理所应当该这么做。
祁憬舟的脸色如他语气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这辈子经常对她的笑,好像回到了上辈子的那个他。
姜昭昭看着就来气。
她毫不客气地真的咬上去了,所用的力气比之前更大,一点都没客气。
那波光潋滟的神色混着她的怨恨,被她垂眸掩盖在眼皮下。
被咬的人只轻微地吸了口气,又恢复了正常。
他跪坐在姜昭昭的身前,低头瞧着她一动不动。
是该要怨他恨他的。
所以怎么样报复他都好。
别不理他。
姜昭昭直至舌尖尝到了血腥味才松开他,一看这胳膊上一圈齿痕上血丝渐出,红紫相伴,她怔愣片刻,忽觉难受缓解了一丢丢。
当然只是一丢丢,又被药效淹没下去。
她舔了下唇,下意识看向身前的人。
当然,这人还是没什么反应,跟刚才一样。
姜昭昭冷哼一声,不知在气自己还是在气他,别过脸不再看对方,冷声道:“滚。”
撒气撒过了,也没必要继续跟这辈子的祁憬舟较真。
她说完这句话,径直侧过身子换个方向抱腿而坐。
独自一人生着闷气,又身体上极度难受,她不愿与祁憬舟周旋。
跪坐的人没动,姜昭昭知道他还在看她。
“滚,听不懂吗?”
语气很重,这是姜昭昭第一次对他这么说话。
跪坐的人仍旧没动,以沉默的方式违背她的旨意。
姜昭昭本就昏沉的脑子再一气,当即口不择言。
“祁大人这么坐着,是想当我男宠?”
她不明白祁憬舟怎么这么执着。
赶紧走,别再影响她。
某种东西被补偿了,她也就不稀罕了,像给上辈子的自己一个交代。
现在的她只想跟祁憬舟划开界限,越远越好。
这个人在她眼前晃,惹她烦。
这句话当然是毫不留情地讥讽了祁憬舟,姜昭昭以为他会恼羞成怒。
谁不知道“男、宠”放在外人身上是用来侮辱的。
可祁憬舟跟吃错药一样,没有反驳她,竟然还应了她一声。
“也好。”
姜昭昭:“?”
她不可置信地再次看向他,见他眼里是认真的神色,就更不可置信了。
上辈子缺的这人这辈子补了个全。
脸皮都不要了?
她脑仁嗡嗡作响,喃喃道:“疯子。”
抬胳膊指指门口,姜昭昭开口说:“不好意思,看不上你,真找男宠也不会找你。”
“离我远点。”
“不走我走。”她见人不动,咬牙撑着地就要站起来,一摇晃没稳住倒在祁憬舟怀里,被他稳稳地接住。
要命。
一直压抑的窜出一点火苗,燃地她快失去理智。
姜昭昭趁身体还没反应前,伸手推着祁憬舟的胸膛,想离开对方。
还没说放手,就被攥住手腕揽进怀里,身体紧密相触,姜昭昭忍不住动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暗骂自己。
抱她的人眸中沉静地悲伤,嘴角弯起了不起眼的弧度,转瞬消失。
这怀抱仅仅一下,祁憬舟就松开了她。
他扶她坐好,顺手整理了她歪斜的发簪,站了起来。
“冒犯了公主,但臣不会道歉,因为臣想这么做很久了。”
不合时宜地,令他思念多年的怀抱恰巧出现了,他追随本能地抱了她。
但他知道她是厌恶他的,故而只敢一瞬,不敢再多强求。
可笑的是,上辈子她老是主动卧在他怀里,怀抱便是家常便饭,毫不起眼。
这辈子却成了他最奢求也最渴望的事情。
其余的,他更不敢深想。
这样就够了。
“臣失礼,这就走。”祁憬舟说,“若余生没有公主相伴,臣宁愿当公主没名没分的面首。”
没有她的人生,还要来重生何用?
“只要公主想,臣愿意随时奉陪,舍弃一切。”
他语气诚恳,仿佛姜昭昭只要点一下头,他下刻就能舍弃所有,甘为她掌中玩物。
姜昭昭:“……”
比她身体反应更要命的,出现了。
这人就是来克她的吧,上辈子她对他毫无办法,这辈子怎么还是?
邪门。
还好祁憬舟说完这句话真的就不再开口,退到了门口守着。
秦温瑜瞧着瞧着就不想瞧了。
收回目光落在血迹凝固干涸的匕首上,他低声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