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这晋王也指望不上了。
他竟然还想把自己妻妾一锅端了?
怎么,一个妖孽还满足不了你了?
你还把筷子伸到了我碗里?
你夹一筷子我也就忍了,你还想连碗都端走?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
欺负狗也不行啊!
自从做了狗以后,就没一件事情,没一个人顺心!
唐竹筠道:“嗯,盈盈靠谱的。她身边那几个,也都是能人,我打算请她们帮忙,暂时把府里管起来。”
“好,都听你的。”
渠念:娘的,心累,不想说话。
这夫妻俩,可真好意思啊!
他都昏迷半年了,这几个妻妾的光,一个都没沾上,先给他们用了?
生气!
“狗肉,狗肉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任盈盈的声音响起。
渠念:你让我静静!
秀儿也回来了。
“多亏了世子妃给她喂了点药,要不我觉得她还是睡不着。”
她说的是周絮。
晋王问:“她什么反应?”
秀儿嫌弃道:“那还用说吗?当然是高兴了!您是能帮她的贵人,又不是等着她帮的穷亲戚。”
晋王竟无言以对。
“我想说啥来着,”秀儿嘀咕道,“被您一打岔都忘了……”
唐竹筠:“我跑不了,你慢慢想。”
“哦,想起来了,”秀儿道,“周絮说她还要回周家,到时候您别忘了劝她。”
晋王皱眉:“不行!”
唐竹筠道:“我知道,到时候我会和她说的,等她身体好些再说。”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晋王换了身月白色衣裳,问唐竹筠:“这样看起来是不是好些?”
他也知道自己气质冷硬,浅色的衣裳大概能更平易近人些?
唐竹筠笑道:“你不用紧张啊,就是吃顿便饭,也不是让你认亲。”
晋王面色有几分不自然:“我没紧张。”
秀儿进来道:“娘娘,老夫人说不来。”
唐竹筠看看晋王,后者摆摆手道:“那就算了,别勉强她了。”
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松了一口气。
相对亲娘,可能妹妹更容易相认一些。
周絮很快来了。
她换了衣裳,收拾得干干整齐,进来有些拘谨地行礼。
晋王也不是擅长热络的人,淡淡道:“自家人,不用多礼。”
晋王扶着唐竹筠坐下后,秀儿也拉着周絮过来坐下,凛凛在周絮身边坐下。
周絮见秀儿站着,不由有些忐忑。
“你第一次回家,算客人。”秀儿道,“坐着你的,我去催催,汤怎么还没来?”
唐竹筠道:“你也坐下吃饭。”
“不了,我和王爷坐一起,吃不下。”
晋王:“……”
周絮吃惊。
她看看秀儿,又看看晋王。
就这样明晃晃的嫌弃,晋王都没有生气?
他和自己想象之中的,好像不一样。
唐竹筠道:“那你别乱走动,天黑别绊着。”
“我回去吃饭,给宋景阳写信。”
她要告诉宋景阳,除了娘娘,府里又来了个任盈盈,也很厉害,让他好好当差,不要担心自己。
回头她还等着看,任盈盈给周絮换脸呢!
嗯,先看看手艺,再决定给不给宋景阳动刀。
除了去陪邓氏的嫣然,一家人算是团圆了。
唐竹筠笑着招呼周絮吃饭。
周絮基本上只敢扒拉碗里的米饭,偶尔夹菜,也只敢夹自己面前那道白斩鸡。
就是吃鸡,她也不好意思夹鸡腿。
唐竹筠招呼她一次,她夹了个鸡翅。
唐竹筠又招呼她一次,她夹了个鸡爪。
唐竹筠:“……咱们果然是一家人,喜好都相同。”
周絮愣住。
凛凛解释道:“母妃最喜欢吃的是鸡翅和鸡爪。”
周絮惶然:“我不知道,我……”
“我喜欢吃,难道还影响你喜欢?王府总不能,穷得一天只杀一只鸡。”
她笑着把当初宋翠儿的趣事说了——王爷一天得杀一只鸡吧!
周絮见她真是把自己当成自己人,晋王虽然话不多,但是也并不苛责,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虽然还是有些拘谨,但是她也敢偶尔接话了。
唐竹筠却还是觉得有点难受,在桌下偷偷推了推晋王,催促他快点吃。
晋王心领神会。
凛凛放下碗筷道:“我吃好了,父王母妃姑姑慢用。我有些学问想请教父王……”
唐竹筠:心有灵犀!
晋王顺势放下碗筷,起身道:“好。你们姑嫂俩有话慢慢聊,我有事,回来得晚。”
周絮起身,艰难地道:“兄长慢走——”
晋王愣了下,随即“嗯”了一声,带着凛凛出去。
唐竹筠笑着打趣道:“你看你那么本事的一个姑娘,怎么到了王爷面前,就像耗子见到猫?那是你亲兄长,你怕什么?”
“娘娘,”周絮垂眸道,“我怕,我怕给我……娘丢脸,我怕我娘为难。”
她怕自己不够好,配不上这福气。
一个从未尝过甜是什么滋味的孩子,对着糖小心翼翼。
这是她和母亲共同的期待,她怕自己配不上。
她一个声名狼藉,活得如此狼狈的人,怎么一下就成了王爷的妹妹?
她给王爷丢脸了,他还会要她吗?
不要她不要紧,她苦惯了;但是娘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唐竹筠深吸一口气,逼退眼中泪意,笑道:“别说傻话,一家人,说什么丢脸为难。以后相处的日子还久着。”
“娘娘,我要回周家!”
别人给的体面,终究是别人给的。
她不踏实。
她有用,她不是靠着晋王妹妹这个名头才能活下去的。
晋王想善待她,她感恩;她同样想用自己绵薄之力,告诉这个从天而降的大哥,她也有用,她不是吃白饭的。
她配得上多少幸福,就能付得起多少努力!
第569章 周絮的自卑
唐竹筠自然不许。
周絮却很坚持:“就算我是王爷的妹妹,那也不是靠自己,我心里不安,娘娘,请您体谅。”
她至今不肯改口。
唐竹筠苦笑着摇头:“不是不体谅你,是舍不得你。我的事情,你或许听说过,幡然醒悟那一日,我也没有逃避。父兄对我好,我也对他们好便是,留下吧。”
不留下,谁能放心?
这个傻姑娘,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她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