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秋萍知道自己挺疯狂的。她清楚这两个渠道没有一定的门路,她根本沾不了边。她也没打算跟人家挤这个路,她要另辟蹊径,从卡拉ok房出发。
在后来ktv火爆全国之后,一首歌红不红,还有个重要的衡量指标是它在ktv的点唱率。
她有现成的门路,她为什么不试着打造出红.歌星?商演什么的,她暂时还想不到那么多。光是卖磁带,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当然,很可能她一个外行人冒冒然进入这个行业,会花钱打水漂。但她有试错的底气呀。钱就是人的胆,这个行当不行,吃亏了,那就换个思路来。世界首富也不能保证自己的每一笔投资都能够获得盈利。
况且她还有优势呢。
作为重生者,她知道哪些歌后面会大红大紫。这已经是个大外挂。
周高氏却替她犯愁:“你这买了歌,谁唱啊?你自己唱吗?哎哟,就你唱成这样,谁听啊?”
她虽然觉得女儿是在花钱打水漂,但因为女儿挣的钱多,她倒也无所谓了。
就算只是花钱买痛快又怎样?千金难买我乐意。
就是自己花着玩可以,别糟蹋人家的耳朵就行。
周秋萍哈哈笑:“我没那么缺德,我可不祸害人。我找专业歌手唱,你忘了,何谓就是专业唱歌的,还拿过奖呢。”
听说当初有唱片公司相中了他,想找他去录磁带。但领导没放人,结果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让他错失了走红全国的机会。
周秋萍听过他唱歌,反正以她不专业的耳朵来听,那是相当的好听。他甚至能够模仿迈克尔杰克逊又唱又跳的,气息一点也不乱。作为没修音的现场表演,应该算可以了吧。
周高氏想了一回,点点头道:“倒也行,反正他唱的比你强多了。”
周秋萍哭笑不得:“那你不等于没说吗?人家好歹也是专业歌手。”
她没耽误时间,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何谓的宿舍。结果这小子跑出去玩了,压根找不到人。
她只好暂时放弃,先收拾收拾,早点睡觉再说。
明天还有一堆事要做呢。
卡拉ok房的装修得看进度,自助餐厅和洋快餐店的装修方案得马上定下。餐饮店和卡拉ok房的员工招聘以及培训同样得赶紧上线。宁可前期多花点钱和精力,也比后面开业了一堆问题拖后腿来的强。
除此之外,还得再想办法利用红利直接挣快钱。这样就是实业搞砸了,她还能有钱继续造。
不过这回要投资什么呢?股票还是邮票,亦或者其他?
算了,先睡觉吧,明天再琢磨怎么烧钱。
第二天一大早,周家还没吃早饭呢,何谓就把电话打过来了,一个劲儿跟她道歉:“对不住,姐,我上次说的那个朋友过来了,我们一块儿出去吃烧烤了。”
周秋萍听了颇为感兴趣,抬头看时间:“那你们先睡觉吧,等醒了再找你们说事。”
何谓可有机灵劲儿了,立刻强调:“睡啥睡啊,不困,姐,我马上带人过来找您,你看成不?”
周秋萍想了想,痛快答应:“行吧,别在外面买着吃了,来我家吃吧。你们吃面条还是粥?”
何谓当真不拿自己当外人,马上欢欢喜喜地点餐:“面条,我要卧荷包蛋。”
周秋萍没小气,当真开火煮起了面条。
周高氏给俩丫头穿戴整齐了出来,看她煮了一锅,直摇头:“这又不是逃荒吃不饱,吃这么多。”
周秋萍往锅里打荷包蛋:“何谓带他朋友过来,我要给卡拉ok房招个负责人,看他朋友能不能顶上。”
周高氏立刻埋怨女儿:“那你也太轻慢了,以前东家找长工,头一顿也得给白面馒头吃呢。你看着点,我去食堂看着买点。”
周秋萍喊停:“算了吧,我这还热了香肠,面条也放了咸肉,差不多可以了。”
她话音刚落,房门就响起了敲门声。
周高氏过去开门,就见两个漂亮小伙子站在门口。何谓她认识,另一个长得更精神,跟她在深圳看的香港剧《城市故事》里的表哥似的,生的真好。
周秋萍瞧见人时也吃惊不小,这人长得真像温兆伦。
可惜这时候距离tvb时装剧红遍大江南北还差了点时间,不然他光在南方歌厅扮温兆伦估计也能收获粉丝无数。
但即便如此,她也得夸人长得好。90年代的温兆伦称得上一句神颜,跟巅峰期的黎明站一起都不至于被压住。
何谓赶紧介绍:“周经理,这是吴□□,当初在我们团是独唱演员,台柱子的级别。”
周秋萍笑着点头:“先进来吧,吃过饭再说。嗐,没啥好吃的,就是腊肉鸡蛋面。要是不想吃,还有鸡蛋牛奶,给你们做个布丁也凑合。”
何谓已经自己去端面条碗了,眉飞色舞道:“我就想吃这个,煎的肉最香。”
吴□□也没意见,同样端着碗呼呼啦啦地开始吃饭。
周秋萍注意到这人的头发还微微湿,可见来之前洗过澡。就是说话时,仍然有酒气喷出来,估计他俩昨晚喝了不少。
她给喝了半瓶奶的小女儿喂了一小碗烂面条,自己也喝了大半碗面汤。昨晚吃得多,她倒不饿。
等她放下碗的时候,原本还在吃面条的吴□□立刻加快了速度,瞬间就擦干净嘴巴。
跟他的有眼力劲儿相比,何谓当真一团孩子气,半点儿都不当自己是外人的又去再添了一碗面。
周秋萍简单询问了吴□□的经历,又关心了句他:“有没有试过看中医调理啊,有可能就是湿气大,说不定调理好了,你又能适应了。”
吴□□赶紧摆手,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别了,为了治湿疹,我用了好多激素,身体都要垮了。再来一回,能不能保住这条命都难说。我可经不起折腾了。”
周高氏深以为然,啥都比不上身体重要。身体要垮了的话,别的都是白搭。
“那你还是老实留下吧,别给自己找罪受。来,唱首歌吧,让我们听听。”
小伙子长得精神归精神,要是不会唱歌,那可撑不住场面。
吴□□下意识看了眼何谓,这位周经理不是招卡拉ok房的负责人吗?怎么还要唱歌呀,他又不是应聘驻唱歌手的。
周秋萍笑了笑,没在人前说阿妈的错误,只解释道:“是这样的,我还想找人录几首歌。听何谓说你唱歌特别好,我想听听看。”
吴□□这才恍然大悟。这时代找歌手录磁带是挺正常的事儿,也是他们这些人挣外快的手段之一。
他虽然是专业歌手,倒对舞台没啥要求。让他在人客厅里唱歌,他照样坦荡荡:“要我唱什么歌?”
周秋萍也大方,直接拿出歌单递给他:“你看这上面有什么是你擅长的,直接唱吧。”
吴□□接过纸,心中颇为惊讶,没想到这位周经理居然喜欢听粤语歌。
他点点头,直接唱起了《海阔天空》。
何谓一开始露出沉醉的表情,到后面却有些微微蹙眉,甚至脸上显出了错愕。
一首歌唱完,吴□□自己也不好意思了:“嗓子不行了,生病的时候用的激素太,嗓子也受影响了。”
周秋萍笑了笑,还是夸了他一句:“挺好的。”
不过她没再提让他录歌的事,只让他谈自己对卡拉ok房的认知。
吴□□终于轻松了点。
作为以天赋著称的歌手,嗓子不行了,这事儿对他的打击极大。现在能找个发挥他优势的工作,对他来说是极大的安慰。
他没敢留一手,上来就积极展示自己的价值:“那我说点儿自己的小看法。就是周经理你说的这种包房模式确实非常好,可以让热爱唱歌的人都能得到一展歌喉的机会。只是有一点,就我在羊城深圳那边对卡拉ok房的认识,有的客人不是想来唱歌的,他们就是听歌消遣消磨时间还有当成社交场所。”
周高氏一直在边上听着呢,这会儿奇怪:“那他们为什么不去歌厅?那边还有专业歌手唱歌呢。”
她虽然没进过歌厅,可她看过大家乐啊。有一说一,是不是专业歌手,一听就知道了。哪有人放着好歌不听,听人鬼哭狼嚎啊。
吴□□笑得含蓄:“有人就喜欢这样,听普通人唱歌,而且也不用给歌手送花。”
这花可不是普通的鲜花,而是钞票花。一朵花一百块啊,你去歌厅消费,你不给歌星送花,你就没派头,担心会被人嘲笑。
但卡拉ok房不一样啊,它是买票进场的人自己上台表演的地方,当然不用送花。而且卡拉ok房相对于歌舞厅更新奇更时髦,说出去半点儿不跌份。
周高氏恍然大悟,半晌才冒出一句:“真是花钱活受罪,就不能找个叫自己舒坦的地方吗?非得跑到歌舞厅去谈事。”
吴□□笑出了声,感慨万千:“可不是嚒,现在搞得你找人办事不请人出去潇洒都不好意思开口。”
周秋萍点头,痛快应下:“行,听你的,那就把300平方的那个房空出来做开放大厅,连着自助餐区就行。”
吴□□笑道:“周经理你可真大方,其实不管是卡拉ok房还是歌舞厅,最挣钱的都不是卖门票而是卖吃的喝的。简直等于白抢钱。”
周秋萍也笑了:“就是啊,贵的吃不消,一点点果盘和饮料就要一百块,真是扛不住。我想我们都花了这么大的价钱又是搞装修又是买设备,总不能一把头买卖,还是要常做常有,才能把本钱收回来。”
吴□□笑着点点头:“这也是,谁真乐意当冤大头啊。”
周秋萍不含糊,立刻打张国富的call机,说了调整装修方案的事。
张国富无所谓,对他来说,少做一个坑洞的隔间更省事呢。他笑道:“那照这方案,我估计能提前差不多一个礼拜完成装修。”
周秋萍喜上眉梢:“好,那我可等你的好消息了,你这边装修一收尾,我设备就进场。对了,你推荐的退伍兵也尽快通知到位,我这边已经请了卡拉ok房的经理,可以开始招聘员工。”
张国富吓了一跳:“这么快啊,怎么着也得等两个月吧。”
“不能拖。”周秋萍认真道,“招聘一结束立刻开始培训,不然两眼一抹黑怎么上岗。”
张国富下意识地想说这有啥能培训的,不就是伺候人的活嚒。再一想肯德基的服务员一个月260块的工资,的确不是普通伺候人的活。
他瞬间紧张,追问道:“你这儿不要人会说英语吧。”
“得会讲普通话,会英语的更佳,最不济也得会说会听江州话,其他地方口音太重的肯定不行,没办法为客人服务。”周秋萍笑道,“入职以后还要给他们统一进行语言培训,时间紧得很呢。”
张国富点头:“行吧,我尽快催这事儿,这两天就给你消息。”
周秋萍笑着答应:“行,就得你的准话了。”
她挂了电话,转头问吴□□:“现在手上有什么事忙吗?尽快清一清,这个礼拜招聘得动起来。培训工作你也得盯着。”
吴□□大喜过望,那他是当上这个卡拉ok房的经理,能拿到每月四百块的工资了。
第174章 告状告到你面前来了
何谓欢欣鼓舞, 替自己的朋友开心。
周秋萍跟他说了件更让他高兴的事儿,就是她在想办法买香港歌的版权,到时候找他录歌。
何谓对版权也不以为意, 这时代人的确没这意识。吴□□毕竟在羊城待过, 跟香港那边接触相对比较多,自然也更了解情况, 听说过香港歌手买大陆歌曲版权的事。
“一首歌六千块吧, 我们都说那老师发大财了。”
即便羊城和深圳的工资普遍比内地高,六千块也是绝大部分人一年都拿不到的薪水。
大家猛然发现,原来写歌还能这么挣钱,比唱歌更挣钱。
何谓又愉快地接受了买卖版权的概念,笑着接朋友的话:“唱歌是张嘴就来,写歌那可比登天都难, 我填词还勉强凑合, 作曲绝对不成。”
周秋萍笑着邀请:“那好, 到时候歌到手,需要重新填词的话, 你要么找人干这活, 要么自己上, 我给你掏劳务费。填一首词五百块怎么样?”
何谓立刻眉飞色舞,兴冲冲地催促周秋萍:“姐,你赶紧把歌给我, 我现在就想,绝对不耽误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