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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代女首富 八零年代女首富 第351节

卢振军朝他伸出手,跟他握了握,眼睛四下梭巡一圈,赞叹了句:“这儿可真热闹。”

人头攒动,挤挤挨挨。跟他从小受的教育里面新疆地广人稀的概念,完全不同。

老白哈哈笑,语气难掩自豪:“人多,真多,等到晚上天黑了,吃过晚饭来逛街的人更多。”

周秋萍惊讶,试探着问:“你们这儿没戒严吗?”

“戒严啥呀。”老白不以为意,“反正对我们没啥影响。走吧,好歹进去坐坐喝杯茶。”

周秋萍看这人山人海的架势,立刻摇头:“算了,你还是先带我们去看看地方吧。趁着天没黑,好歹我们还知道是啥模样。”

老白有点为难:“大家伙儿一块去吗?那车可能坐不下。”

现在他有两辆车,大货车肯定动不了,到处运货呢。能动用的就是一辆小货车,刨除他自己这位司机之外,最多也就坐10个人。

张国富点了点人头:“你们几个跟我们走,你们几个就在市场里逛逛,看看行情。”

这一趟出来他特地多带了不少人,倒不是做好了立刻开工的打算,而是到了生地方,他们要跟人谈判买土地投资盖市场,人要少的话,很容易被欺负。

他领着来乌鲁木齐的,都是精兵强将。

老白放下心来,亲自开着货车带大家上路,一边开车一边介绍情况:“时间太紧了,我只找了两个地方可能还凑合。一个是家木材厂,这两年越过越不行,现在已经停产好几个月了。工厂不介意卖房卖地,但有个要求,他们要求安置职工的工作。另外一个是石锁厂,情况也差不多,卖房卖地都没事,得管员工的工作。”

这也是八.九十年代国营单位的特点,员工以单位为家,单位就得管人家以后的出路。

正因为如此,所以好多停产的单位虽然因为地价持续飞涨,实际持有资产相当可观却无法变现,买地的人只想买地,可不愿意接受对方员工这么大一包袱。

卢振军慢条斯理地问:“他们的职工都是什么情况?大概什么年纪?又各自是什么工种?”

老白愣住了,嘿嘿干笑:“政委,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哪晓得这么清楚。”

卢振军调侃他:“我看你是忙着挣钱,顾不上这点小事儿吧。”

老白矢口否认:“这怎么可能?政委,在我心中,您的事儿都是大事儿。”

张国富笑骂了他一句:“你这家伙,光嘴上花花。”

老白趁机叫苦:“哎哟,我的哥哥,你就会挤兑我。我这也是没办法,我真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几瓣用,三头六臂都抵不上。”

卢振军若有所思:“你这生意够好的呀,怎么不多请几个人?”

“哦哟,政委啊,这真请不了人顶上。我实话实说吧,现在新华市场的铺面我都已经顾不上管了,全是我老婆带人忙。但是外贸生意,必须得我出面。这么说吧,阿拉伯人不跟女同志打交道,只能我去跟他们谈。”

周秋萍惊讶不已:“你都跟阿拉伯人做上生意了,哎哟,可以呀,都到中东了,你还真是做遍全世界的生意。我还以为你只跟苏联加盟国家来往呢。”

“嘿!都是朋友介绍朋友过来的。一开始我是跟苏联人做买卖,但我这边有货的消息很快就传出去了。之前我不是有巴基斯坦的客户吗,卖衣服的时候。听到我这有货,也要找上门来了。喀什那边同行也找我。他们把东西卖到印巴那边。他们那边都是一个圈子的,阿拉伯人就找过来了啊。送上门的生意,我总不能往外面推吧。”

曹敏莉听了都来了兴趣:“这边这么热闹吗?”

在她的既往印象里,新疆就是找棉花长瓜果的地方,以农业生产为主,没想到贸易也这么发达。

老白狂点头:“那当然,新疆是个好地方,真的。我们那边穷山恶水没有田,从小就跟着大人出门做生意。有往新疆来,也有去深圳。留在新疆发展的挣钱不比深圳少。”

他滔滔不绝,“哎呀呀,我也是做了这门买卖之后才知道世界有多大,前面的路有多宽广。不说中东和中亚,就说东欧吧,别看他们现在政治上闹腾得厉害,经济上真是闭着眼睛赚钱。”

周秋萍心念微动,追着问:“东欧现在很来钱吗?”

“来钱,超级来钱。”老白唾沫横飞,语气难掩羡慕,“我这么说吧,你坐火车从京城出发,经过莫斯科抵达布达佩斯,对,就是匈牙利的布达佩斯。我的老天爷啊,你上车的时候一包口香糖卖一卢布,等你坐几站车,又变成了10卢布,到下火车的时候,你一包货就变成一包现金了。10倍20倍的赚钱,你说是不是跟捡钱一样?”

苏珊难以置信:“利润这么高啊?”

虽然她知道香港货流入大陆市场很挣钱,但在她的印象中匈牙利没那么穷。毕竟也是欧洲国家。

老白十分笃定:“那当然,东欧的轻工业都不怎么样,什么东西都缺。现在好多人一边旅游一边走私,靠这个挣钱呢。物以稀为贵,我这么跟你打比方吧。就说咱们新疆,刚解放的那会儿真是啥都没有,东西贵到什么程度?一块砖茶,就一块砖茶,你得拿一头羊来换。一匹布,这是种普通的布啊,3000~6000斤小麦。洋火知道吧?就是火柴,一盒火柴能换一公斤羊毛。锄地的那种坎土曼,一把就是400斤小麦。你说这地方那会儿一亩地能产多少小麦?”

苏珊目瞪口呆,半晌才点头:“那你可真是发大财了。也别换小麦了,直接换羊毛,我们可以收购做加工。”

老白哈哈大笑,作为把新疆当成第二个故乡的外乡人,难掩自豪的语气:“现在可不行喽,几十年,好多内地的工厂都搬迁进来了,还有好些派人过来援建。现在新疆火柴根本不稀奇,你上哪儿换一公斤羊毛?人家不把你当成骗子才怪呢。”

作者有话说:

贴一点写文的时候我查到的资料。

如果时间退回到1949年那时的新疆工业基础极其薄弱,使用机器生产的企业仅有 14 个,而且规模很小,其他大部分为手工作坊或手工工厂,全部职工人数不过 1100人。

全疆没有一寸铁路,只有几条简单的公路,交通运输依靠骆驼、毛驴驮运。

当时的新疆连各族人民的一些必须的生产生活资料也生产不出来,很多生活必须产品都需要从苏联和内地经过长途跋涉才能运输进疆。

一把坎土曼要近 200 公斤小麦交换,一块砖茶要换1只绵羊,一匹平纹布要换1500~3000公斤小麦,一盒火柴要换一公斤羊毛。

农牧民耕地使用的是二牛抬的木梨,平均每 5 户人家才有一把砍土曼,3 户人家才有一把镰刀,两块大洋才能换一斤苏联运来的铁。甚至打马掌用的铁料,也要从苏联或者关内购买贩运。

这就是当时因为新疆工业落后,新疆人民生活的真实的写照。

1951年2月5日王.震在六军党代表会议上作的 《驻疆解放军斗争方针与任务 》的报告中指出“我们计划三年内完成与修建 20万公顷水利工程,今年计划修建几个电厂、纺纱厂、汽车修理厂、中苏石油公司、有色金属公司、军事院校、市政马路及修建新藏公路和其它省道、国道公路及修建营房等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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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这一讲话精神,新疆军区制定了两个三年经济建设计划 (1950~1955年 )计划中提出在工业方面从重工业的钢铁、水泥、电力以及急需的轻工业如纺织、面粉、制糖等方面做起,为今后工业建设打下基础,进而逐步发展新疆工业。

但发展新疆本地的现代工业体系,一离不开资金,二离不开外部力量的支援。

资金方面除了中央投资一部分外,主要来源于驻疆人民解放军的资金积累。首先驻疆人民解放军将节省下来的军费用于创办现代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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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部队指战员的生活非常艰苦,伙食标准很低,每人每天粮食一斤多一点,菜金不到2角钱。

在这样的标准中,每人每天节约粮食半斤,菜金9.9分。按当时的物价,每位指战员每年为国家节约人民币91.2 元,这部分节约资金合计2900万元,全部用于新疆工业化建设。

而为了解决新疆当地相关工业缺乏技术力量及设备等问题,在中央的支持下,通过自治区政府与内地省区政府的协商,从内地迁移了部分工业企业支援新疆工业发展。

这些人拖家带口,随着工厂,从遥远的东部不远万里迁入天山南北,从此他们成了新疆人,新疆也成了他们的家。

1951年上海将新慎昌机器厂、范元记模型厂、练成机械厂、美新工具厂和益华钢铁厂的机械设备迁移至新疆,并以此为基础组建新疆八一钢铁厂。

1955年湖南省人民政府把湖南省广播电台服务部所属电池厂迁到乌鲁木齐,组建乌鲁木齐电池厂。当时有员工15人,设备简单,固定资产4000元,当年就生产 r40 型电池 90.1万只,填补了新疆电池生产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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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年长春市第二建筑工程公司迁往新疆,组建自治区第一建筑工程公司。

1960年上海市汇新、汇建、汇成、汇群织布厂迁往新疆阿克苏,组建农一师沙井子胜利棉织厂(后为阿克苏大光毛纺织厂)。

1961年上海弘伦织染厂迁移新疆,组建乌鲁木齐天山织染厂。

1962年上海同德盛色织厂迁往库尔勒组建农二师纺织厂(后改为新疆库尔勒湖光纺织针织厂)。

1962年上海富华织造厂迁往奎屯,组建奎屯针织厂 。

1963 年北京大兴棉纺厂迁移奎屯,组建奎屯纺织厂。

1965 年天津市抽调第四建筑公司迁往新疆,组建自治区新疆二建。

1965年上海新丰电器厂迁往乌鲁木齐,组建新疆低压电器厂 。

1966年天津毛麻纺织厂迁往新疆北屯,组建北屯东方红毛纺厂。

1966年河北宣化龙烟钢铁公司迁往哈密,组建跃进钢铁厂

1966 年广东华南牙膏厂迁乌鲁木齐,组建新疆牙膏厂(后更名为新疆日用化工厂),并开始生产“红山”牌牙膏。

除了这些工厂的整体迁入,还有一些行业成建制的抽调划转,为新疆工业夯实了基础。

七一棉纺织厂该厂从厂长、总工程师、纺部、织部工程师和各工段技术人员,都是上海的华东纺管局从局里和各工厂抽调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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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年电力工业部西安电力基本建设局第三十六工程处的职工384人进疆支援苇湖梁电厂二期工程安装。这批电力职工在完成任务后扎根边疆。

1978年伴随着新疆油田的开发从四川、江汉油田调入了成建制的钻井、石油队伍总人数达 2920人。

这些遍及天山南北的工厂,从进入新疆的那一刻,就在这广袤多的大地上,开始书写自己的传奇。

除此之外,后来还有很多支边青年。

第300章 起码得投资两千万

老白车子开得飞快, 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就停在了木材厂门口。

周秋萍一下车,就感觉这木材厂规模不小,院子就很大, 里面还堆了不少木材。

这会儿太阳已经往西边跑, 但还不到下山的时候,阳光金灿灿的, 照在人身上还挺舒服。

只这明媚的好天气, 厂里却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唯有一位看门的老头伸出了脑袋,喊了一声:“我们厂停工了,不要跑来了。”

老白喊了一声:“老图,我,你们厂长呢?我带人过来看看厂。”

老图立刻警惕起来:“你们是啥来路?你们买了厂想干啥呀?别又开饭店开疗养院, 让我们工人怎么办?”

卢振军开口道:“你们厂的主要经营范围是什么?都有哪些工种?”

老图本来没什么好气, 一听人家问到工种, 到底还是回答了:“干啥呢?当然是做木材的,大料做大门窗, 小料做小门窗。以前生意好的不得了, 现在不知道咋回事, 东西也没坏,说不行就不行了。”

周秋萍心中猜测,这跟国家为了抑制通货膨胀缩减基建项目有关。等到以后房地产项目起来, 做门窗的又会受欢迎。只不过到那会儿估计大家青睐的是铝合金而不是木头了。

他们这趟来不是做木材生意的,并不关心市场行情。

卢振军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十分满意:“也就是说你们厂里的木匠师傅特别多, 对吗?”

看门大爷点头:“那当然了, 我们就是干这行的。对了, 你们打算怎么给我们安排工作?”

“那巧了。”张国富笑道,“我们就是盖房子的,你说盖房子能少得了木匠吗?”

老图却并没有因此而欣喜若狂,反而相当警惕:“盖完房子呢?房子盖好之后让我们喝西北风吗?砖头瓦块又不能当饭吃。”

张国富解释道:“我们就是专业盖房子的,这处盖完了还要去别处盖。到时候看你们自己怎么想。是继续跟着我们走,还是怎样?”

卢振军在旁边补充说明:“我们盖的是商贸城,如果房子盖好以后不想再搞建筑的话,也可以在商贸城弄个摊位,自己做生意。”

然而老图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他才不要做买卖呢,私营经济那都是剥削。前年还查过一个义乌的走私犯,前前后后折腾了半年,后来人家打官司打赢了。这一看不就不是好的,好人没事打什么官司。

张国富急了,想和对方强调摆摊子算什么剥削。打官司那是用法律保护自己的武器,打赢了就说明他不是坏人。

周秋萍抢先一步开口:“不想做买卖也没关系。市场运营需要很多人,比方说打扫卫生、维持秩序还有帮忙搬货,这些事情都可以做。将来我们要成立一个管理机构,专门负责协调这些事,还有些写写算算的文职工作,照样得有人做。到时候看大家的能力,适合干啥就干啥。”

这话听着倒靠谱些,他们老头可算满意了,还夸奖了句老白:“白老板,还是你像样子,找来的人实在。你说上回来的人想干啥呀?要在我们这儿开饭店,弄个度假庄,开的还是海鲜饭店。咱乌鲁木齐有海鲜吗?像你们这样才对,把咱们的人都安排好了。”

周秋萍打着哈哈。

这种事情还真说不准。越是没海鲜的地方,海鲜越贵呀,而且还容易被顾客当成身份的象征,物以稀为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