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什么呢?一定要尽力救援?一定要将那帮恶徒绳之以法?周所自己也茫然了。
那些失踪的人真的还活着吗?而那些犯罪分子,真的还在青山里吗?
贺宴却明白周所的未尽之言,他抬手拍了拍周所的肩膀,郑重道:“您放心。”
说完这话,他不再停留,大跨步往外走。
这时李大也反应了过来,哪里还不晓得自己被骗了,他瞬间暴怒,眼底爬满红血丝,每一根里面都像是藏着无尽的恨意:“不是说要放我走吗?你果然是骗我的,不是说军人不骗人吗?”
贺宴脚下一顿,回身看向脸红脖子粗的李大,冷嗤:“军人是不骗人,但你...是人吗?”披着狼皮的恶魔罢了。
撂下这句话,贺宴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至于侮辱童知青的话,啧...等正事办完再回来收拾。
落后一步的张勇在李大再次开口前,眼明手快的将抹布塞进他的嘴里,堵住了他所有的不甘与愤恨。
气的李大浑身直哆嗦,差点没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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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普通百姓看不到的地方,有太多的人为了保护家园负重前行。
就像现在,贺宴领着潜藏起来的小队开始紧锣密鼓行动时,绣河村的童晚跟大多人一般,才刚从睡梦中醒来。
连续两顿美味,再加上吃了药,相较于昨夜的光怪陆离,童晚今天实实在在睡了一个美美的觉。
起床后,表盘里的指针也才六点多。
她摸了摸脑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虽然还是疼,但好像没有昨天那么大的鼓包了。
童晚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既然醒了便起床梳洗吃早饭。
然后就在厨房的橱柜中看到了林怀东给她的留言。
后世手机普及,童晚已经很少见到这样的字条了,手上捏着不大的信纸,上面的笔迹铁画银钩,笔力也几乎渗透了纸张,不管从哪一方面看,都与这人表现出来的沉默内敛有着很大的差距。
童晚红唇漾出一朵笑花,看样子,有秘密的不止自己一人啊。
她轻哼一声,看完上面简短的两句话,本来打算将纸扔进灶膛的,想想又觉得不妥,便塞进口袋里。
唔...两天不回来,那自己吃的稍微简单点就好。
这般想着,童晚又回到卧室,将口袋里的纸条随手夹进一本书里,又拿出麦乳精开始冲泡。
刚好箱子里还有几块米花糖,这天气也放不了几天,早点吃了也好。
虽然两相结合有些过分齁甜,但浪费食物是可耻的,尤其还是在这样的一个年代,童晚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准备着要写的文章。
不怪她这么急迫,陈叔虽然让自己多休息几天,但童晚也不可能真的蹬鼻子上脸的休息十天半个月。
等脑袋消肿了,她肯定还是要上工的。
哪怕每天只能拿个三四个公分,态度也得端正不是...
“晚晚,起了吗?”韩慧慧熟悉的声音自大门外传来。
童晚手上的动作一顿:“起来啦。”话音落下,她人也快速的迎了出去。
其实她现在住的房间是林宅的二进院子,只是外面那一进早些年被破坏的不成了样子,现在便直接以二进院子的圆形拱门为大门。
如果一进院子也是完好的,说实话,这么远的距离,有人喊门,得按上一个大号摇铃才行,不然真听不见。
这也怪不得古时候的深宅大院里,都需要门房。
脑中胡思乱想着,童晚已经拉开了门口的门栓子,迎上韩慧慧可爱小脸,她笑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古诗中说,有女妖且丽。
从前韩慧慧是不信的,哪有人又漂亮又妖艳的,只是当身边的小伙伴越长越漂亮,尤其阔别了一年,再次见面,十九岁的童晚已经出落的如那出水芙蓉般娇艳欲滴时,她才真的信了那句古诗不是夸张的。
如果说化了妆的童晚是个大美人,那么,卸了妆的童晚就是人间仙色,不,或者说是妖色?
反正她这么冲着自己笑,韩慧慧瞬间呆愣住,被迷的晕头转向,半晌才找回理智,将人推进屋子,砰的一声关上门,回身急急道:“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要命了!”
童晚...?
作者有话说:
女主是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大美人,蠢作者目前就好这一口,(捂脸)小可爱们接受不了这个设定轻点拍哈,么么哒!
第11章
“你是不是缺心眼?虽然林怀东同志是个好人,但是咱们这不是还不算熟嘛,你自己长什么样子没点数啊?咋不化妆?”见好友迷迷糊糊的模样,韩慧慧觉得自己简直操碎了心。
漂亮当然不是好友的错,但是架不住坏人多啊。
童晚这才反应过来好友在担心什么,她拉着慧慧的手往屋里去,笑着解释:“林同志不在家,他说有事要两三天才能回来,再说了,我觉得林同志不是那样的人。”
“这样啊?”韩慧慧大松一口气,虽然这么想人家林同志有些不厚道,好像所有人都是急色鬼一般。
但是好友为什么被逼下乡,然后下乡后又为什么嫁人,一桩桩事情累叠起来,不得不让她警惕。
不过...“就算他不在家,你也上妆吧?万一被别人看见呢?”
童晚将操心的老妈子按在凳子上坐下,自己也坐在她对面,无奈笑:“谁会看见?你又不是不知道,林宅有多偏僻,再加上那恐怖的名声,除了你,也没人愿意过来。”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片刻,又摸了摸脸:“再说,那些化妆品不大好,我已经感觉到皮肤开始刺疼了。”化妆品这种东西,本来就对皮肤不友好,更何况这个年代的化妆品还很劣质,更夸张的是她只能用肥皂卸妆。
她其实挺爱漂亮的,以前就喜欢囤各种化妆品,有时候也喜欢关注一些美妆主播,童晚很肯定,再这般下去,她的脸早晚得毁容,那不是更惨。
所以她现在是能不化妆就不化妆,实在不行,或者可以做个口罩?
到时候出去干活时再带上草帽,这样一来,几乎遮的严严实实,又防晒又不用化妆。
而且,现在这天气,就算她愿意化妆,等出去干活,大热天的一流汗,呵呵...那场面,不敢想。
韩慧慧对于好友的脸,自然也是宝贝的不行。
想当年,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懵懂无知的她就是被好友这张脸勾走的。
为了跟小仙女成为好朋友,她不知道贡献了多少糖果,往往自己舍不得吃,全部省下来给晚晚,比那些小男生还痴心。
也因为这个,韩慧慧从小到大都被家人笑话来着。
不过她从不觉得,这般照顾着晚晚有什么不对,她们就像亲姐妹一样,从小到大一直相互照顾,不管有什么,都记得给对方备一份。
所以听到晚晚的话,立马关心的靠近观察了一会儿。
细看之下,这才发现,晚晚瓷白如玉的小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细微的红血丝,叫她顿时心疼坏了。
韩慧慧拍了拍好友的脑袋:“不行,的确不能再化妆了,就用你的说法,戴口罩,我再想办法找人问问,看看咱们能不能自己做点胭脂水粉什么的。”
这话提醒了童晚,她一拍脑门,实在是要紧的事情太多,她完全忘了,后世可是有不少博主都会做一些古法化妆品的。
她记得的不多,但是一些保湿的护肤品什么的,好像...还是能做出来的。
至于化妆品,算了,能不用尽量不用吧,就自己这半吊子水平,可没本事做出对皮肤完全无害的东西来。
“对了,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不用上山采集吗?”童晚再次看了下时间,确定现在还不到七点。
绣河村背靠青山,物资丰饶,尤其现在是六月份,山上到处都是野菜、野果子,再加上前两天下了雨,菌菇应该还能采集到一些。
这会儿农忙结束,正是比较闲的时候,村民们都喜欢结伴去山上采集,吃不完的就晒干留到冬季吃。
要知道北方的冬天,蔬菜基本就是白菜、萝卜、土豆这几样,到那时,这些个野菜干可都是好东西。
当然,更重要的是,有的时候幸运的逮到野物,或者好的菌菇,还可以到合作社换些钱。
比如5斤重的野鸡,就能换好几块钱。
在这个十个工分,才8分钱的现今,就是一个星期的满工分,诱惑力不可谓不大。
知青们没有打猎的本事,但是跟着村民们学习采摘野菜菌菇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童晚自然也是其中一员,如今自己是伤员,上山什么的别想了,那慧慧呢?
“别提了,书记早上突然开会,说山中最近有大虫出没,隔壁村已经有人伤亡,要等武装部队的人过来处理好了才能再上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要是两三个月都好不了,今年冬天就难熬了。”提到这事,韩慧慧一脸不爽,虽说知青们也有自留地,但十七八个人,拢共也就半亩地,平日吃都够呛,更别说为冬天存储备粮了。
听了慧慧的解释,不知道为什么,童晚脑中莫名浮现之前那张纸条...这么巧?
“唉,发什么呆呢?算了,不说这个了,我过来是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还有就是知青点的姑娘们约着去镇上逛逛,我也去,你有什么缺的我给你带回来。”韩慧慧拍了拍好友的手臂,絮絮叨叨的说明来意。
童晚回神:“没想什么,你说你要去镇上?什么时候?”
韩慧慧:“等下就走,大家都说要去国营饭店吃一顿好的,天天不是水煮菜就是凉拌菜,我都快吃吐了,放心,姐姐带饭盒了,给你带一份回来。”
童晚摇头:“不用带给我,昨天林同志抓了只野鸡,我也分到不少。”只是因为不是自己的东西,她没好意思给好友留,那样多少有些借花献佛的意思,她做不出来。
晚晚是个藏不住心思的,尤其在自己人面前。
韩慧慧将她的纠结看在眼里,好笑抬手想要戳她脑门,只是在靠近那张漂亮到叫人晃眼的娇美容颜,终是没舍得下手。
只能无奈道:“臭丫头,想什么呢,你顾好自己我就高兴了。”
闻言,不知是继承了原身的情感,还是因为她在后世的闺蜜也说过这样的话,童晚鼻头一酸,又立马敛下浓密卷翘的长睫,掩住眸底的雾气,笑道:“我知道的,会照顾好自己。”
话音落下,童晚停顿了瞬才又说:“慧慧,帮我打个电话回去吧,打听打听情况,再帮我跟小姨约时间,我...三天后上午十点左右,去给她打电话。”
韩慧慧敛了笑,她跟童晚自小认识,对彼此家里的情况很了解。
甚至因为小孩子的友谊,两家长辈之间也处成了不错的朋友。
有别于童晚他们家的书香门第,韩慧慧的父母都是军人,级别还不算低。
按理说,她是可以不用下乡的,只是近几年风声鹤唳,哪怕是她家,也被有心人盯着。
为了不让旁人觉得她父母搞特殊,韩慧慧是背着父母,偷偷报名下乡的。
等通知送到家里,无论韩父韩母有多生气,也只能无奈的送走孩子。
好在韩慧慧从小就是个小辣椒,也因为军人家庭,比一般娇养的姑娘能吃苦,所以这么一年下来,逐渐适应了乡下的生活。
正是因为太过了解彼此,她清楚好友现在最放不下的是什么,所以一口答应了下来。
又安慰道:“晚晚,别担心,就算你小姨他们一时落了难,还有不少以前的关系在,退一万步说,也还有我爸妈,一般人不敢怎么样的。”
童晚当然知道,小姨小姨夫是大学教授,说不上桃李满天下,却也有不少有能力的学生。
这个年代,大学生太过稀缺,基本都有体面的工作。
再加祖上也是根正苗红,若不是被人陷害,不至于落到现在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