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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夫是四品 我前夫是四品 第105节

“唉,我真想什么也不知道,你也不是什么魏王殿下,就只是庄子里的吉祥该多好,”言双凤喃喃了一句,又摇头:“不对,你若只是吉祥,只怕我还操心你当不了大官,处处被人欺负呢,恐怕还是不如意,可是……魏王殿下,这也太一步登天了吧?”

赵襄敏听她一句句的碎碎念,只是含笑不语。

只听言双凤又道:“对了,还记得你问我的那件事么?”

“哪件?”

“你问我看重你什么……”

赵襄敏敛了笑,认真地看向她:“怎么?”

言双凤眯起眼睛想了会儿,道:“那天在客栈里,被坏人包围的时候,你出到外面,张弓搭箭……那样子,又狠又凶的,我很喜欢。”

赵襄敏轻轻扬眉,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惊吓。

言双凤咽了口唾沫,回想当日他挥洒若定无人能敌的模样,脸颊上竟浮出一点淡色晕红:“其实从我醒来,在楼上看你的那一眼,就知道……再也、再也忘不了。”

赵襄敏叹息了声,笑着把她抱紧:“姐姐若是早说,我就不用藏得那样辛苦了。”

第88章

在最初得知赵襄敏的身份后, 言双凤确实是又惊又怕,无法面对,故而才逃之夭夭。

只是所有的畏惧跟忧虑, 在客栈初醒看到赵襄敏的那一眼,好像都不知为何物了,满目惊艳似“一箭穿心”。

许是因为从小在山庄里长大,耳闻目染的缘故,对于能够保家卫国、马革裹尸的战士,言双凤从来都抱着一股好感。

起初在救了赵襄敏后,小魏王韬光隐晦,故意扮的人畜无害, 加上他生得太过好看, 所以言双凤未免看轻了他。

直到听他自报说是军中斥候……虽心里有所改观,但毕竟不曾亲眼目睹过他的手段,哪里知道他的真正厉害。

对于赵襄敏而言, 他却是因为“前车之鉴”,所以才从不敢在言双凤面前流露自己狠厉的一面,今日听见她如此说,小魏王心中不免惊动:原来自己之前过于小心翼翼,演的太过,适得其反了?

当夜,吃了晚饭, 外头雨燕姑姑进来道:“曾太医到了。”

言双凤正在吃一块甜瓜,一时不知“曾太医”是哪位, 当即抬眸, 两只眼睛骨碌碌地:“什么太医?你是哪里不舒服?”

赵襄敏笑了笑, 道:“不是为我。”他对雨燕姑姑比了个手势。

等雨燕退了出去, 赵襄敏才又跟言双凤道:“我看你的脸色不佳,怕你连日劳累或受了惊恐,叫太医来给你诊脉,若有闪失,及早补一补的好。”

言双凤这才明白:“我哪里就娇弱的那样了……”她嘴里还有一口瓜,这会儿赶紧先嚼吃了再说。

赵襄敏见她唇边沾着一粒甜瓜的种子,便轻轻地给她拈了下来:“别急,留神呛着。”

谁知果真忙中出错,言双凤忙乱中一点甜汁卡到喉咙,顿时咳嗽连连。

小魏王赶忙起身,给她轻轻地捶背,温声劝解:“你看,才说呢。”

曾太医进来的时候看的正是这样一幕,从来冷若冰霜的小王爷,竟立在言双凤的身旁,体贴入微地亲自给她捶背度气。

“咳。参见王爷。”曾太医只好站住脚,先咳嗽了声。

赵襄敏还未说话,言双凤抬头看见,惊讶地:“是你?”她眨了眨眼,总算明白过来:“啊……原来你是太医?!”

曾太医笑了笑:“也不过是个当差的罢了。”

言双凤看看他,又看向赵襄敏,又想起了前尘:“哼,果然是从一开始就只瞒着我!”

小魏王笑道:“并没有想一直瞒着,只是要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你说罢了。”

言双凤努了努嘴,拧眉自语:“怪不得呢……我以为怎么才进京,阿苍就能找到个一等的好大夫,比我在这儿住过的人都摸的清。”

赵襄敏却道:“曾先生医术确实高明,方家的老太太经他手调养,也自大有起色。”他知道一提起瞒着言双凤的事,只怕她又要纠结一阵,所以故意地拿方老夫人来转移话题。

言双凤果真被吸引了过去:“是么?老太太好多了?”

“别人的话我可以不当回事,王爷发话了,岂能怠慢。”曾太医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赵襄敏,只这一照面三两句话,老先生就看出来了,这位小王爷,软语温言地,竟是百般地想要讨好言家娘子呢。

赵襄敏补充道:“也是先生医者仁心。”

“那不敢当,只盼王爷……如意称心而已。”曾先生垂了眼皮,心中无声而叹,走前两步:“请娘子伸手。”

言双凤只得把袖子扯起,将手腕放下。

曾太医搭了手指听了半晌,点点头,不发一言地起身走了出去。

赵襄敏对言双凤道:“这位老太医是个有资历的,我去说几句话就来。”

“唔。”言双凤答应了声,见他出去,自己却心神不宁。

终于起身走到门口侧耳细听,片刻,隐隐听到是曾太医道:“王爷为了这位娘子,可真是煞费苦心。”

赵襄敏则仍是淡淡地道:“请多费心。”

言双凤皱皱眉,转身回到桌边,拿起一片没吃完的甜瓜,嚼了口又放下。

不多时,赵襄敏回来,见言双凤歪在榻上,手指摁着太阳穴。

他微笑道:“已经叫他们备了水,我先去沐浴。”

言双凤“嗯”了声,赵襄敏见她似心不在焉,本要说句玩笑话,又怕不得她心,于是先去了。

他洗的很快,不到两刻钟便又换了一身衣裳回来,见言双凤没挪动过,便问:“在想什么?”

言双凤回神,见他新才出浴,眉眼愈发润泽生辉,直入人心的。

她便垂了眼皮不看,只道:“我突然想起来,你先前说明儿要进宫的,今晚上……你别在这儿了。”

赵襄敏有些意外:“为什么?”

言双凤道:“难道要夜夜都腻在一起?谁禁得住这样……对了,你还叫太医给我诊看呢,太医就没说什么别的?”

赵襄敏竟微微地有点脸红,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没什么特别之处。”

言双凤看着他脸上那点可疑的窘色,心头微凉,便道:“那我有,我觉着累了,要静静地歇息。”

赵襄敏若有所思地走到跟前,把她的手拉起来:“你要歇着自然好,那也不用叫我到别处去,咱们就一起好好地安歇,成么?”

言双凤道:“我不信。”

“这有什么不信的?”

言双凤白了他一眼:“还用我说么?”

入了夜,她本就没很在意自己的妆容,如今懒懒散散地,衣襟略开着,露出天鹅般的白腻颈项。

乌黑的发鬓松松垂落,脸上残妆未卸,灯影下一照,更有种頽艳之美,水汪汪的双眼这么一撩,眼波轻送,不像是在瞪人,反而有风情万种。

赵襄敏心头闪出一点小小火苗,眼睛里就也随之亮了几分。

他的呼吸陡然急促几分,言双凤都听了出来,似笑非笑地瞪着他:“你还不走?”

赵襄敏有些失望,却越发不舍,哪里肯离开,便好声好气地说道:“我什么都听姐姐的,你就信我一次,别叫我走了,没姐姐在身边儿,我不习惯。”

言双凤哼道:“先前也没我,你还不是好好的?”

赵襄敏的脾气好的出奇:“你也说是先前。现在不是有么?既然现在有,为什么要像从前?”

两个人四只眼睛,彼此对视,就像是在交锋一样,但却不是刀光剑影,而是暗潮涌动的。

终于,言双凤推开他:“堂堂的魏王殿下竟然这样无赖……说出去哪里有人信。我去洗澡,哼,你愿意留就留,反正这儿也不是山庄,我说的不算。”

“何苦说这赌气伤人的话?”赵襄敏拉住她,却也怕她真的不悦,便正色道:“姐姐要真狠心想我走,那我就走。”

言双凤慢慢地抬头又看向他,望着他兀自带些水汽的双眼,长睫朦胧,微挑的眼角却隐隐泛红,不似那日客栈的又狠又凶,反而有几分楚楚动人,我见尤怜。

她知道,只要自己说一声“走”,赵襄敏必会照办。

但又怎么忍心?

“你……”言双凤才要做声,突然窘然,原来口水不知何时已然涌涌,她赶紧吞了口,含糊道:“我的水都凉了,真是!”也不正面回答那句话,只管撇开他转到了屏风后。

这夜,赵襄敏自然不曾离开,但也确实没有很安分。

不过言双凤之前的那些话不过是托辞,并不是当真的,当被他拥入怀中之时,她已经暗自屏住呼吸,自己先心跳如擂,情难自已了。

次日几乎又晚起,忙忙地吃了两口早饭,雨燕送了一碗汤药,言双凤皱皱眉,还是二话不说地喝了。

赵襄敏已经换了一袭王服,进来的时候,见言双凤正在补唇上的胭脂,不知为何,虽打扮的桃羞杏让,艳压牡丹,她的脸色却有些料峭冷意。

小魏王走过来:“好了么?”

言双凤从镜子里看到他的影子,少年身形笔挺,峨冠博带,威仪棣棣,高不可攀的。

她突然有点恍惚,就像是那日在客栈里看见他的时候……相似的感觉,就仿佛在哪里曾见过。

“好了。”把口脂放下,言双凤慢慢地站起身来,故意问:“我这样,会不会给王爷丢人?”

赵襄敏一笑,拥著她的肩头:“凤儿怎样都是好的。”

言双凤哼道:“少说了,跟那些高门大户的小姐们比起来,我简直是排不上号的。”

赵襄敏打量她的脸色:“又说什么胡话?”

言双凤推了他一把,刚才喝下去的苦药突然有点涌动,令她很不舒服:“没什么,还是走吧,皇上特意召见,别耽误了进宫的时辰,那可是大罪。”

赵襄敏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在言双凤出门前将她拦住:“为什么生气?”

言双凤扭开头,头上的凤钗流苏随之摇曳,她整个人像是被拿捏住的花枝,脸上的恼意也再掩不住了。

赵襄敏低头细看她:“好吧,你若不说,那今日就不进宫了。”

言双凤一惊,赵襄敏却松开了她,自己退回到桌边,举手把头上的冠带取下,有条不紊地放在桌上。

“你!”言双凤本以为他只是“恐吓”,见他当真如此,她反而急了:“胡闹什么?是皇上传召的,你说去就不去了?你真以为你是只手遮天连皇上都奈何不了你?还是觉着京内的言官都是死的……”

赵襄敏却打断了她:“是不是因为,方守恒曾跟你说过的那些话?”

言双凤蓦地噤声。

赵襄敏转头道:“那天他在养心殿外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我也知道,当时你说的那些,未必是完全出于真心,你是故意的,对么?”

言双凤咬住了下唇。

赵襄敏道:“你觉着我喜欢你,是‘自污’,而你跟他说的那些话,又何尝不是?你相信了方守恒的话,所以,顺势让他跟皇上认为,你就是那样势利粗俗的女子,这样的话,就正中皇上的下怀了,当然也对我好,是不是?”

言双凤的呼吸有些乱了。

方守恒的分析确实没有错,皇帝虽然表面上反对这门亲事,显得很不喜欢赵襄敏的选择一样,但事实上,对皇帝来说,小魏王娶一个像是言双凤般“声名狼藉”没有任何娘家靠山的,那才是最好的。

毕竟此时的赵襄敏声名已经如日中天,倘若再娶一个朝中大臣或者颇有权势的贵门之女,对于皇帝来说,这简直不能用一个“心腹大患”来形容了,简直是直接用刀来插皇帝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