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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满级大佬的掌心宠[六零] 穿成满级大佬的掌心宠[六零] 第60节

翡翠还小,今年十五,长得比珍珠好看,嘴也甜,深得母亲的疼爱。

珍珠今年十八岁,在农村人眼里,她已经是适婚年纪了。

她骨架大、个子高、有力气,从小跟着父亲在田间地头风吹日晒的干农活,又吃糠咽菜的,她皮肤黝黑粗糙、发质干枯发黄。关键是,她还剪了个男式女发,看背影、跟男青年没什么两样。

这是珍珠妈想让她留在家里赘婿的最大原因。

珍珠妈甚至已经开始放了话出去,想在十里八乡范围里找个合适的赘婿人选。也有几个外乡男青年上门相看,却都嫌珍珠丑,反而看上了容貌更俏丽的白翡翠。

慢慢的,打着相看珍珠的幌子、实际是上门相看翡翠的男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人开出了不菲的彩礼,想娶翡翠。

珍珠妈是乐见其成的。

——她养了四个女儿,长女对她心怀怨忿,听她娘家嫂子的忽悠远嫁他乡,通讯不便。这让珍珠妈没法子伸手找女儿女婿要点儿贴补。二女儿又不要脸皮的跟着个货郎跑了,不但让她一分钱的彩礼没捞着,更加毁损了白家三房的珍珠和翡翠的名声!

现在,就算珍珠无人问津、还被拉踩,但抬高了翡翠的身价呀!

这是好事儿!

于是珍珠妈就更惯着翡翠了,照着唐丽人养桃桃的方式,来宠小女儿。

现在翡翠每天在家啥活计也不干,还每天能吃上一个水煮蛋。珍珠气不过,质问为啥她和爸爸天天下地干农活,配不上吃水煮蛋吗?

珍珠妈鄙夷地说道:“你也想天天吃鸡蛋?那你也得有挣得到天天一个蛋的本事啊!你有吗?你没有啊!再说了,你每天吃一个鸡蛋你就能变好看了?你比翡翠还好看?”

“我告诉你,我呀就是要每天都让翡翠吃一个鸡蛋,我要让翡翠变得美美的,比大房那个傻子还好看!说不定将来我的翡翠还能嫁到城里去!要是能找到一个在国营厂上班的正式工女婿……那才是翡翠的造化,也是我的造化!要不然啊,我的下半辈子要靠谁?靠你?还是靠你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爸?”

想到这儿,珍珠攥紧了手里拿着的、白桃桃的衣裳。

——她妈想让她留在家里赘婿?

就不。

她做不来二姐做的事,没名没份地跟着个货郎跑了;但她可以像大姐那样,请舅妈说媒,正大光明的远嫁到外乡去,从此开展新生活啊!

珍珠回了外婆家找到舅妈说明来意。

可舅妈打量着珍珠,直摇头。

——珍珠今年十八岁,明明是最女孩子一生中最娇嫩、最妍明的年纪,可常年在田间地头劳作的珍珠皮肤粗糙黝黑,手脚的指(趾)关节粗大,为了省下洗头发的时间,珍珠一直剪的是男式女发;更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她的身材干瘪平瘦,完全没有女性特征。

要不是声音还是女孩子的,说她像个男孩,没有人会怀疑。

舅妈语重心长地说道:“珍珠啊,女孩子呢还是要打理一下自己的。要是你不会,就看看你妹妹翡翠是怎么收拾自个儿的,再不济,看看你家大房的那仨堂姐妹啊,除了那个傻的不干活,梨子杏子也下地种田,可你瞧瞧……她俩就是皮肤好,发质也好,身上的衣裳是旧的,但收拾得清爽整洁,指甲也打理得干净得体……你还是先多学一学吧!”

珍珠懂了。

舅妈的意思是她太丑,想嫁、都没人要。

珍珠就开始关注起大房的水果姐妹来。

她发现梨子杏子是轮流下地干活的,干活的时候,她们总会戴一顶斗笠,斗笠上还会罩一块纱布,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

其实也不光梨子杏子姐妹戴这个,村里好多下地干活的妇女也戴这个。但大多数人往斗笠上搭的是毛巾,遮太阳、也方便擦汗。

梨子杏子却是往斗笠上挂纱布。

那种纱布,是医院里的护士用来给病人包扎伤口的那种纱布,也不是多么难得。

珍珠也试过,自个儿整了个斗笠,也罩上一块纱布戴头上。但天气热的时候,实在很难受。她就去问梨子杏子:天这么热还带这个,你不嫌闷热?不嫌难受?

人家的答复是:当然很热,但不是天天戴,也就是出门在外头才戴呀,就忍忍呗。再说了,不把脸遮一遮,晒掉皮了更疼呀!

也对,人家姐妹是轮流下地干活,珍珠却是天天下地。

大房的女性们,全都拥有一头乌黑柔顺又靓丽的长发。唐丽人五十多了,还头发浓密且乌黑亮泽,珍珠很羡慕,跑去问白梨梨,平时是怎么打理头发的,是不是用了城里人用的洗发膏。

白梨梨说:“咱家那么穷,怎么买得起洗头膏呀!是我妈上油坊去,捡了人不要的茶油渣回来,我们家里人洗头都用那个!你做个小布袋,洗头的时候敲一小块茶油渣下来,放在水里煮一煮、泡一泡,洗头的时候就用小布袋来搓头发……”

然后还细细教她,“不过这玩意儿味道大,过完一盆水,清洗的时候你掐几朵茉莉花往头发上搓一搓,就能盖过茶油渣那味儿了!”

珍珠又去问桃桃和杏杏,得到的都是相差无几的答案。不同之处在于,最后的清洗过水阶段,有的是用金银花、有的爱用野玫瑰。

于是珍珠也去油坊找了些茶籽榨油产生的废渣,拿回家去试了试,果然发现用茶油渣洗了头以后,头发特别油亮清爽!

可珍珠妈一听说大房的女孩子们都用茶油渣洗头?

从此以后,珍珠捡回来的茶油渣,就变成了翡翠专用。

珍珠妈还特意找了个罐子,把珍珠捡回来的茶油渣放进罐子里,再锁进橱柜里。

珍珠:……

后来,珍珠想办法和大房的堂姐妹们套近乎,她找她们借来好看的头绳、想仿着自己做……珍珠妈看到了,直接从珍珠手里抢了来,绑在了翡翠的发梢上。

珍珠找大房的堂姐妹们借了衣裳来,本来是想学一学,她们是怎么缝补旧衣裳的。大房的姐妹们心灵手巧,会在旧衣裳上缝朵小花呀、剪只小兔子缝上去什么的,一件灰朴朴的旧衣就打理得整洁漂亮。

可珍珠妈一看到,立刻从珍珠手里抢来桃桃姐妹的衣裳,拆下那些好看的补子,缝到翡翠的衣裳上去,再把拆坏了的衣裳扔回给珍珠……

珍珠又恨又恼,可她根本不会干针线活,虽然也尝试着想要补好衣裳、还给大房的姐妹们,可她实在没这能力啊!

这样的事,几乎全是珍珠出面。

一来二去的,大房的姐妹们都讨厌珍珠——看在是堂姐妹的份上,她要什么她们就借什么,可她从来不主动归还,要她们三催四请的、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还,而且还回来的全都是坏的!

珍珠无话可说。

但是,前几天舅妈突然让人避开珍珠妈,捎了个话给珍珠,说这个月初八,务必让她回一趟外婆家,记着一定要收拾收拾自个儿!

珍珠心知肚明。

——肯定是舅妈给她安排了相看。

珍珠急于逃离这个令人感到窒息的家,又苦于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打理好自己……实在走投无路了,想起大房的桃桃好像特别会收拾和打扮。于是她上门去找桃桃,一眼就看中了桃桃身上穿着的那件漂亮衣裳!

只可惜,桃桃拒绝了她借衣的要求。

过了几天,听说大房的伯娘领着梨子桃子进城去了……珍珠的舅妈又托人带了两次口信给她,都是提醒她初八那天必须要去,而且还要好好打扮一下云云。

珍珠冷静不下来了。

她知道,就算她再提借衣裳、借东西的事儿,大房的人根本不会同意。不如趁大房没人在,她直接去桃桃屋里拿了衣裳就走……等她从外婆家回来,再把衣裳还回去就好了。只要没有经过她妈和白翡翠的手,桃桃的衣裳就不会被弄坏。

于是初八这天,珍珠特意避开白杏杏,上了门。

她想着,大伯腰伤还没好、大堂嫂怀着孩子即将临盆,这俩肯定也不会拦着……

可她没想到,那个小红豆平时看起来乖巧懂事,性格却像足了唐丽人的泼辣!

“珍珠姑姑,我们可没允许你闯进我四姑屋里来,你这样很没教养!”

“珍珠姑姑,不问自取即是盗,这道理连我都知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珍珠姑姑你快放下我四姑的衣裳!你这么做,是强盗行为!你这是来偷我家的东西呀!”

“珍珠姑姑你要再这样,我就去告诉村干部,让公安把你抓起来!”

可白珍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自己倒饬好了,赶紧去舅舅家相看,不管对方提出什么条件,她全都答应!然后回来,把衣裳还给白桃桃,马上出嫁!

她继续翻找——

小红豆扑过来,狠狠咬住白珍珠的手腕!

白珍珠被痛得惨叫了一声!

她失去了理智。

——在这个节骨眼上,谁敢阻止她,谁就是想让她一辈子都呆在这个恶臭泥潭里的元凶!

白珍珠瞪着小红豆,目露凶光。

小红豆害怕,趁她不注意、从她手里夺过白桃桃的衣裳,尖叫了一声就逃出了屋子。

白珍珠追了出去,三步两步就追上,一把捉住了小红豆,想从她手里拽出衣裳。可红豆护得紧,白珍珠扯了扯,没扯出来……

白珍珠怕扯坏了衣裳,索性就把小红豆抓起,高高地举了起来!

“珍珠你疯了啊,红豆还是个孩子!”大堂嫂尖叫。

白正乾也大吼,“红豆啊你把衣裳给她,给她……珍珠你冷静一点,不就是件衣裳,你这么想要你就拿去!快把孩子放下来……”

说着,他又瞅见谈凤蕙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想救孩子,连忙喊他的小孙子,“黄豆啊快抱着你妈妈的腿,别让她过来!”

然后又看到白珍珠将红豆高举着,完全没有想要放下来的意思?

白正乾柱着拐杖上前,“珍珠啊你把孩子放下来……放下来!”

白珍珠于一念之间,选择了鱼死网破。

她将红豆重重摔下,又推了白正乾一把,然后弯下腰,抽出被红豆紧紧攥在手里的桃桃的衣裳,夺路狂奔。

但在逃出院子的一瞬间,她回过头,看到小红豆倒在地上口鼻流血、人事不省;看到大堂嫂挺着大肚子跪在地上,焦急又心疼地呼唤着女儿;还看到摔倒在地、扶着腰露出痛苦表情的大伯父挣扎着想要起来,又扭头看向她时,面上那震惊又恨铁不成钢的愤怒表情……

白珍珠心想:我刚才都干了些什么?

浑浑噩噩地逃回家,白珍珠哆哆嗦嗦地想要换上这件漂亮的衣裳就马上走,可摊开衣裳一看……衣襟处已经染上了大片的血迹!

是、是小红豆的血!

红豆她……

是了,她摔红豆的时候,清楚地听到头骨磕在石头上、发出“咚”的一声脆响;也清楚地看到红豆小小的身子震了几下。

红豆会死吗?

惊慌之下,白珍珠听到白杏杏在外头叫骂了起来……

幸好陈菊香在家,她不明就里,以为白杏杏是为了陈家的事儿上门来找麻烦的,就和白杏杏对骂,心慌意乱的白珍珠趁机从后门逃跑了。

没想到白杏杏不依不饶的一直撵着她,两人竟然跑到了密林里!

回忆刚才发生的事,白珍珠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坐在树下的白杏杏抬头,恨声说道:“你还有脸哭?”

珍珠哭了许久,轻声问道:“杏杏,今天……初九了,对不对?”

白杏杏,“怎么?你发疯还要挑日子的啊?”

珍珠发出了绝望的哭声。

——初八已经过去了,她的人生再无希望。

算了算了,血债血偿吧!不就是一条命?反正她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死了倒好。

珍珠翻身爬下了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