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教授的问题,对龙云来说完全意外,他想了挺长一段时间也没得到答案。
什么样的灾难事件,才能让一个曾经辉煌的文明彻底灭绝,这个问题他以前也设想过,在平行世界里的那一次朋友聚会上,面对弗拉基米尔*普金,他就问过这位“准岳父”的平行投影,在座者也都思考过一阵子,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令人信服的答案,不管“核战争”、“瘟疫”还是更无稽的“彗星撞地球”,好像都不能解释这个问题。
非但如此,在沙发上冥思苦想了一阵子,意识窥探让龙云了解到梁五常的思绪,知道这位教授正在考虑的问题并非“什么样的灾难能毁灭一个文明”,而是“什么样的灾变会把一个文明的痕迹完全抹去”,这想法让他微微打了一个寒颤。
是啊,文明的毁灭,这本身就已经让人难以想象,而能够把一个文明的存在痕迹都完全抹平,那又得是什么样的大灾变才做得到?
龙云想象不出,他只能茫然的向梁五常摇了摇头:
“梁教授,要说‘把文明的痕迹抹平’,不是没这个可能,但是您看,地球现在也还好好的、更有人类文明的出现和发展,那我就真说不上来了,也许……这就能证明,地球上并不存在所谓的‘史前文明’?”
“呵呵,没错,这也是一种很合理的思路。”
对龙云的推断,梁教授报以爽朗的笑声,他放下手上的茶杯轻咳一声:
“关于‘史前文明’,这可不是我的主要研究方向,不过既然提起来,我的疑问就在于此。
小伙子,你的说法很有道理,如果说地球上有过‘史前文明’,现在居然又连一件‘欧帕兹’都找不到,那说明什么?说明这个曾经存在的文明,居然凭空从地球历史上‘完全消失’了,不是说它灭亡了,而是真正的‘消失’,这简直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你说是不是?就看一看恐龙,几乎没有智慧的物种、更遑论什么文明,可是现在地层里恐龙化石、恐龙窝化石到处都有,一点也不稀罕。
所以我始终觉得,这样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否则也太诡异了一点:曾经出现过的文明居然会烟消云散、在地球上一点痕迹也找不到,这根本不可能,而且完全彻底的绝无可能;哪怕地球已经有四十多亿年的历史,也许那‘史前文明’距离今天十分遥远,也不可能到现在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来。
怎么样,这说法你觉得如何?”
“恩……的确如此,梁老师,我也觉得这是不可想象的。”
本来是为了“史前文明”的事情而来,现在思路却集中到了另一个论点上,龙云也委实想象不出,一场规模、烈度如何之大的灾难才能将文明痕迹完全抹平。
粗略想来,大概那总要把地壳表层都翻一个遍、就像末日题材的电影《2012》里那样,可电影毕竟只是电影,要说地壳会像树皮那样噼啪开裂、继而翻滚熔化为岩浆,如果说地球上居然发生了那样的灾难,所有生物恐怕都会随之灭绝,那有何来后面的“人类”、何来后面的“人类文明”呢?
想象不出,对人的思维来说就是“不可能”,本来是很自然的一种思路,龙云这么想也没什么不合理。
于是他又和梁教授聊了一会儿,结束了关于“史前文明”的天马行空讨论,话题转向了科技发展的“阶跃理论”;此前读过梁五常的那一本科普书籍,龙云就把书里的一些实例提出来讨论、分析,正好也借此更深入了解这位科学工作者的研究思路。
在谈话中,他挺惊讶的发现,人类科技的发展还真是相当符合“阶跃理论”,这听起来似乎不可思议,却又是隐藏在浩如烟海文献深处的一种事实,只不过之前无人关注、或者说收集到的资料不够全面翔实,才一直没有得出结论。
对这样的结论,龙云本人并非专业人士,也只能表示一下惊讶,他中午还和梁五常教授一起跑去餐厅吃饭,当然是叫上了凌一起。
临近年关的北大校园里,学生仍然不少,眼见衣着抢眼的总裁校花出现在餐厅,不少人居然又有了上前搭讪的意思,不过梁五常、梁教授同样是学校里的名人,眼见这位性格直率、喜欢批评学生不求上进的教授也在场,蠢蠢欲动的男生们就都绝了心思,一边远远的坐在桌旁观望,同时少不了又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揣测和猜度。
恶意揣测,也许倒还不至于,然而一些“潜规则”之类的幻想恐怕就难免,这就让坐在桌旁扒饭的龙云心生不快。
然而这不快,又只有他一个人才有,身为全职护卫的他都差不多要习以为常。
本来嘛,面对容貌气质都万中无一的北大校花,但凡男人,有一些什么样的幻想都不足为奇,要真计较起来,那他这个护卫还用干别的吗?
结束了北京大学的造访,当天傍晚,龙云照例驾车和上官凌一起回家。
进门之后,眼见早一步搭便车回来的苏雪在准备晚餐,更衣洗漱后的龙云就挺自然的走进厨房帮忙,让大小姐上楼去继续忙白天未做完的项目工作;来到厨房里,接过恋人手上的蔬菜盆,他对忙碌的小姑娘笑一笑,心里知道她也很享受这种两人一起做饭的悠闲时光,尤其可以不用摆弄那操作繁琐的切菜机,现在的心情也就变得格外好。
“龙云,今天和梁老师的讨论,还愉快吗?”
“恩,还行;——很不错,虽然还有一些问题没搞清楚,但收获的确很大。”
凭借两人间的意识相通,龙云和苏雪的对话,旁人听来也许是一头雾水,两人的交流却很愉快,他略微回顾下白天的长谈,就下了这么一个结论,虽然他自己也有点不太确定,那场闲谈到底有没有解决自己内心的疑惑。
在龙云身旁忙着制作蔬菜沙拉,腰间系一条整洁围裙、长发挽起扎在脑后的苏雪一直在麻利干活,现在察觉了恋人的思绪,她抬手轻轻碰了龙云的臂膀一下、让他别光顾着发愣,自己则端过大碗,把处理干净的草莓一颗颗放进去,一边就嘴角翘起、带着点嗔怪的责问起自己的男友来:
“那,昨天人家送你的礼物,有没有拆开看过呢?”
“——礼、礼物?”
不问则矣,一下子想起来昨天的事,龙云才记起来他昨天收到了恋人的礼物,当时自己东西太多没法拿、就暂时让苏雪给提到家里再说;结果呢,晚上光顾着和久别后的两个女孩子叙话,后来被“能媒”分散了思绪,再后来就完全陷入到了对钢琴家的情*欲渴望之中,结果居然连这事都给忘了!
“那、那个——呃……”
“嘻嘻,瞧你这一副样子,人家也没有说要怪罪你呀。”
倏忽间捕捉到了恋人的思维活动,一下子察觉了“能媒”这突兀离奇的词语,早已从龙云口中知道这种存在的苏雪却没有太多惊讶,她知道恋人会找时间专门和自己讨论这一切,就挺妩媚的向他嫣然一笑:
“那,待会儿吃饭的时候拆开来看一看,好吗?”
“好、好的!嘿嘿……”
接到恋人的吩咐,当天晚上,三人一起围坐在客厅里吃饭时,龙云就从苏雪手上接过包装精美的礼盒来拆开。
其实呢,他并不需要拆开包裹,也能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不过经过了几个月的相处时光,现在他的情商比一开始见到苏雪时已经高了很多,这时候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去动用什么超能力,而是挺郑重的打开包裹,只见里面是一只浅色纸盒,打开之后,就见到了躺在纸盒内衬海绵上的两件礼物。
“哇,这是——我看一看,是手表和水果刀吗?”
“——什、什么?”
眼见龙云坐在沙发上拆礼盒,旁边神色平静、目光却落在男人脸上的大小姐,一听这话就禁不住喝问一声,让有心开玩笑的龙云心下一惊,他可没想到这大小姐的反应会如此激烈,歪头看过去时,才听到旁边的苏雪嗤笑一声:
“好啦,别开玩笑了,我们才不相信你认不出来呢~
怎么样,喜欢吗?”
“哦——呵呵,我是开一个冷笑话,冷笑话,”
本打算和两个女孩子玩笑一番,结果旁边的大小姐却反应激烈,龙云虽然十分惊讶、却还是赶紧澄清,他挺恭敬的把纸盒里的一块“手表”和一柄“水果刀”拿出来,在手上仔细端详了片刻,就知道自己的第一印象没错,这果然不是普通的表和刀具,而是飞行员使用的飞行表和飞行刀。
“飞行表”、还有“飞行刀”,听名字似乎是会飞的神奇装备,其实当然不是这样,说白了和一般的手表、佩刀也没什么本质区别,但是作为飞行员的必备物品还是十分重要。
先说“飞行表”,虽然现代航空器里都会有好几套系统为驾驶者指示时间,但是一件不受外界干扰、为飞行员提供时间指示的装备还是必不可少;至于“飞行刀”吗,正常飞行时也许没什么用处,一旦遭遇突发情况,却可以派上不小的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