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风雨肆虐,拉巴斯灰暗天空中的诡异一幕,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异象,固然令目击者一阵惊怖莫名,然而此时此刻,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对此一无所知,像往常一样运行在自己的生活轨迹上——除了极少数人,确切的讲,是几大国秘密战线上从事特异功能研究的前沿工作者们。
gmt(greenwich_mean-time,格林威治时间)二十三点三十九分,就在他们面前,各式稀奇古怪仪器的探测值都有了强弱不一的波动,显示系统的确“捕捉到了信号”;但,也仅此而已,对超能力研究还处在一知半解阶段的人类无法解读这些讯息,没有人知道,这些突然出现的波动究竟意味着什么。
虽然如此,观察、记录、推测、乃至臆想,这些自然还是有人去做的。
缅甸,包得温矿区。
缅甸联邦,一个历史上与中国渊源久远的南方古国,自从实行君主立宪制以来,就与自己的北方邻国保持某种不寻常的合作关系;这种合作,不仅体现在联合国投票、或者缅甸境内的大型工程上,就在包得温矿区,这片资源富饶却长期动乱不断的宝地,多年前派驻的pla也早就肃清了当地滥种鸦片的乌合之众,继而恢复社会秩序,帮助缅甸政*府将国家机器的触角延伸到茂密丛林里的每一个角落。
“脱胎换骨”,用在当下仍显贫穷落后的缅甸身上,似乎还有一点不妥,但和历史上莫名其妙“佛教社会主义”相比,今天茂隆治下的缅甸联邦已经要好太多了。
双边关系如此融洽,自然,中国人在包得温矿区的行动,也就没有了任何掣肘。
四月天气,地处亚热带的包得温,夜晚仍能感受到一丝湿冷气息,位于某处废弃矿脉的地下深处,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建筑里,一间间恒温恒湿的办公室舒适非常,大衣搭在转椅背上,身材结实的中年男人正啜饮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浏览屏幕时,还抬手看一下腕上的“anchor”牌机械表。
半小时后下班,离开基地时,外面想必已是一片繁星满天了。
置身于部长办公室里,除自己的研究外,身居要职的中年男人负责包得温地区一整片地下基地的运作;这差事,其实是有些枯燥,好在有通情达理的妻子陪伴在侧。
思绪徜徉,男人微微一转头,目光落在办公桌台面的一只精致相框上,似乎是游玩闲拍的照片里,眉目如画的女孩子沐浴在一抹金灿灿阳光里,天使般的面容微微带笑;身旁落着几羽白鸽,一袭简洁的浅色裙装、富有光泽的大波浪长发,衬托着无暇的美丽面容,看上去,就仿佛灿然绽放的百合花般动人心魄。
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洛维奇*普金,工作闲暇时,这一位父亲又在想念宝贝女儿了。
出于工作的需要,投身秘密战线的弗拉基米尔*普金,g.p.r.c某一不为人知的秘密部门负责人,多年来一直在缅甸工作。身为俄罗斯人,加入中国国家安全机构、常驻地又是在第三国,这情形是有一点古怪,不过在上世纪末的苏东剧变浩劫之后,比这更离谱的事情也并不是没发生过。
正因如此,长期在外履职时,能在人烟稀少的秘密基地陪伴他的只有妻子柯察金娜,两人的宝贝女儿则一个人在首都居住,安全虽然无虞,却由于不成文的“人质”身份而难得与父母见面。
这样一种安排,对当事者来说似乎是很不近人情。
不过另一方面来说,和缅甸相比,国内的各方面条件当然要好很多,普金夫妇原本也没打算把孩子拴在身边;身为秘密战线成员及配偶,他俩能在单调乏味的研究机构里一呆好几个月,但要求十几二十岁的花季女孩跑来缅甸,求学、就业都无从安排,相比之下还不如在北京生活,尤其最近……
苏雪说,她还很认真的谈了一个男友,“龙云”,那小子什么情况?
身为父亲,普金深知自己女儿的脾性,他很清楚苏雪这小姑娘是有一点“内向”,或者说,几乎从来不和男*性打交道;为这事,他夫人可没少操心,担心女儿长大了会嫁不出去,普金自己则不然。
对女儿的聪颖很有信心,他可没什么“关心则乱”的顾虑,甚至于听苏雪说“准备让男友借住”也并未阻止,这就和国内的一般父母大不相同。
不过,那小子究竟可不可靠,自己是不是应该尽早见一面才好放心?
不知不觉间开了小差,弗拉基米尔*普金起初并未注意电脑屏幕上的变化,直到铃声响起,他切换到监控室画面,听到属下报告“探测器监测到一段信号波动”时才回过神来;右手操纵轨迹球,他一边惊讶的注视剧烈波动的幅值曲线,一边匆匆忙打开数据库比对,系统自动匹配的结果已经早一步得到了结论,“匹配度:0.76%”的红字出现在信息栏,这马上让部长警觉起来,双眼中掠过一丝兴奋。
新的征兆,以前从未有过的波动,是这样吗?
多年来置身于秘密基地,从事自己擅长的“地下探索”工作,弗拉基米尔*普金逐渐接管了整个包得温项目部,不过长期以来,他和团队成员的收获仅限于数据,一组组意味不明、来源不清的监测数据。
存在硬盘上的讯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复制、将拷贝运送到国内;项目部的研究也在同步进行,但要说成果,如果根据自己的考古专长去理解,所得就着实寥寥。直到最近,架设在基地周边的传感器网络逐渐得到一些神秘讯号,显示包得温地区的地下似乎有“某种结构”存在,他才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然后今夜——
“——报、报告!”
气闸门忽然开启,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身影止住脚步,研究员上气不接下气、两手支撑膝盖“哈、哈”喘气,让跟着走进来的柯察金娜女士脸现惊讶。
眼见部下急匆匆跑进来,普金没急于发问,他向气喘吁吁的年轻人摆一摆手,等他把气喘匀后自己开口解释,“头儿,你快去、去看一看吧,一个大洞,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冒出来了,就在二期工程最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