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家中好好的石头被人换了,儿子好好的死了?难道真是儿子自导自演出来一出戏,可他疯了吗?不想活了吗?
宁伯爷和宁伯夫人恨不得死过去。
这时候谢云谨再次开口了:“当然我觉得宁大公子不可能以自己的性命做代价来栽脏陷害本官,所以他很可能也是中了别人的算计。”
此言一出,宁家以及周遭的人全都哗然了,不过个个觉得谢云谨这判断是在理的。
宁大公子不可能以死来栽脏陷害谢云谨,那么最有可能是他也受人算计了,这地上的石头是被别人换了的,他也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是谁算计了宁家大公子?”
“是啊,这人怕是个不简单,要不然宁大公子也不会听信于他的。”
谢云谨没理会别人,命令身侧的周绍功:“去,给我把他拿下。”
他抬手指着的正是宁辉的手下小厮。
周绍功闪身急奔了过去,一脚踹翻小厮,把他给按住了
小厮苍白着脸挣扎辩解:“你们抓我做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
谢云谨踱步走到小厮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说道:“先前本官和宁大公子争执,并没有靠到他,你却一口咬定本官推了宁大公子,你分别是受人指使了的,还有当时宁大公子倒地时,就连本官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死了,但你离得那么远,却大喊大叫说杀人了,本官想问你,你离得那么远,不着急过来扶你家公子起来,为何却大喊大叫的说杀人了,你怎么知道当时你家公子死了的?”
此言一出,场上所有人都觉得这小厮有问题了。
宁伯爷冲过来一巴掌扇到小厮的脸上,他愤怒的提起了小厮的身子:“说,是谁指使你这样干的,是谁?”
小厮脸上血色尽退,整个人慌乱得不能自已,他下意识的抬头想往某处望去,结果却又不敢,用力的忍住了。
宁伯爷眼见小厮什么话都不说,愤怒的抬手啪啪的狂打小厮,谢云谨眼见小厮要被他打死了,沉声阻止他:“若是你打死了他,你儿子的死只怕没人知道了。”
谢云谨话刚落,小厮嘴里溢出一抹血来,他头一歪直接的死了。
周遭有人惊呼起来:“不好了,他咬舌自尽了。”
齐磊赶紧走过去替他检查,最后确认他咬舌自尽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证明谢云谨根本没有推宁大公子,宁大公子的死也和他无关。
谢云谨掉头望向一侧的胡通判,沉声开口道:“胡大人,这桩命案,你好好查,务必要查出背后的指使者。”
胡大人飞快的应声:“好,本官会查明此案的。”
两个人话刚落,不远处跑来了两名衙差,衙差一过来,就向林知府禀报道:“大人,不好了,华云山附近的茶农集体跑来闹事,说不愿意再种植茶树,他们要改种药材?”
“什么?”
林知府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宁州茶地产出来的茶叶,在大周是挂了号的,现在这些茶农不愿意再种植茶叶,上面若是知道,肯定会追查这件事,若是查到其中的详情,他只怕要倒霉啊。
林知府立刻沉下脸,转身欲走,后面谢云谨望向一侧的胡通判说道:“你在这里处理宁家的案子,我陪知府大人去看看茶农闹什么?”
胡通判点头,谢云谨回身叮咛了陆娇两句,让她带人回去,他陪林知府去处理茶农的事。
陆娇知道茶农的事,是谢云谨搞出来的,现在这些人站出来,正是谢云谨对付林知府的时候,她可不想耽误他。
“行,你去处理吧,我这就是回去了。”
谢云谨点了一下头,顾不得再多说,不过却让童义留下,和阮竹一起送陆娇回府。
谢云谨安排完这些,大步跟上前面的林知府。
林知府脑子乱乱的,没在意谢云谨,等到反应过来,才惊觉谢云谨跟着他。
这下林知府的脸色变了,茶农的事若是闹到谢云谨的面前,只怕他会发现端睨,林知府自然不想让谢云谨跟着,他停下脚步回望着谢云谨严肃的说道:“宁家这人命案子很重要,你留下来协助胡通判查明这件案子。”
林知府不担心这件案子涉及到他,他都处理得干干净净的。
反倒是茶农之事,他不敢让谢云谨接手。
可惜谢云谨不理会他,他神色淡淡的望着林知府道:“茶农的事才是重要的,我宁州茶叶销往大周各地,不但给大周增了税收,还让百姓过上了好生活,现在茶农好好的竟然不种植茶叶了,这不是开玩笑吗?若是此事传到上面去,不但知府大人要被问罪,就是下官等人也是要被问罪的,所以这事是重之又重的事。”
谢云谨说完不等林知府反应过来,率先上马车,命令周绍功:“走,回府衙。”
马车眨眼驶远了,后面孔推官等人脸色皆有些不好看,个个望着林知府:“知府大人,这可怎么办?”
林知府的脸红白交错,他飞快的上马车,一路追了上去。
知府府衙门前。此时聚集了不少的茶农,个个义愤填膺的叫着。
“我们要见知府大人,我们要见知府大人。”
门前衙差拦住他们,安抚道:“知府大人眼下不在府衙内,他出去有事了,我们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了,他稍后就会回来。”
不过衙差话落,门里走出几个人来,为首的乃是宁州府衙这边的捕头,捕头是林知府的人,看到这些茶农,脸色就变得不好看了。
他带着几个人走到茶农面前,凶狠的指着他们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到府衙闹事,是想死吗?”
他话落一握腰间的刀,茶农一下子被震慑住了,人人倒退一步,不敢再向前。
茶农中有人叫了起来:“你别吓唬我们,我们不种茶树了,种茶树我们穷死了,我们要改种药材,清河县那边种植药材,人人富得流油,只有我们这些种茶树的人家穷死了。”
第697章 真相
夏捕头脸色难看了,他虽是捕头,在宁州府一向无人敢挑衅,这些可恶的茶农竟敢反抗他,真是找死。
夏捕头想着怒火万丈的冲过去,抬脚一脚踹飞了当头的一名茶农。
茶农本身身体不好,被这么一脚踹出去,直接吐了血。
后面的茶农被激怒了,怒瞪着夏捕头,夏捕头怒喝道:“赶紧滚,若是不滚,连你们一起打。”
二十几名茶农下意识的胆怯了,可很快他们想到那背后说要给他们钱的人,他们就又不退缩了,要知道若是他们闹事成功了,那背后的人说了要给他们每户二十两银子的。
二十两银子对于茶农来说是天价数目,他们种植的茶叶,一斤才十五文,其中品相好的茶叶才三十文,这些钱仅够全家温饱罢了。
二十两是天文数字,人为财死,所以他们拼了。
茶农没有一个退缩的,全都怒目相向。
这让夏捕头心中怒意更大了,而且他知道不能让这些人再留下,若是留下,被谢同知等人发现茶地内幕,他们可就倒霉了。
夏捕快想着,飞快的上前一步,沉声命令道:“走,再不走,就全都把你们抓到大牢去关起来。”
他话落见没人动,直接命令身后的捕快道:“来人,把这些闹事的刁民抓到大牢中去。”
夏捕头话音一落,后面的捕快如狼似虎的往前冲去,准备把这些茶农抓起来。
茶农立刻大哭起来:“不好了,府衙的衙差抓人了,他们要杀了我们啊,他们要杀人了。”
茶农的大喊大叫,惊动了不少围观的人。
这时候谢云谨的马车赶了回来,他从马车上下来,看到府衙门前围了一堆闹事的人,而夏捕头正如狼似虎的带头冲过去抓人。
谢云谨一过来就沉下脸冷喝道:“住手。”
夏捕头掉头一看,来的竟然是谢云谨,脸色一下子不好看了,他飞快的解释道:“大人,这些都是刁民,属下正要把这些刁民抓到大牢去关起来呢。”
他话落笑着开口道:“大人想必是累了吧,赶紧进去休息休息。”
夏捕头说完殷勤的想送谢云谨进去休息。
府衙门前,有百姓小声的告诉茶农:“这位就是宁州府的青天大老爷谢大人,你们若有冤屈可以向他申诉,他是会为百姓做主的人。”
茶农一听这话,立刻冲过来跪到了谢云谨的面前:“谢大人,请你为我们做主啊。”
“请谢大人为我们做主啊,若大人不与我等做主,我们就没命了啊。”
“是啊,再这样下去,我们就没活路了。”
谢云谨停住脚步,回望向身后的茶农。
这时候,林知府的马车赶了回来,看到府衙门前跪了一地的茶农,旁边还有不少的百姓围观。
林知府只觉得心中颤颤的,他大步走过来,怒喝道:“闹什么呢。”
夏捕头飞快的走过来回道:“大人,这些刁民闹事呢。”
“既是刁民闹事,立刻把他们抓到大牢关押起来。”
夏捕头领命扑过去就想抓人。
谢云谨出声了:“大人还是先问清楚事由比较好。”
林知府挑眉,沉声道:“谢同知,本官才是宁州知府,你乃是同知,本官做的决定,还轮不到你来反驳。”
谢同知微点头:“是这么个理儿,不过下官领的是朝廷的奉禄,不是林大人的奉禄,若林大人做事公正,下官无权过问,但现在很明显的林大人做事不公允,下官就不得不多过问两句了。”
他话完掉头望向茶农,沉声开口道:“你们怎么回事?”
林大人眼见着茶农要说话,大喝道:“你们这些刁民,胆敢胡言乱语的,看本官如何收拾你们。”
茶农被震慑住,他们可没忘了,他们之所以这么穷,就是因为这宁州知府压价的原因。
现在他们若是说,这宁州知府恐怕会秋后算帐,到时候他们全家说不定要倒霉。
茶农一时迟疑起来,不敢说话。
林知府心中略定,谢云谨却开了口:“别怕,你们若有什么冤屈尽可以向本官诉说,本官虽然官职没有林知府大,但还是能做主的,按照道理,知府该为民做主,若不能为民做主,朝廷知道是要问罪的。”
这话就差明说,林知府若不能为民做主,朝廷是要治罪的。
茶农本身后面有二十两银子吊着,现在再听谢云谨的话,有人忍不住大声开口道:“大人,我们不种植茶树了,我们想推倒茶树,种植药材,但因种植茶叶是朝廷的政令,我们若要推倒茶树另行种植,需拿到官府的文书才可以。”
“大人,我们种植茶树,每家都要穷死了,求大人收回政令,让我们改种药材吧。”
“请大人可怜可怜我们各家吧,求大人收回政令吧。”
林知府脸色阴沉的抢在谢云谨前面开口怒喝道:“放肆,种植茶叶,乃是朝廷的政令,你们竟然企图朝廷改变政令,你们好大的胆子啊。”
话落不给谢云谨说话,命令一侧的赵捕头:“把这些刁民押到大牢去。”
夏捕头扑过去就抓人,谢云谨脸色冷冷的命令赵恒和自已身后的手下道:“把夏捕头等人给我拦住。”
赵恒冲过去拦住了夏捕头等人。
谢云谨踱步走到茶农的面前,一脸奇怪的开口:“你们怎么会要推倒茶树另行种植药材呢,茶叶可是很值钱的啊。”
下面有茶农高声叫起来:“大人,我们种植的茶叶,一斤值十五文钱,好的品相才三十文,茶叶本来就轻,一斤才这么点钱,一大片的茶山才赚多少钱,人家种植的药材便宜的几十文,贵的都二三百文,若是种植人参灵芝什么的,都几两几两的卖。”
“大人,你看我们,像有钱人的样子吗?我们一家老小侍弄了整片茶山,结果只能混一个温饱,平常连像样点的衣服都不敢买,生病都没钱看病,大人,求你向朝廷请奏,准许我们改种药材吧。”
谢云谨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掉头望向脸色发白的林知府,沉声开口道:“林知府,这不对劲吧,本官怎么记得茶地的帐册上,茶叶是分为九等的,最次的十五文钱一斤,可一等茶叶是四百二十文一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