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柯舅母看到余然不说话,就骂了她一句:“角料货的东西,连个话都说不出来。”
余然被骂的泪水涟涟,却因自幼就受其淫威压迫,并不敢说些什么,只是一味的低头擦眼泪。
余柯舅母及其姐妹看了就更想欺压余然了。
不过还没等她们付诸行动,门口就传来了动静。
余母和余时回来了。
两人看到那恶妇带着其姐妹们在门口堵着,就想到了尚在家中的小女儿/妹妹,自是急的不行。
余母就算再懦弱也还是护孩子的,见状就加快脚步跑了过来。
余时比她跑的更快,他三步两步就跑进了屋里,待到看到小妹妹躲在角落里抹眼泪的模样的时候,余时简直怒火中烧。
“舅母过来这里做什么?”余时先是将妹妹抱到了怀里安抚了一下,随后抬头冷冷的看着其舅母。
余柯舅母看到余时如此模样,肝火上涌。
余时姐弟三人在她面前一向都是唯唯诺诺的模样,可余时如今却敢抬头跟她说话了。
余柯舅母怎么能忍,她刚要发火,其妹就拉了拉她的衣袖。
余柯舅母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借钱的。
她像变戏法似的转了脸色,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意,阴阳怪气的道:“外甥家里现在出息了,跟我们说话也硬气了起来,舅母就不能来你们家里逛逛吗?”
余时见她摆出了一副妇人耍无赖的模样倒也无可奈何,便忍气先把妹妹带到了里间。
余柯舅母正好想从余母那里捞钱,想着余时走了正好,便也没有阻拦。
余时和余然进去后,余柯舅母就斜着眼道:“姐姐现在生活很好呀,还有钱送外甥上学了。你侄媳妇就要生了,现在正缺钱使,不知姐姐有没有钱借我们周转一下?”
余母虽然糊涂,但在送儿子上学这件事上却不糊涂,且余柯担心她给余母的钱多了会被她舅母使法子骗去,每次带给余母的钱也并不很多。
余母给余时报完名后就只剩一些钱了,剩下的那些钱她还要给余然买药,自然不肯借给余柯舅母。
余柯舅母一听立马恼了,她眉头一皱,吊着眼睛道:“姐姐现在发达了就不顾我们这些做弟妹的了,这向来弟弟家有什么事情,哪家姐姐不说倾尽全力的帮助?我们也没要多的,只是借点小钱拿回家使使,哪里就这么艰难了。想是外甥女现在发达了,姐姐就不知道姓什么了。”
余柯舅母这话说的十分难听,若是换做其他人只怕早就恼了。
可余母是被她搓磨惯了的,听到她这么说也不敢反驳,只低着头不说话。
余柯舅母气的仰倒,她正待再说些什么挤兑余母的时候,其姐在身后拉了拉她的袖子,又指了指余母的衣袖。
余柯舅母见余母的衣袖那里露出了一个荷包尾巴,就知她们家的钱应该就装在那里了。
余柯舅母冲着姐妹们使了个脸色,几个五大三粗的女人上前围住了余母,并且开始上前拉扯余母的袖子。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余母吓的叫了起来。
余柯舅母和其姐妹却一句话都不说,只憋足了力气抢钱。
余母拽紧了荷包不敢放手。
余时听到动静从里间走出来,看到余柯舅母如此行为后,他目疵欲裂,立马冲了过来。
有了余时护着,余母总算从余柯舅母她们手里逃出来了。
余柯舅母的眼里闪过一丝恼火,她打量了一眼余时后,觉得他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她们人多未必不能压制的住他,便冲姐妹们使了个眼色。
几个妇人三个上手打余时,另外一个则从余母手里抢钱。
余时到底只是个十岁的小男孩,又因为自幼体弱的缘故,力气并没有那么大,不一会儿,他就被那三个妇人完全压制住了。
余家舅母刚刚被他挠了一下,心里有气,伸手往余时身上打了几巴掌。
余母看到自己儿子被打,心痛的都要不能呼吸了。
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从那跟她抢钱的恶妇手里挣扎了出来,扑上前去打了余家舅母一巴掌。
余家舅母原本只是想来抢钱,并没有想要认真殴打余家母子。
可余母这一巴掌把她打恼了,她和几个姐妹凶狠的扑了过去,下死了力气来殴打余母。
余母被她们打的眼冒金星,躺在地上起不来。
余然原本一直在旁边吓的大哭,看到自家母亲被打成这个样子,再也顾不得哭了。
她也冲了过来想要解救余母。
可她本就体弱,哪里能比得过那几个恶妇的力气。
余柯舅母一个甩手就把她带倒了。
余母和余时都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自然没有注意到余然被打倒了。
余然本就有哮喘,这么一惊一吓,再被余柯舅母一摔,她的哮喘竟发作了。
余然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痛苦的急喘气。
可余母和余时哀嚎的声音太大,众人并没有听到她喘气的声音。
直到余母和余时最后已经被打的没有力气哀嚎了,余然的喘气声才清晰了起来。
余柯舅母和其姐妹是知道余然有旧疾的,也知道得了这样的病很容易出事。
看到余然如此,这些恶妇都担心最后出了人命。
余柯舅母的姐姐捅了捅她的腰,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跑。
余柯舅母抢起散落在地上的荷包就离开了这里。
余母已经被打的鼻子和嘴角流血没有意识了,但余时还有些意识。
他听到妹妹的喘气声就知道她是哮喘发作了。
余时心下着急,却又站不起来,便使出仅剩的力气爬了出去。
余家周围是有邻居的,不过刚刚余家舅母动手打人前把门给关上了,临走时担心被人发现里面的惨状也关上了门。
邻居们虽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但因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只是站在自家门口看。
待到看到余时满脸是血的爬出来后,邻居们吓了一跳。
他们赶忙跑了过来,有把余时扶起来的,也有进门去看余母和余然的。
余时被扶起来后,脑子还有些昏昏的,可他始终记得妹妹的事情,便尽力伸出手指指向余然的方向。
邻居们看到余然哮喘发作,吓的不行。
他们虽说平日里相处各有各的小心思,可本质上都是淳朴的人,看到余然如此,自有那热心的邻居跑去请大夫。
男人们把余时扶到了外面的小床上躺着,女人们则把余母和余时扶到了里间的床上。
有几个年纪大一些的老年人还从家里拿了干净的纱布过来,给余母和余时等人擦拭脸上的污渍。
余时在小床上躺了一会儿后,神思方才缓了过来。
他想起余然的旧疾就觉得惊心,又因为对余然的情况很清楚,担心邻居们请来的大夫治不了余然这病,反而耽误了她,便努力的抬手指了指墙角。
邻居们一看便猜到那里应该有什么东西。
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是路过此地的游侠,他见这里风景秀丽便在此处多住了几日。
刚刚也是他第一时间跑过来的。
那游侠顺着余时手指的方向走到了墙角,翻了一下那里的砖块,待到把一个活动的砖块移开后,就发现那里有一个匣子。
游侠拿着匣子走到了余时面前,余时的手掌往上抬了抬。
“你是想让我打开这匣子吗?”游侠揣摩着余时的意图问道。
余时点了点头。
游侠打开了那匣子,就见那匣子里放着一张名帖。
这名帖是魏若给余柯的,让余柯将它带回家里,这样一来余家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魏若也能帮上忙。
余柯一开始还不好意思收,有和她要好的宫女就说,宫里的主子们为了让心腹手下更加用心做事,都会让宫外的家人代为照顾其心腹的家人的。
不单余柯有这名帖,那南嬷嬷、陈姑姑和陈云等人手里也有安国公府的名帖。
宫女同余柯说这话时难掩羡慕。
余柯明白这名帖背后的意义后,就托小太监把名帖带给了余母,并让她们有什么急事去去安国公府找安国公夫人。
当然,她对待平宁公主也更为用心了。
余时让游侠拿出这名帖就是想要请他们派个人去安国公府找安国公夫人。
可他又说不出话,便只冲着游侠露出了哀求的眼神。
其他人不认识这等名帖不解其意,还在想这匣子里的硬纸是什么东西,但那游侠却是见多识广的,他自是知道这名帖是什么,待到看到名帖上写了安国公府这几个字后,他便问余时:“你是想让我帮你向安国公府求救?”
余时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那游侠在这里待了几日,自是知道余家有女孩进了宫里做女官,他也知道安国公府的主母是贵妃之女,将这几件事联想起来,游侠就知道这家的女孩现在应该在贵妃身边伺候了。
他本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性子,闻言就道:“那我现在就骑快马过去。”
余时的眼里露出了一丝感激。
第83章
那游侠拿到了安国公府的名帖后就一路疾驰入城, 这中间还出了个意外,他长的有些凶狠,又一副着急的模样, 守城门的士兵就担心他是什么地痞小流氓,非要拉着他在那里盘问。
游侠就拿出了安国公府的名帖道:“我是去找安国公的。”
那守城门的士兵们哪里认得安国公府的名帖, 以为他在骗人,便硬拉着他不放。
那游侠本就觉得人命关天, 担心再拖下去余家那女孩就出事了,看到士兵如此态度, 便横下心来想要硬闯。
好在这士兵队长及时赶了过来, 他比手下见多识广,自是识得安国公府的名帖的,便笑眯眯的让士兵给那游侠放行。
那游侠看了他一眼记下了他的长相后,便又赶去了安国公府。——升官
安国公府门前几乎没有行人行走。
游侠将马拴在了巷子外的柱子上后, 就小跑着到了安国公府门前。
在正门外守候的侍卫拦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