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反正本王做事,也不讲究,毕竟年少,没有父皇那份心性城府,不懂得稳重,更不懂权衡利弊。本王做事,只求目的,不择手段的。”
“你...滚!”
“这个滚字,本王爱听,夫人,本王最后说一句话,在这荥阳,本王是耗在这里了,明的暗的,本王陪郑家玩,一直玩到最后。”
李治说罢,折扇一合,就往郑府外面走,此时再不停留。
外面,李治遥遥望了望那里正拉着妹妹的郑家姐妹,李治心中难免还是有些感觉,对于这位霜小姐,李治总是难免有些愧疚。
毕竟他只有十五岁,来到大唐也仅仅半年,十五岁之前在学校学的那些道德思想,还是捆绑着他。
李治明白,要在皇家生存,要在这个时代生存,有时候道德是束缚人的东西,不过对于李治,最起码的底线总还是有的。
此时走出郑家,望着五姓七望之中,山东豪族的领头羊,荥阳郑氏的门楣,李治还是叹了口气。
看看,这就曝光了,哎,不好玩,不好玩。本想在郑家折腾一番,翻出郑家长房几本烂账的晋王,这才第一次进郑家府邸,就被别人识破。
这还真是出师未捷,当然,后面几个字此时不适用。
李治走了以后,这位长房夫人身躯颤抖,连退了几步,直接靠在墙壁上,身子缓缓跌倒。
“老爷,你招惹谁不好,招惹这个混货,霜儿的清白就这般被毁了,这以后让霜儿如何嫁人啊!”
郑雪此时拉着妹妹回了房间,看到母亲竟然跌倒,赶紧两人上前去扶,忽然一声啪的响亮声响,这声响声异常清晰清脆。
“霜儿,母亲以前如何教你的?”
郑霜一下子袖口捂住脸,就痛苦哭泣了起来。一个人跑出了房间,向着院中跑去。
“母亲,妹妹也不知道他是晋王。”
“不知道他是晋王,难道也不知道守身如玉?”
“母亲,您说什么?”
晋王住的地方,李治回来以后,折扇就扔了桌上,崔湮见了他的样子,已经猜出怕是殿下今日是出师不利了。
“怎么了?殿下。”
“还能怎么,郑家夫人的眼睛,真毒,果然是姜还是老的辣啊!”
“哦,殿下哪里失算,被认出了?”
崔湮此时倒是平静厉害,仿佛早猜到晋王会被人认出一般。或许,她就是这性子,曾经那么多大风大浪中走出的女子,如何会在这点风雨之中露出紧张或者胆怯的反应。
“本王和父皇生的有些像,还有本王身上这难掩的气质。”
崔湮只是掩唇而笑,看了看晋王,此时殿下还有心玩笑,说明殿下其实被认出,也没什么心灰意冷的意思。
崔湮坐了下来,拉着李治的手。
“那殿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继续玩呗,还能灰溜溜带着伯母和堂姐回长安不成,那还不被郑家一家人笑死,这本王可绝对忍受不了。反正本殿下有的是时间,有的是精力,实在不行,本王带兵杀进郑家!”
崔湮赶紧捂住李治嘴巴。
“这种话殿下以后可别再说了,殿下还是有些看不清这些名门大族的,能动刀兵,殿下以为以前的那些人没想过。”
李治看着崔湮,其实此时脑海中过着一个名字,朱温,一手结束了五姓七望门阀统治时期,也一手结束了唐朝统治的这个人。
此时李治真想像朱温一般,手起刀落,人头落地,然后一切结束,干脆利落。
不过李治也只敢如此想想,真要做的话,他绝不至于如此去做。
和郑家玩手段心机,玩城府算计,不是更好玩。
“崔湮姐姐,我也就如此一说。”
“殿下用这话吓吓人就好!”
“对了,姐姐,你知道郑霜还有个姐姐么?”
“自然知道啊,叫郑雪,嫁进崔家了,我应该叫她嫂子的。殿下问这个有什么事?”
“没事,就是今天也见了她,随意问问。”
“哦!”
崔湮看着李治,忽然就笑了,此时手捏了捏李治脸颊。
“殿下是不是生了什么坏心思?”
“没有,真没有!”
“对了,殿下,今天您去了郑家长房,是不是没见到郑家长房主人?”
“霜儿说她父亲今日有事,不在家中。”
“那殿下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个,本王真不知道,今日本王一直在留园和郑家呢。”
“郑家长房,二房,还有他们那位七叔,今天去了四房家中。”
“哦,他们倒是动作很快,郑家四房第一批《诗经》应该也刚刚开始卖吧!”
“这卖书生意,自然他们会注意,他们去了四房那边,倒也不奇怪。”
“那四房那里,如何做的?”
“兄弟分家了,四房不肯交出一些东西,他们也没办法。不过殿下,郑家四房那里参与印刷的人也多,就怕他们之中,有人泄密了。”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姐姐既然说了,应该有应对方法才是。”
“除非将这些人全部控制,还有他们家中也控制,才行。然后将他们安排到一个与世隔绝一些的地方。”
“这事就交给四房去做,我想,他应该能看出印书之中的利有多大,如何做,他心中应该也有数的。”
“嗯,我让影儿转告郑家四房。对了,殿下,您不是要和郑家在荥阳这里玩么,殿下应该关心郑家所有的产业和收支情况吧!”
“姐姐说说!”
“郑家最主要的收入还是收租。”
“那就是本王对他们家的收支情况无可奈何了。”
“这倒是,殿下总不能不让别人租种郑家的地。不过郑家还有次要一些的产业,殿下可以试着敲打敲打郑家一番。”
“都是什么产业?”
“药材,绸料和香火生意。”
李治看着崔湮,笑了笑,这生意自己也没办法敲打他们啊!
“姐姐,说了这么多,我怎么感觉姐姐在说,我们拿郑家一点办法也没啊!”
“确实不好应付,要不然陛下也不会在这里小半年,毫无进展,又回了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