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儿要成亲了,你若是不想她出事,平日里便多劝着她些,不要让她做傻事,更不能让她见沈韶。”
李长轩自然应是。
提到沈韶,惠妃忍不住道:“沈韶到底有什么好,都成亲了还让绯儿念念不忘,若是绯儿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定要杀了他陪葬!”
李长轩冷哼一声:“这点小事,怎可劳动母亲,等儿臣做了皇帝,直接派人杀了沈韶便好。”
“行了,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惠妃面无异色地摆摆手,“皇上最近对你如何?”
李长轩将狠厉之色收敛,忍不住笑道:“自从太子去山庄养病,父皇便越来越关注我了,教我许多东西,取代太子指日可待。”
惠妃瞥他一眼,淡淡道:“喜怒形于色,怎可堪为大任?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李长轩恭谨道:“儿子受教。”
-
月色迷蒙之时,两人回到了韶光院。
今日的事一桩接着一桩,此刻闲下来才觉得疲累异常,梳洗之后,徐洛音坐在梳妆台前慢悠悠地通发。
透过铜镜,她看见沈韶走向盥室。
她抿了抿唇,那句盘旋在舌尖的话还是没能问出口。
今晚他会睡在这里还是书房呢?
晨起的时候他不小心看见了她的……为免尴尬,他应当会睡在书房吧。
可是她不想。
不过她也不好意思开口挽留,她是姑娘家,经历了早上的事情,此刻应该巴不得他睡在书房才好。
两难之际,沈韶已经从盥室出来了。
徐洛音心中一跳,手上便没了分寸,将打了结的头发一梳到底,头皮瞬间一紧,疼得厉害。
她忍不住“嘶”了一声,一手捂着头一手望着桃木梳上的一团青丝,眉头紧蹙。
听到她的声音,沈韶忙走过去,问:“怎么了?”
徐洛音将桃木梳给他看,有些委屈道:“不小心扯到了,好疼。”
沈韶接过桃木梳无奈一叹:“怎么不让丫鬟过来?”
自然是因为想和你独处呀。
她抿了抿唇,道:“太麻烦了,让她们好好睡一觉吧。”
不过他拿梳子做什么?
透过铜镜,她瞧见沈韶将桃木梳立在她的发间,一下一下地梳着,似乎怕弄疼她,动作甚是轻缓,还有些难以察觉的僵硬,轻柔地像絮。
可越轻缓,心底的悸动便越强烈。
徐洛音强撑着才没动一下,任由他梳,半晌才想起来说:“多谢夫君。”
她将手拢在衣袖中,大拇指的指甲来回划着食指指腹,一鼓作气道:“夫君,你今晚睡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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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梦醒
铜镜里, 男子帮女子梳发,好似神仙眷侣。
铜镜外,沈韶的手蓦地一滞, 恍然想起今日早上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所以她在委婉地劝他睡在书房?
不过也好,姑娘家面皮薄, 省得以后尴尬。
若无其事地继续梳下去,他淡淡道:“睡在书房吧。”
徐洛音哦了一声,脸上不显,心里却有些失落, 果然要睡在书房。
小心地掩去不该有的情绪, 她故作贤惠道:“夫君还会伏案到很晚吗?我让人做些夜宵送过去吧。”
他沉吟许久才说:“不必了。”
今日忙了一天, 本来就打算直接睡的。
谁都没有再说话, 只闻梳发时的轻微声响,慢条斯理的, 磨得徐洛音头皮发麻,紧张不已。
她有些受不住,轻声道:“我自己来吧。”
沈韶不解地看着她:“弄疼你了?”
“不是。”徐洛音咬了下唇,原因是什么却没说。
她不说, 沈韶自然不会放开, 他本着勤学好问的精神,用更轻柔的力道梳着青丝, 问:“这样如何?”
更难受了……
徐洛音没说, 硬着头皮道:“挺好的。”
他眉宇松缓,边梳边道:“我记住了。”
记住了又如何, 难道你以后要常常为我通发吗?徐洛音撅了撅嘴, 心里却雀跃着, 炸开一束璀璨的烟火。
不知梳了多久,轻柔的力度开始惹得她昏昏欲睡,徐洛音耷拉着眼皮往下栽,下巴骤然被人托住,又猛然清醒过来。
“困了?”沈韶很快松开手,垂在身侧,五指却依然保持着收拢下巴的姿势,滑腻的感觉停留在掌心,挥之不去。
原来她的脸这么软,他不禁去回想。
徐洛音有些懵地“啊”了一声,下意识捏了捏自己的脸。
沈韶轻咳一声,方才她栽的太快,眼看着就要磕到桌角,他下意识托住,也不知道用的力气大不大,于是问:“弄疼你了?”
这是他今晚第二次说这句话了。
方才是担心,这次却夹杂了些别的什么情绪,徐洛音来不及分辨,她不自然地摇了摇头,小声说:“不疼的。”
今日出现了太多意外,沈韶不想再出差错,他将桃木梳放在梳妆台上,温声道:“你早些睡,我先去书房了。”
徐洛音站起身,挽留道:“夫君,你睡在这里吧。”
沈韶停下脚步。
她柔声解释:“我不想让人说闲话。”
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想说韶光院看守严密,没有人能将手伸这么长,想说你不怕又出现清晨的尴尬情况吗?
可最终他却什么都没说,颔首应了声好。
两人和衣而卧,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都疲累了一日,很快沉沉睡去。
徐洛音心情愉悦,自然睡得极为安恬,沈韶却陷入一场旖.旎的梦境。
梦里,是李绯月对徐洛音发难的时候,她哭得梨花带雨,将唇瓣咬的通红,像清晨沾染着露珠的娇花。
这次他没有任何斥责的话,而是大步走过去将她抱在怀中,心中的疼惜终于止住了一些。
人潮飞快地退去,画舫中只剩他们两人。
徐洛音喃喃道:“夫君,我好喜欢你。”
他说:“阿音,我也喜欢你。”
他捏住她腰间的系带,轻轻一拉,曼妙身姿蒙着一层雾气在他的面前展现,唯有两团温软被她的手轻轻托起,含羞带怯地捧到他面前。
她低语道:“夫君,你要不要尝一尝?”
梦境倏然变得光怪陆离,一闪而过的全是旖.旎片段,将画舫变成他们的欢海,丝竹声和着水声传得很远。
沈韶喘着粗气惊醒,借着月光看清枕边人的睡颜,下意识闭上眼睛。
徐洛音向来睡得轻浅,听到动静,她睁开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地问:“夫君,你怎么了?”
在梦里也是这样的语气,带着几分懵懂的软,让他欲罢不能。
沈韶不敢再想下去,他平复了一会儿,声音喑哑道:“没事,只是做了个梦。”
徐洛音放下心,呢喃道:“噩梦吗?都是假的,夫君快睡吧。”
不是噩梦。
沈韶顿了下,依然什么都没说,深呼吸几次后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起那些撩.人的画面。
她的唇瓣,她的声音,她的泪痕,她的温软,交错着出现。
更让他意动的是她近在咫尺,幽香直往他鼻息里钻。
沈韶蓦地睁开眼睛,边飞快地披上衣裳边道:“我出去散散心,一会儿去书房睡,你快睡吧。”
徐洛音“唔”了一声,转瞬便沉沉睡去。
已是子时了,夜里凉的厉害,冷风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吹散,沈韶裹紧衣裳,刻意走的慢了些。
他强迫自己去想朝堂,想公务,想天上的月亮,唯独不去想徐洛音。
走了一刻钟,他来到书房。
换了一身干净的里衣后,他仔细思虑片刻,觉得还不够,便点上蜡烛看了一会儿佛经静心,这才前去榻上。
脑海中的画面终于消失了,他松了口气,会做那样的梦,想必是徐洛音在身边的缘故,如今她不在了,应该可以睡个好觉。
沈韶放松地睡去。
只是睡到一半,他又做了个梦。
这次的场景是房中,徐洛音困倦得厉害,他眼疾手快地托住她的下巴,手却没离开,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软软的肉,滑嫩的脸,让他爱不释手。
他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面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