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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将军不装了(双重生) 偏执将军不装了(双重生) 第91节

临清筠侧首轻轻吻了吻江殊澜,“好。”

他知道,江殊澜是想让他换下身上沾染了鲜血味道的衣服。

她什么都不问,因为她并不在意范明真是如何死的。

但她想让他远离那些脏污的东西,即便只是范明真鲜血的味道。

因为在江殊澜眼里,临清筠一直是那个与她在竹院相识的温润君子,如至简至洁,不染尘埃的玉石。

即便是带着前世的记忆,江殊澜也并未发现,临清筠其实早已与那些血色或暗色的东西没什么不同。

甚至,他就是它们。

屏风将明媚的日光与春景遮挡在外。

温热的水中,江殊澜坐在临清筠身上,勾着他的脖颈,亲密无间地与他接吻。

不知是因为逐渐加深的吻还是因为蒸腾的热雾,江殊澜白皙的肌肤很快便染上了缕缕红霞。

身子发软,她只能攀着临清筠的肩借力,微喘着气在临清筠耳边轻声问:

“皇帝今日与你说了什么?”

临清筠温柔地拨开她身前的湿发,哑声道:

“他说你一直在暗中袒护着范明真。”

江殊澜蹙眉道:“他胡说的。”

这么蹩脚的挑拨离间都用上了,看来那个太监的死让江黎乱了阵脚。

“是吗?”临清筠故意问。

“澜澜未曾告诉过我荷雪给你下毒的事,也未说过范明真、江柔和江黎都参与其中。”

江殊澜心神一顿。

的确。

她毫无保留地将父皇与母后的真实死因告诉了临清筠,却从未与他说起过当初自己为何会遣荷雪离开公主府,也未提起过自己曾被下毒一事。

因为她一直记得前世临清筠因她的安危费了多少心神,这回既然避开了,她便不愿让他再担心一回。

她如实道:“我没喝下那杯毒茶,他们也没能伤害到我,我不想你因此太忧心我的安危。”

这一世,江殊澜越发深刻地感觉到临清筠对她的保护欲和占有欲,是以不愿让他更加不安。

临清筠用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托着江殊澜的下巴,引她靠近自己,鼻尖触着鼻尖,气息交融间,他意味不明地问:

“没喝那杯茶吗?”

江殊澜立马道:“自然没有,我不是好好地待在你身边吗?”

临清筠沉默地埋首于她颈间,深深地呼吸着她身上温软柔和的味道,眸色晦暗至极。

此时她好好地待在他身边。

但他与她曾被那杯毒茶剥夺了数十年的时光。

即便这一世得以避免,临清筠也丝毫无法释怀。

他相信江殊澜也无法淡然地将当初的遭遇揭过。

可在他还没想起这些记忆之前,江殊澜一直独自承担着这些过往的重量。

自想起来的那一瞬间起,临清筠心里便一直疼着。此时紧密地拥着她,那阵疼痛却不减反增。

他的澜澜先于他走进这个世界,在他一无所知时便主动靠近他,将自己的所有真心与爱意捧给他看。

纵着他,顺着他,爱着他。

却对自己心底的沉重只字不提。

最初,临清筠以为江殊澜是透过他看到了别的什么人。

仔细调查过江殊澜生命里的每一个人后,他才能确定她不曾有过任何心动的经历。

他便以为又是自己的占有欲作祟,错觉罢了。

此时临清筠才明白,透过他,江殊澜看见的仍然是他。

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作为她的夫君,他本该为她遮风挡雨,替她分担所有的难过与疼痛。

但他却让江殊澜孤身一人面对那些遗憾与伤痛,她还不得不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规避那些与常理相悖的事情。

其实很多次他都差点穿过迷雾看到真相,却一次次错失。

他以为自己已经爱她爱到了极致,却发现,自己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爱人。

临清筠抬眸,深深地凝视着江殊澜,忍着心底密密麻麻的疼痛吻了上去。

江殊澜习惯性拥着他回吻,却发现这个吻异常深情而用力。

像是承载着什么她看不透的痛与憾。

但江殊澜未来得及深思,便被骤然消失的距离弄得微懵,喉间忍不住溢出一声惊呼。

他揽着她,扣着她的后脑勺,将这个吻与拥抱的力度传达至彼此灵魂的最深处。

见她有些紧张,临清筠还缓缓地轻抚她的背,嗓音低沉地安抚道:

“别怕,我在这儿。”

江殊澜累得力竭时,临清筠才抱着她回到榻上。

临清筠很快用内力帮江殊澜烘好了头发。看着她已经有些困倦的模样,临清筠在她额间落下一个轻浅克制的吻。

“要你抱着我睡一会儿。”

江殊澜累极了,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便想在用晚膳之前先歇一歇。

“好。”临清筠在她身边躺下,动作熟稔地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入睡。

嗅到临清筠身上熟悉的味道,江殊澜安心地放松下来,任由倦意将自己包裹。

在临清筠怀里时,她总能睡得很好。

这是前世便有的习惯。

但她将睡未睡时,却听见临清筠在她身边低声道:

“幸好,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字字清晰无比。

临清筠轻轻吻了吻她的唇,低哑的声音里裹着迈过了漫长岁月的眷恋与爱意。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江殊澜呼吸骤乱,猛地清醒过来。

睁开眸子对上临清筠眼底化不开的在意与思念时,她倏地落下泪来。

作者有话说:

小天使们晚安~

第六十七章

江殊澜很难说清自己在这一瞬间的感受。

她原本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幸福, 毕竟并非人人都有机会重回爱人身边。

可在听见临清筠的话时,江殊澜忽然觉得有点委屈,也有点难过。

她有那么多的爱, 却没能一一让他知晓。

所以他才会在走过那段漫长的孤独岁月时,在无望地等待她时,以为她不要他了吗?

“我没有。”

眼泪一开始便止不住了,江殊澜带着浓重的哭腔, 低泣着说。

“我知道。”

临清筠心疼地轻轻吻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温声道。

临清筠不难猜出, 江殊澜应是在他回京前不久才有了前世那些记忆。而在接他回城之后, 江殊澜便一直竭尽所能地在爱他。

但临清筠克制不住地在心底觉得嫉妒——

那时的临清筠先他一步看到了江殊澜更加鲜活明媚的模样,也先他一步拥有江殊澜更加大胆直白的爱意。

他明知无论自己有没有前世的记忆, 江殊澜爱的都是他。

两人心照不宣地没再提起满是缺憾的前世, 只是一直相拥着,用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的心情感受着对方的存在。

像是一只迷路已久终于归家的小动物,江殊澜满是依恋地窝在临清筠怀里。

无论临清筠怎么轻声劝哄,她仍一直哭得停不下来。

江殊澜从未想过, 自己不仅能回到临清筠身边, 那些共同度过的一个个日夜也终于不只她一人知道,记得。

也是此时彻底放下心神, 江殊澜才意识到,其实自己一直都隐隐期盼着可以无所顾忌地在临清筠怀里哭一场。

不需要合理的解释与理由, 也不必忧虑临清筠会因此而觉得不安或为她担心。

他都明白。

与临清筠错失的那几十年带来的心痛与遗憾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江殊澜哭了很久,直到累得睡着时, 她都还紧紧拥着临清筠, 不愿放松分毫。

看着她哭红的双眼与长睫上的泪迹, 临清筠心疼地拨开她被泪水沾湿的乌发,轻轻吻去她眉间浅淡的蹙痕。

临清筠守了她一整夜。

许是因为哭了太久,江殊澜睡梦中仍有些不安,几次迷迷糊糊地不断靠近临清筠的怀抱,确认了什么之后才会又放松下来。

第一缕曙光投射进屋内时,临清筠动作极轻地把自己的一件外袍搭在江殊澜身上,再抱起她走出了寝殿。

他想带她暂时远离京都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