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颜抬眸看着傅景枭,男人低眉敛目,纤长的睫毛在眸底落下些许阴影。
他也淋了雨,发丝软趴趴地贴下来,看着比平时乖顺,就像是一只小奶狗,可怜巴巴的模样突然就让人不忍心骂了……
“你知不知道刚才那样有多危险?”
阮清颜深吸了一口气,忍了再忍最终忍无可忍,“明明能躲为什么要被踹那一脚,如果真的内脏损伤要怎么办?”
她看到傅景枭受伤时几乎急疯了。
眼睁睁地看着凤离时一脚就踹了上去,她又担心又紧张,既生气于凤离时动他,又生气于傅景枭明明能躲却偏要挨着。
刚刚是在凤离时面前才没有凶他。
就算再生气,她也知道要在外人面前给老公留点面子,再生气也要回家才能说。
“嗯?”傅景枭的指尖轻颤了一下。
他抬起眼眸望着阮清颜,深邃的墨瞳里闪过一抹诧异,然后便弯起了一抹笑意,心情突然就愉悦了不少,“就这个?”
他还以为颜颜要为了凤离时骂他。
毕竟,他打凤离时的那一拳倒也不轻,一张狐狸脸唇角带点淤青,确实挺容易让人心疼的,这让傅景枭有点儿不安……
再加上他的确也装得有些过分。
“不然呢?”阮清颜嗔怒地瞪他一眼,“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会处理好吗,非要用这种笨蛋方法,被他踹一脚好让我心疼?”
闻言,傅景枭唇瓣轻勾了下。
刚刚的阴霾情绪几乎一哄而散,他的眉眼都跟着张扬了起来,全然没有刚刚小奶狗一般的乖顺。
即便湿发仍然趴下来轻贴着他。
却也给人一种邪肆不羁的感觉感,“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傅景枭眉眼带笑地跟她认着错。
他低垂着眼眸,认认真真地帮她将头发擦开,然后亲自为她宽衣脱掉湿了的外套,披上毛毯来将她紧紧地裹住。
“以后遇到这种事,我一定躲。”
傅景枭手臂环在她的腰间,将她圈进自己怀里,下颌抵在她的肩上,用气声在她耳边哄,“颜颜不生气了好不好?”
但阮清颜表面上是一点都没消气。
她微微偏头,没好气地用余光瞥着服软的男人,“今天这件事我必须惩罚你。”
凤离时有错,傅景枭也有。
她向来是奖罚分明的人,刚刚在凤离时面前没说,不代表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怎么罚?”傅景枭依然勾着唇瓣。
他手臂不由圈紧了些,下颌轻轻磨着她的肩膀,“颜颜想用什么姿势罚我都认。”
他甚至不介意让惩罚来得更猛烈些。
家里道具齐全,绑着拴着蒙着眼都行,如果需要小黑屋也能临时准……
“你今天晚上别想进卧室。”但阮清颜一句话,却瞬间打破了他的幻想。
傅景枭眉眼间闪过错愕,“什么?”
这个惩罚似乎跟他想得有些不一样。
阮清颜裹着浴袍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偏眸用余光看了他一眼,“春芙。”
“夫人!”春芙立刻从楼上探出脑袋。
阮清颜收回目光,“给枭爷准备一套新的被褥,送到次卧去。”
傅景枭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他眯了眯眼眸看向春芙,眼瞳深处显然是警告,仿佛在说如果你敢听她的话就……
“好嘞夫人!”但春芙立刻应声。
她当然看懂了傅景枭的意思,但同时她也非常清楚,在这个家里,只有阮清颜才是真正有实权的那个人,至于枭爷……
害,就让他过一过威胁的瘾吧。
他没有地位,她不听她不听。
阮清颜抬步便上了楼,傅景枭立刻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颜颜……”
换别的什么惩罚他都没有意见。
但是不允许进卧室这种事……想到晚上不能抱着老婆睡觉,他觉得顶不住。
“颜颜,我们再商量一下……”
傅景枭像小尾巴似的黏在她身后,“跪榴莲行不行?或者遥控器?要不左腿榴莲右腿遥控器?跪完了打地铺也可以。”
打地铺还能晚上偷偷爬上床。
但若是被赶去次卧,阮清颜锁了门他就进不来了,景颜别墅的所有防护系统,都是他亲自盯着让月影挨个改的……
这窗不一样,他根本翻不进来。
“想都别想。”阮清颜无情地关上了门。
紧接着便响起上锁的声音,傅景枭本想跟进去,却差点被门撞到了鼻子。
他连连向后退了一步,紧接着怀抱里便突然多了一堆东西,让他差点没能拿住。
叠好的秋被上摞着一个枕头。
“枭爷,祝您单人大床房享用愉快。”春芙笑眯眯地递过去一把钥匙。
傅景枭轻磨着后槽牙,眯眸瞥了这胆大包天的佣人一眼,抱着怀里那堆沉重的铺盖,箭步流星地走进了次卧。
“砰——”他故意将门关得很重。
傅景枭将被褥丢上床,站在与主卧一墙之隔的墙边,“阮清颜,你明天就算亲自请我回主卧我都不会回,我回去我就是狗。”
闻言,阮清颜眉梢轻轻地挑了下。
她倏然打开主卧的门,听到隔壁开锁的声音,傅景枭突然感觉怂了下……
难道她这么快就改变主意要请他回去?
傅景枭微仰下颌,抬手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子,正准备等阮清颜亲自来请。
却听她娇声道,“春芙,带奥利奥洗个澡给我送来,我今天晚上要搂着它睡。”
傅景枭:“……”
他连狗都不如!
第183章 傅景枭,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翌日清晨。
傅景枭一脸阴郁地坐在餐厅,他眸底沉着淡淡的青色,狭长的眼眸眯了起来望着眼前的早餐,似昨晚没有睡好的模样……
“嗷呜。”一声嘚瑟的狗叫响了起来。
他眯着眼睛抬头望去,便见阮清颜牵着奥利奥下了楼,一人一狗神清气爽。
阮清颜昨晚似乎睡得很香甜,眉眼间波光潋滟,就连她手里牵着的那条狗都跑得欢,跟傅景枭的阴郁状态形成了剧烈反差。
“嗤——”傅景枭冷笑了一声。
他轻扯着唇角,“看来傅夫人昨晚搂着一条狗睡得很好啊?”
闻言,阮清颜的眼尾轻撩了下。
她将奥利奥交给春芙,抬手掩着鼻子,佯装东张西望,“大清早是谁吃包子蘸了一缸的醋啊,到处弥漫着酸味呢……”
“阮清颜!”傅景枭咬牙切齿地道。
偏偏女孩巧笑嫣然地望着他,随后便坐到了餐桌前,“春芙啊,帮我多拿点醋来,我也要试试看用小笼包蘸醋吃。”
“好嘞!”春芙笑眼弯弯地配合,顺便问了句,“枭爷还需要加点醋吗?”
傅景枭的眸底不由得更加沉下了冷气!
他轻轻磨着后槽牙,有些恼地紧盯着胆大包天的春芙,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夫人我去帮您拿。”春芙也不纠结。
她立刻便转身走进厨房,不过却没真的取一缸醋来,只是拿了一小瓶调味分装瓶。
阮清颜漫不经心地将醋倒进醋碟儿里,时不时就抬头看他一眼,“是挺酸。”
她非常认真地评价着这个醋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意有所指,还真用小笼包蘸了蘸醋,甚至夹到傅景枭的碗里,“多吃一点,喝醋有利于大便畅通。”
傅景枭:“……”
他的额角狠狠地跳了一下,眼见那枚小笼包被放在碗里,他倏然放下手里的筷子。
握住了阮清颜的手,“故意的,嗯?”
见状,女孩的眼尾只是轻轻地撩了下,她将手从傅景枭的掌心里抽出来,放下筷子擦了擦手,懒散地单手杵着脸。
她歪了下脑袋看着男人,“不是你一大清早就开始跟狗吃醋的吗?”
傅景枭磨牙:“……”
跟狗吃醋怎么了,他就是跟狗吃醋!
凭什么一条狗都能上他老婆的床,他只能自己凄凉地被驱逐到次卧失眠。
“阮清颜。”傅景枭的眸色沉了沉。
他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下颌线条也紧绷了起来,“你如果现在肯开口请我回去,我可以勉强考虑今晚回主卧陪你睡。”
抱着一条狗睡觉究竟有什么舒服的。
狗有他会暖被窝吗?有他体贴吗?有他手感好吗?他还有腹肌可以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