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觉得他昏迷后一定发生了些什么。
“颜颜。”傅景枭凝眸望着女孩。
见阮清颜眉眼间的神色也并不如常,他轻轻地抿了下唇,心底不由痛了痛,到底不太忍心,“如果你的确不想……”
“没有。”阮清颜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察觉到傅景枭有想要松手的意思,她心底慌了一瞬,立刻抓紧了他的手。
她不想让他松开,至少本意不想,但生理上的反应是她暂时控制不住的,她想……应该是明邪终究给她带来了影响。
“我没有不想让你碰我。”她小声嘟囔。
那软软的嗓音里还有几分委屈,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傅景枭解释,解释自己因为受了刺激过于冲动,跑去把明邪的人都杀了?
然后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刺激出她的另一种状态,导致生理性排斥对手的触碰?
阮清颜轻抿了下唇瓣,“真的。”
闻言,傅景枭敛起眸光望着她,看到小姑娘那委委屈屈的表情,纤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落下阴影,他心底一片柔软。
他忽而伸出手臂将阮清颜揽入怀里。
大掌轻轻扣住她的后脑,将她的小脑袋摁在自己的胸膛上,“小傻瓜。”
阮清颜的心底瞬间就一片酸涩。
她将脑袋埋在男人怀里,在面临生死又死里逃生后,在从冰冷的手术台上走下来后,她终于重新感受到傅景枭的体温……
不是中枪时冰冷的模样,也不是躺在手术台上昏迷的模样,是炽烈而灼热的。
“老公……”阮清颜伸手揪住他的衣领。
虽然她生理性排斥被人碰手,但是衣领属于衣服,她勉强说服自己忍着接受了。
傅景枭低低地嗯了一声,手臂微微收了下将他搂得更紧,“老公在呢。”
听到那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耳畔响起。
之前的所有慌乱与不安,似乎都在这个瞬间被彻底抹平了,“你没事真好。”
闻言,傅景枭的眸底不由闪过一抹心疼。
虽然在那种情况下,他用最保险的办法保了她无恙,不过终究还是让她担心了。
“我不会有事。”傅景枭低声安抚着。
那沉澈的嗓音充满磁性,半哄半诱似的低吟着,“我怎么可能有事,况且我们家颜颜是最棒的医生,怎么可能让我有事,嗯?”
“嗯。”阮清颜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她吸了吸鼻子应声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闻言,傅景枭轻轻地笑了一声。
他宠溺地揉了揉阮清颜的后脑,“好了别哭,才刚刚飒得不行地从手术台上下来在医院里吸粉一片,让他们看到了笑话。”
“什么乱七八糟的。”阮清颜小声嘟囔。
她仰了仰小脸望着男人,“什么飒得不行吸粉一片,我就是随便做了个小手术。”
“是。”傅景枭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一双墨色的眼瞳里缱绻着纵容,“我们家颜颜随便做了台小手术,便让这里的医生护士崇拜得不行,还有人说……如果不是阮医生结婚了,想要娶回家里摆着呢。”
“他们瞎说的!”阮清颜立刻反驳。
她睁圆了眼眸望着男人,“好医生就该留在手术台上,娶回家里摆着不是浪费资源?是哪个臭男人想把我娶回家里摆……”
然而她话音未落,便倏然戛然而止。
她怔了怔,抬眸望着眼前的男人,这会儿才突然想起自己刚刚答应了求婚。
“嗯?”傅景枭眉梢轻轻地挑了下。
他将阮清颜的左手举了起来,指腹轻轻抚着那戴着求婚钻戒的无名指,打量着钻戒的眸光里充满了威胁之意……
阮清颜立马就怂了,“但……如果是枭爷有这种想法的话,也不是完全不可以,我会勉为其难地考虑一下的。”
“别以为我没听见。”傅景枭低声道。
他眼眸里威胁的意味仍旧未减,“我听到了你说你愿意,别想反悔。”
阮清颜:“……”翻你个大白眼子。
当时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她都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了,这狗男人都差点没命了,竟然满脑子都还是这些东西……
“哼。”阮清颜傲娇地轻哼了一声。
她转身就想从傅景枭的怀抱里拱出去,但男人却倏然倒吸一口凉气,“嘶——”
闻声,阮清颜瞬间便想起了些什么。
她慌忙往旁边让了一下,然后直接伸手撕扯开傅景枭的病号服,“撕拉——”
那质量极不靠谱的领口瞬间被撕碎。
伴随着一道撕裂声,男人白皙精壮的胸膛暴露于空气中,胸口被缝合包扎过的位置,有明显的鲜血渗透了出来。
“你刚刚怎么不说?”阮清颜眉梢紧蹙。
她眼眸里流露出焦急的情绪,立刻便掀开被子从床上跑了下来。
见状,想起她腹中可能有宝宝而且还在需要依靠孕激素保胎的状态,傅景枭心底一颤,然后便立刻也想要坐起身来。
结果阮清颜转身命令,“你给我躺回去!”
女孩的眉眼间有几分嗔怒的意味,她微微眯了下眸,“不自己躺,我就用绑的。”
闻言,傅景枭的动作顿了两下。
他眉梢紧紧一拧,权衡了一下绑他似乎更费力气,于是便没再有要起来的动势,但也并没有放心地躺回去,“江渡求说过不能让你随意下床,颜颜乖……你回来。”
“我没事。”阮清颜连头都没再回。
她清楚自己的身体,虽然先兆性流产听着是很脆弱,但也不至于连下床走两下都不行。
阮清颜翻找着抽屉里的医药用品,找到了处理伤口的药物和纱布,然后才爬回到自己的病床上,“给本主治医躺回去。”
她霸道地指着那几乎要被男人抛弃的床。
傅景枭仍旧拧着眉,他眸光在女孩的小腹上打量了几圈,“可以喊护士过来。”
“嗯?”阮清颜的眼尾轻轻地挑了下。
她一边拧开药水瓶一边威胁,“怎么?看我看腻了呗?不需要我呗?需要漂亮的小护士扒开你的衣服帮你换换药?”
傅景枭心底猛然一颤,“……不是。”
“那就躺下。”阮清颜唇角轻翘了下,“你表现得好一点我就尽量轻点涂。”
她才不要让小护士欣赏她老公的身材。
这么好的胸肌……当然只能自己上手摸。
傅景枭权衡再三,便不情不愿地躺回到病床上,“你小心点别动了胎……别又痛经。”
“放心吧。”阮清颜对宝宝充满自信。
她低眸看着傅景枭胸口的伤,纱布隐隐渗透出来一些血,她小心翼翼地将纱布取掉,眉梢轻蹙,“是不是很疼?”
都怪她刚刚没注意在他怀里乱拱。
“没有。”傅景枭矢口否认,“如果不是你非要撕开我的衣服要看,我根本不知道。”
阮清颜没好气地抬眸瞅了他一眼。
不过还是自责的成分居多,除此之外还有心疼,她决定暂时不责备傅景枭伤口撕裂了也忍着不跟她讲的事情。
她低下眼眸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伤,“稍微忍一下,我会尽量轻点的。”
“好。”傅景枭轻轻地勾了下唇。
阮清颜的动作果然很轻,就连处理伤口的速度也比正常情况慢,似乎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将他弄疼,细致得仿佛在做神经手术。
直到给他重新覆上一片新的纱布。
她收起那些医药用品,指腹轻轻抚了下纱布旁边的肌肤,然后指尖微顿……
刚刚着急给傅景枭处理伤口的时候。
似乎本能大于了生理反应,她竟然没有生起丝毫的排斥,直接就上了手。
阮清颜眉梢轻蹙,她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傅景枭也敛眸睨了睨小娇妻始终放在自己胸上没有挪开的手……
“还没摸够?”他不由得出声提醒。
闻言,阮清颜的睫毛轻轻地颤了下,她立刻慌乱地要将手移开,但却倏然被傅景枭紧紧地握住,这一次她也没再排斥……
男人掌心传来的炙热体温,好像将她的心也紧紧地包裹了起来似的。
“没摸够,那就再多摸一摸。”
傅景枭握着她的小手,放在自己露出来的胸膛上,轻勾的唇角噙着一抹宠溺的笑,直到阮清颜主动将自己的手抽走。
她躺回到病床上,“不害臊。”
“嗯。”傅景枭唇角翘着的弧度未收。
他差点又想将小姑娘搂入怀里,但想起胸口的伤有撕裂危险,为了避免她再爬起来给自己重新处理,他硬生生忍住了。
傅景枭乖巧地平躺在自己的病床上,偏眸望着旁边的女孩,“也只对你不害臊。”
阮清颜真想用针把他的嘴巴缝上。
她时不时用余光睨了男人两眼,每次都能对上他的视线,于是便干脆傲娇地翻了个身,屁股一撅背对着他躺好。
见状,傅景枭轻轻地笑了一声。
阮清颜懒得理他,只是在想刚刚的事,她的手……好像也没再排斥被人碰了,是因为傅景枭抓住了她的手强行克服了心理障碍吗?
她忽而想起了自己腹中的宝宝……
在刚知道自己有孕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敢用这双刚刚杀过人的手摸他。
这样想着,阮清颜缓缓地伸出手……
她尝试性地抚上自己的小腹,然后便落了下去,隔着薄薄的病号服,温热的掌心轻轻贴上了孕育着生命的小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