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姿身后的丫鬟是她的心腹,她这时候才知道主子上次来太明县是过来见谁。
她对温姿忠心得很,不可能在回去的时候,做出举报的事情,我知道我们主子前些日子是去见宁寿公主了。
就那个我们主子在她身边当过女官的宁寿公主啊,你们都快去抓她!
一来是感情深厚,二来是现在宁寿公主的行踪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就算说出去也不值当大惊小怪。
就太明县随便一个百姓,都知道宁寿公主的家庭住址。
因而温姿没有任何遮掩的就让她出去直接打听公主的地址。
温姿的心腹名叫玉欣,听到温姿的吩咐,她跳下马车,准备去问路。
就在这时,她听见身后一个清脆的女声在问:“老乡,请问咱们这位宁寿公主家住哪里?”
玉欣回头看,是一主一仆,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样子,那话正是黄衫女子身后的小丫鬟问出的。
玉欣看到那位老伯给那对主仆指了路,于是坐上马车,告诉车夫跟在那主仆身后便可。
“玉欣,问到路了吗?”
“方才刚好有一对主仆在问路,也是想去找公主,我就让周叔跟在她们身后。”
温姿嗔骂道:“你个鬼灵精,越来越会讨巧。”
玉欣嘻嘻地笑。
温姿想起什么似的,问玉欣:“你说那对主仆,长什么样子,你与我细细说来。”
玉欣的形容能力,那是相当的惨不忍睹,温姿越听越迷糊,干脆让车夫停下马车,她自己走过去。
温姿听到玉欣说那是一个年轻娘子带着一个小丫鬟,就想到了郑葳身边的其他女官。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温姿那个急性子却已经等不及了。
于是她让马车停下,自己过去看看。
马车停下,那黄衫女子也停下,见到车上下来一个女人,身上的防备少了一些。
“阁下何故一直跟着我们?”
温姿看到这两人的真面目,不是自己期待的那几人,不禁有些失望。
“我没有一直跟着你们,或许我们顺路呢?”
祝姝觉得这女人就是在跟着她,现在竟然还不承认。
祝姝气哼哼地瞪了温姿一眼,她才不相信这人跟她一个方向。
然后祝姝眼睁睁看着温姿就跟在她身后,一起走到门房。
刘叔白天就坐在门房里,认识的人来了放进去,不认识的人就拦住。
刘叔看这俩女子衣着打扮不俗,都是理直气壮说着我跟你们家主子是旧相识。
刘叔被唬住,把这俩人都给放进去。
后来光是想到这事,他就开始后悔,自己怎么这么蠢。
这两人进入没多久,也就是她们从大门走到正院的时间。
后院就传来了吵嚷声。
温姿自打进门后,就在猜测这个黄衫女子的身份。
她说是这家主子的旧相识,门房的下人不认识她,那就是说她不是公主这段时间结识的朋友。
可她不记得公主有过这样一位闺蜜好友,公主也不像是会跟这种刁蛮性子的人做朋友。
再是昧着良心,自家公主那骄纵的脾气,怎么会容忍一个脾气比她还差的人。
那有没有可能她说的主子不是公主,是公主现在那个夫君?
下一秒,黄衫女子的动作印证了温姿的猜测。
她看见这女子如乳燕投林一般,扑向了太师椅上看书喝茶的男人身上。
祁元潜五感敏锐,从祝姝有动作开始,就后退一步,避开了她,让祝姝扑了个空。
但是她丝毫不恼,冲着祁元潜在的方向问:“齐二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这动作落在温姿眼里那就是奸.夫.淫.妇,成何体统?
祁元潜对现在发生的一切有一瞬间的呆滞,在远处站着的那个人他认识,是自己妻子身边的人。
可是这个靠他近一些的女人,他不认识。
她们应该是一起来的,她们是一伙的?
那这女人是谁,她们有何目的。
温姿想起进来的路上,有武器架立在院子两旁。
她冲出去,捡了一把体积最小的剑,就刺了过去。
温姿脾气爆,但还不至于做出当场杀死狗男女的事情。
“你们这对狗男女!”
刘叔进来看到这一幕,急得不行,问祁元潜要怎么办。
这俩人被他放进来的,若是出了点什么事,他们一家子可要被扫地出门了。
主家宽厚,钱多事少,这样的工作打着灯笼都难找。
祁元潜一点也不急,看刘叔急得满头大汗,怕老人家急出病,还宽慰他说:“没事,夫人一会回来,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祁元潜以为这是温姿的自导自演,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大事。
这哪里能够不着急哟!
夫人有事出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若是夫人晚上回来,那黄花菜都凉了。
刘叔腿脚不利索,不能指望自己,就把小女儿派出去。
嘱咐了一遍又一遍,确保小女儿把任务都记牢,他才把人给放出去。
祁元潜以为面前这一切都是温姿的自导自演,或者是来自郑葳的授意。
可当郑葳回来以后,他才发觉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一声祁二哥哥,郑葳的鸡皮疙瘩要被恶心掉两斤。
“她是谁?”为什么叫你叫得这样亲近?
祁元潜实话实说:“我不认识她。”
听到祁元潜这样说,祝姝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竟然说不认识我,齐二你有没有良心!”
郑葳没有搭理争辩中的两人,小声问温姿:“这是怎么回事?”
温姿简明扼要的把从自己来到太明之后,遇到这女子的全过程跟郑葳说了一遍。
假设某天家里突然进来一个女人,亲昵的管你老公叫哥哥,你老公却说不认识她。
问题一:这两人到底认不认识?
不管这俩之前认不认识,这俩个人中,肯定有一个人撒了谎。
若是祁元潜撒谎,那这俩人之前肯定认识,并且关系亲密。
若是那女人撒了谎,那她过来一定有所图谋。
考虑清楚这个问题,郑葳先让祁元潜把脚边的剑放回武器架上。
等祁元潜送剑回来,屋子里的几个女人已经分主客坐好。
祁元潜下意识坐到郑葳旁边的主位上,郑葳看到他的动作张了张口,想让他坐到下座。
但那样审问的味道就有些太明显,现在还不能确定他的罪名,就这样对他,有点太让他难堪。
“这位娘子如何称呼,哪里人士。”
“我姓祝,祝福的祝,兖州饶河人。”
哦,饶河人,祁元潜刚从饶河回来。
郑葳手慢慢转着茶杯:“祝娘子你说你跟我是夫君旧识,不如你细细讲述你俩的相识过往?”
祝姝颔首表示没问题:“说是旧识不太贴切,我们之前曾经私定终身。”
郑葳、祁元潜、温姿:!!!
郑葳轻轻地把手里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茶杯落在桌子上发出轻轻地一声脆响。
她冲祁元潜挑眉,询问他对这话有何异议?
祁元潜心慌得一批,郑葳这表情应该是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可他是真的不认识这女人,他只能小声跟郑葳说:“我真的不认识她。”
行吧,那就看这位祝娘子要怎样往下说了。
郑葳深吸了一口气,“你说你们私定终身,请问你们是何时何地、因为何种缘故才会私定终身?”
祝姝并未察觉到此刻屋内诡异的气氛,相当自在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理直气壮地好像她才是正室一般:“三年前他来到饶河,成为我父亲养的豢养食客之一。”
听到这位祝娘子说的时间点,郑葳瞬间冷静下来。
两年前,祁元潜还在北魏驻守武川,忙着跟柔然对线,哪里能空出时间跟她一起私定终身。
郑葳脸上露出些微笑意,似乎是在鼓励祝姝继续往下说。
落在祁元潜眼里,是怒极反笑。
“我们家里姐妹多,父亲怕我们出门时被外男冲撞,让他在我们出门时陪同,你们都知道的他身手不错,有几次把找事的小混混打得落荒而逃。我觉得他身手好,就让他教我,一来二去,我就跟他私定了终身。这事不知道被哪个贱人传到我父亲耳朵,我父亲听说之后,把他打了一顿,然后赶出家门。”
祝姝讲述的时候,对着祁元潜的脸流露出怀念的表情。
“你知道吗,我这两年一直在找你,直到前两天看到你,我才知道你已经娶妻。”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