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菱”和家里人的关系极差,除了她自身,父母的偏心与姐姐的漠不关心也是重要原因。
从小到大,谢父谢母都只宠爱谢宝珠,好吃的、好玩的全只给姐姐,对上谢菱虽说不至于非打即骂,却常常当她不存在一样。
有时候冷暴力比暴力更可怕。
原主这个炮灰女配最开始会喜欢上男主,也完全是想要博取别人的注意力,让家里人更关注自己。
沈熠文曾经对她释放过很大的善意,带她出去玩,还送她小礼物,原主才会越陷越深,到了后来也说不清到底是真的喜欢,还是为了赌一口气了。
女主之前一直住宿,现在已经毕业,马上就要回家,按着剧情、男女主之间的感情发展,之后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
谢菱决心不去招惹他们,按照原主脑子里的记忆,父母甚至早就不想看到这个小女儿,三天两头说她不如死了算了,或者后悔生她出来。
原身在作者的笔下是蠢笨的,可现在的谢菱却并不傻,能察觉记忆里出来家里人并不是开玩笑,对“谢菱”也是真的厌恶。
虽然不知道原因,不过既然为人不喜,还是早点搬出去的好。
认真考虑了一番,谢菱觉得还是先找份工作养活自己比较要紧。
次日一早,她简单收拾好就出了门。
这个世界说架空就一点也不含糊,和真实的历史不能说截然不同,却也可以称作毫不相干,只要能贴合剧情,作者就什么都敢写。
虽然是七十年代,街上已经有不少私营店铺开门做生意,外头也贴了招工启事,但是招的多半都是些厨子、小工、裁缝。
谢菱不会做衣服,就挑了路边一间看起来挺干净的饭馆打算问问情况。
刚上前打了个招呼,对面的大姐抬头看了她一眼,也不等说话就指了指右边:“在巷子里头,走几分钟路就看到了。”
她话刚落音,不少成群结队的年轻男女刚好路过,其中一个随口问:“大姐,你知道军文院的考试往哪儿走吗?”
大姐照旧点了点右边:“巷子里,往前头走就是了。”
她指完路,奇怪地看向谢菱:“你还不进去,在这站着干嘛?”
谢菱问:“大姐,您这还招小工吗?”
“招啊,手脚干净,人机灵就好,你有认识的人要找活干?”
谢菱往前走了两步:“您看我怎么样?手脚挺干净的,干活也勤快。”
对方满脸的吃惊:“你??”
她手里的面团都不揉了,认真打量了谢菱两眼,随即笑着摇了摇头:“和着在这逗我玩呢?你这长相、这模样,肯定是去考那个文工团的吧,听说你们光补贴一个月就不少,哪里要来我们这洗碗拖地,从早忙到晚也才赚那么一丁点。”
又催着说:“别耽误了,赶紧去吧。”
两人说话间,路上又有好几拨人走过,不少人停住问路,果然都是找什么“军文院招生考试”地点的。
谢菱听他们对话,很快从里头找到了关键信息。
原来第二军区委托军文院招考,今天是初试,也就是俗称的面试,面试通过之后还有笔试,只要能考上,就能进军文院读书,毕业之后定向到第二军区文工团工作。
而在就读的几年里,除了学校正常的伙食补贴之外,第二军区会每个月给予部分津贴。
虽然说这个年代大学生毕业都包分配,但是得到的工作也有好有坏,第二军区实在算得上是难得的好去处,又有这么优渥的条件,怪不得听到消息的人都蜂拥而至。
谢菱问清楚情况之后,一下子就动了心。
她当年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的舞蹈系,从来都名列前茅,出事前已经拿了不少奖项,也屡次得到业内赞誉。
跟在饭馆做小工相比,如果能考入军文院,既能解决温饱问题,也能发挥所长,自然是更好的选择。
她没有犹豫,向饭馆大姐道谢之后就往里走。
招生点设在巷子里的一个招待所内,门口张贴的招考声明上写了报名条件,除了基本的学历、户籍、成分,对身高、体重等也有详细的规定。
幸好原身家庭清白,硬件条件也过关,填好表,没多久就审核通过了。
谢菱拿着号牌跟在队列最后,周围都是吵吵嚷嚷的男男女女。
排了没一会,不远处忽然有人出声叫道:“谢菱?”
“你怎么跟个跟屁虫一样,我去哪里,你就跟到哪里?”
那人的口气十分不悦:“这是军文院招生的地方,熠文哥不在,也不会在,你再怎么跟着我,我都不会告诉你他的动向!”
谢菱抬头一看,只见对面是个花信年华的少女,鹅蛋脸,脸上长着几颗不怎么明显的雀斑,头发有点黄,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此时正满脸不高兴地看着自己。
她仔细想了想,这才记起来这个女生叫沈琴,是男主沈熠文的堂妹,因为干部家庭出身,又是个独生女,所以大小姐脾气得厉害。
因为喜欢唱歌跳舞,沈琴从小就立志要进文工团当万众瞩目的表演家,得知消息之后来这里参加考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原身以前追着沈熠文跑的时候,没少通过讨好这个沈琴来接近男主,被人把脸皮踩到地上也都从来不抱怨。
可就算是这样,对方还是用鼻孔看人,整天大肆嘲讽原身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让她“滚得越远越好”。
既然自己把脸凑得那么近,就不能怪被别人甩巴掌。
不过那是以前,现在的谢菱可没有干受闷气的爱好。
对方态度那么差,她也懒得贴笑脸,语气冷淡:“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来考试的。”
沈琴冷笑:“考试?装得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这里招的是文工团定向生,要有文艺特长,还要考文化课,能选中的都是万里挑一,就你这样的,还考试?不要再瞎编借口来缠着我了,赶紧滚吧!”
她娇生惯养,习惯了飞扬跋扈,原本还顾及着这里是考场,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大,引得边上有不知道情况的人看了过来。
有人四处小声打听:“怎么了?怎么吵起来了?”
跟着沈琴一起来考试的人用下巴冲着谢菱的方向扬了扬:“看到那个短头发的女的了吗?”
“看到了,那谁啊,长得可真好看。”
另一个考生也忍不住附和:“气质真好,是不是从小就练习形体的啊?你看她站姿都跟别人不一样……”
沈琴的朋友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好什么好,那女的叫谢菱,喜欢沈琴的堂哥喜欢得不得了,别人都不希得理她,她找不到正主,就天天缠着沈琴,求着让说好话,不要脸!”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到过她倒追沈熠文——就是沈琴的堂哥,也不嫌害臊!”
“是吗?”
问话的人们将信将疑,都再次看向谢菱。
少女亭亭玉立,一身素色连衣裙,腰带轻轻扎着,却依旧显出极细的腰肢,皮肤又白又嫩,五官精致极了。
只要不是瞎子,都瞧得出来这是个万中选一的大美人。
尤其她眼睛黑中透亮,眼尾细长上翘,妩媚之余,又透着一股子清澈与干净。
众人心里都浮现出一个念头——
这女生气质实在是太好了,长得也太好了。
有个人没忍住喃喃地说:“被这样的倒追还不答应,这得是什么条件的男的啊……不是眼瞎了吧?”
第4章 好苗子
能来报考军文院的,不能说人人都男俊女靓,可相貌至少是中等偏上。
可无论是谁,在这一屋子的人里第一眼看到的一定是谢菱。
只能说,气质是一种玄而又玄的东西。
原主的相貌配上谢菱本身的气质,实在太过抓人了。
如果放在以往,被沈琴跟她的朋友这么一说,搭配上原主的仪容举止,周围人多半要跟着嫌弃。
可此时此刻,谢菱就站在众人面前,气质干净得跟出水芙蓉一样,声音更是温柔中夹着微微的清泠,让人不由自主打心眼里生出好感来。
这么干净漂亮的一个人,谁配得上叫她倒贴?
更离谱的是,被倒追了,对方还不肯答应?
难道是由于徒有其表,除了长相,没有一样东西拿得出手的,才叫人看不上?
可这气质,分明是文华内蕴,哪里像是没内涵的?
再看沈琴跟她那朋友,这两人反而都一副牙尖嘴利,仗势欺人的样子,谁看都心生恶感。
大家心中的天平顿时忍不住往谢菱这边斜了斜,甚至还有人劝说:“最好不要乱说,你也是女的,不知道这种话传出去会坏人名声吗?”
也有人半信半疑,站在一边看热闹。
沈琴被气得不行,指着谢菱骂道:“谁乱说了,谢菱,你敢说你没有倒贴熠文哥贴不上??”
谢菱皱了皱眉,平静地回答:“我今天来考试的,这里是公众场合,有什么意见可以单独和我说,打扰到别人就不太好了。”
两人一个平心静气,一个气急败坏,对比强烈。
正吵嚷间,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安静,都在吵点什么!?”
又对着沈琴斥责道:“你叫什么名字?在考场里还敢大吵大闹的,再扰乱秩序,就取消你的考试资格!”
沈琴虽然不服气,这个时候却也不敢再闹事,只好低头认错。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工作人员再次叫号:“98号到106号的考生过来按顺序排队集合。”
谢菱看了看手里的号牌,当先走了进去。
巧的是,沈琴也在这一批人里。
进房重新排序之后,谢菱领到了1号牌,她转过头,正好撞上沈琴得意洋洋地冲着自己扬了扬手里的7号牌,无声做了个嘴型:“蠢货!”
平心而论,表演排在1号其实是一手很烂的牌,等于做吃螃蟹的那个人,成为了考官们打分的基准,分数很难高得起来,哪怕后面的应试者表演都不佳,大家也不会特地回头改分了。
谢菱没有理她,走到最里面站定了。
面试间里一字排开坐着七个考官,居中坐着的那一个女考官明显职位最高,流程、发问都由她来掌握。
初试很简单,发下来一张上面印着伟人诗词《卜算子·咏梅》的报纸,让大家先自我介绍,再做诗朗诵。
谢菱上台表演的次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虽然排在第一位,但是一点都不怯场。
她本来就长得非常漂亮,一开口,吐字清晰、音色干净,声音里饱含情感,尤其朗诵到最后一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的时候,情绪逐渐酝酿到了高潮,又慢慢地收了回去,结束得干净又饱有余韵。
对面坐着的好几个考官都不自觉地点头。
当中那个女考官更是眼睛一亮,她低头翻看谢菱的资料,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拿起笔,在资料纸上写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