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国公就在东街,可以说就靠在旁边了。因为东街住的都是皇亲国戚,朝之重臣,所以这里地段的铺子是最贵的。
当年外祖和外祖母买这个铺子应该是花了不少钱吧,毕竟这茶馆是这一条街上最贵的。
原本是给母亲的陪嫁,可如今却成了唐记茶馆,外祖和外祖母来来往往,看到了,只怕也很伤心吧。
半夏见唐宓又看着匾额发呆,有些担心地轻唤:“小姐,咱们进去吗?”
这儿可是离国公府很近呢,小姐一直站在外面,万一被国公府的人看到了怎么办呢,小姐还穿成这幅样子。
“进。”唐宓回神,带着半夏和鸿飞便进了茶馆。
茶馆似乎没什么人,饮茶的没几个,倒是台上的说书现在,还在激情昂扬地演说着。
“这位公子,您想坐外面,还是到我们的雅间坐。”小二上前热情道。
“雅间。” 没等小二引路,唐宓就熟门熟路地往二楼去了。
到了二楼楼梯口,唐宓便听到三楼似乎是有什么声音。
“三楼也有雅间吗?”唐宓说着便要往三楼去。
小二见状连忙拦住:“公子您留步,这三楼可不能进。”
小二正说着,唐宓便见三楼有个中年男人一脸晦气地出来了,唉声叹气地下楼去了。
唐宓皱眉:“怎么他能上去,我不能上去。”
小二眸子闪了闪:“这上我们三楼的都是我们家的贵宾,东家规定了,只有我们家贵宾才能上三楼。不是小的不放您上去,三楼还有人把着您,就算您上去了,也是进不去的。”
唐宓的脸色瞬间黑了起来,贵宾?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了!
就这么说话间,唐宓又见两个人下来了,不过这两个却是喜笑颜开,像是捡了元宝似的高兴。走到小二身边时,还高兴得丢了块碎银给他。
小二接了银子,立刻朝他们点头哈腰:“给二位爷道喜,明儿再来。”
目送那两人下楼,小二顿时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唐宓:“几位到底还要不要饮茶,不饮茶的话请几位下楼出去。”
一看小二这态度,半夏顿时气得想要跟他理论,却被唐宓拦住:“我们饮茶。”
说着,唐宓便带着半夏和鸿飞转身进了一个包间。
小二见他们终于安分了,便立刻送了茶点进来:“几位请慢用,小的就在外面伺候,几位若是还有什么需要,随时唤小的。”
小二说完便出去了。
等小二一走,半夏就生气道:“这小二真是太过分了,难怪这店里这么冷清了。”
唐宓没应话,愣愣地盯着桌上的茶盏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夏拎起茶壶,给唐宓倒了一杯茶,却见那茶叶十分粗鄙,顿时又皱眉嫌弃道:“小姐,这茶也太差了,还比不上奴婢们常时喝的茶呢,这茶馆怎么能给客人们喝这种茶。”
半夏生气的话钻到唐宓耳里,唐宓顿时灵光一闪。
是了,这茶馆生意冷清,小二态度恶劣,茶品也是极差。不管哪一样都说明,唐松根本没有想好好经营这茶馆,又或者说,他不靠人家喝茶来赚银子。
那他靠什么赚银子呢?
这家茶馆是所有铺子中地段最好,铺面最大的,比母亲的那两家酒楼都还要大很多,她就不信唐松能放着这么大的铺子不利用,这根本不符合唐松的性子。
唐宓瞬间又想到了那两个客人给小二丢银子的场景,那两个客人在三楼做了什么,能让他们这么大方的给小二十两银子的赏钱。
几个画面不断在唐宓脑子里转换,唐宓突然便想到什么,看向鸿飞:“你能不惊动他们上三楼吗?”
鸿飞点头:“姑娘想要属下做什么?”
“不用惊动他们,就看看三楼在做什么就行。”
“属下明白。”鸿飞应了一声,闪身便消失了。
一盏茶的时间,鸿飞便从窗口跳进来了。
“怎么样?”唐宓也没心思喝茶,见他进来连忙问道。
鸿飞看着唐宓回道:“三楼摆了几张赌桌,有不少客人在里面赌钱。”
唐宓听完顿时气得不行,果然跟她想的一样,这个唐松真是过分,将娘亲好好一个茶馆,搞得这么乌烟瘴气!
半夏也没想到刚刚那些人竟然是在三楼赌钱,顿时便有些疑惑道:“他们为什么要在茶馆里设赌局啊?为什么不去赌馆里赌?律法没规定不能赌钱吧,干嘛这么藏着掖着的?”
唐宓冷哼一声:“平民百姓赌钱,自然没人会管,可是咱们大齐律法早有规定,大齐官员是不许赌钱,不许嫖妓,不许行骗的。这才是他们把赌局设在三楼的原因吧。”
唐松可真是能钻空子,知道这些官员也有喜欢赌钱的,就做了这么一个隐秘场,看起来像是来喝茶,其实就是来赌钱,他可真没亏待了这个天时地利与人和的铺子。
“三楼的确有不少眼熟的官员。”鸿飞自小跟在夜宸轩身边,朝中大多数官员他还是认得的。
“那咱们怎么办?要去告官吗?”半夏一脸懵。
唐宓阴戾地眯了眯眼:“先想办法到三楼看看情况,再从长计议。”
到底是娘亲的陪嫁铺子,事关国公府和唐府,她就算再想扳倒唐松,也必定是不能告官的。
“走吧。”唐宓起身便出去了。
半夏和鸿飞立刻跟着出去。
出了茶馆,唐宓并没有立刻走,而是去了街对面,朝三楼看了看,全都关着窗子,倒是看不出什么。
“姑娘,需要属下做什么?”鸿飞看着唐宓问道。
唐宓眼眸轻晃,凑过去小声交待了几句。
鸿飞立刻点头:“属下明白。”
第249章 安神药并不安神
鸿飞在对面街角观察了很久,终于发现了这些赌徒身上的相同之处了,挑了一个脸生的下了手。
得手之后鸿飞便回到了马车上,将东西交给了唐宓。
唐宓接过那玉牌,皱眉道:“你确定是这个东西。”
鸿飞点头:“应该没错,属下看了很久,发现几乎每个出来的赌徒腰间都有这样的玉牌,这应该就是信物无疑了。”
唐宓默默点头,认可了鸿飞的说法。
每个人都戴着的话,那的确是太巧了。而且这玉牌看着材质一般,要知道这东街很多达官贵人,每个都是身份不凡,就这些人能戴这么粗制的玉牌,这应该是信物没错了。
唐宓收了玉牌,“回去吧,明天再来。”
“是。”鸿飞先是带他们回西街换了衣服,才送他们到了国公府街角。
唐宓下了马车,看着鸿飞道:“若是有人想请我医治,把他们的信息都记录下来。等我看过之后再决定医不医治。明天还是在这里等我,咱们明天下午去。”
“是。”鸿飞立刻便应了。
“你回去吧。”唐宓知道他一直暗中保护她的,不过在国公府,还真没什么危险的。
鸿飞也知道她在国公府很安全,便听话地回去了。
唐宓带着半夏去了君老太太的院子。
出乎意料的,大家全都在呢。
枫儿缠着表哥在练剑,舅母正和外祖和外祖母说着什么,应该是商量表哥的婚事。
“宓儿回来了。”苏氏第一个看到唐宓。
唐宓笑着朝君贺和君老太太他们福身:“外祖,外祖母,舅母。”
“乖乖,到外祖母这儿来。”君老太太立刻朝唐宓招手。
唐宓拿着一个糕点盒子走过去:“这是我给外祖母带的糕点,糖心斋的,您最喜欢的。”
“乖啦!”君老太太看向封嬷嬷:“把糕点取出来,正好大家一起吃了。”
“是。”封嬷嬷应了一声,便将盒子拿了过去,将糕点分成了几份,送了回来。
“外面好不好玩。”君老太太替唐宓顺着发丝,宠溺地问道。
唐宓轻笑:“挺好玩的,我明天还想出去。”
“喜欢玩,那就出去玩。”君老太太是完全没意见。
苏氏吃着糕点,看着君老太太有些无奈。
自家婆母什么都好,就是对孩子太溺爱了,其实宓儿和枫儿没有长在国公府未必是坏事,若是从小长在国公府,公公婆婆这么溺爱,只怕也养不到这么好的两个孩子。
唐宓想到什么,看向苏氏道:“舅母今天去侯府了吗?”
苏氏闻言顿时便笑起来:“去过了,萧夫人原本还在犹豫,怕郡主身子吃不消。正好小神医今天也去了,问过小神医之后,萧夫人才没了顾虑,婚期定在明年年初八。”
唐宓挑眉笑道:“那就恭喜外祖和外祖母,还有舅舅舅母,明年年初家里就要办大喜事了。”
君贺和君老太太都笑起来,孙子的婚事他们也是期待很久了。
苏氏也笑道:“这还不是都托了你的福啊,还好你给介绍了神医给郡主,否则郡主哪有这么快被治好。”
说着,苏氏又好奇道:“对了,那个戴面具的小神医是谁啊?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咳咳……”突然被问到这个,唐宓顿时心虚地咳嗽起来。
君老太太以为她吃糕点被呛到了,连忙替她拍了拍背,又给她倒茶:“慢点吃,小心噎着,快喝点茶。”
唐宓接过茶杯,咕嘟咕嘟地喝了两口。
君千澈带着唐枫从外面走进来:“那是他的师兄,也是鬼医的徒弟。”
苏氏一脸恍然:“原来是师兄啊?”
“不。”唐宓咽下糕点,看着苏氏道:“不是师兄,是师姐,她是个姑娘。”
苏氏闻言顿时惊奇地瞪大了眼睛,随即想到什么又释然了:“难怪我之前看她觉得个子跟郡主差不多,身形也偏瘦弱,原来是个姑娘。”
唐宓点头:“是的,师父知道郡主和静妃都是女子,所以特意派了师姐来给医治。”
苏氏瞬间便有些动容:“你师父太细心了。”
唐宓扯了扯唇,没说话。
其实师父哪里有什么弟子挑啊,要不是她想方设法地让他收她为徒,他连一个弟子都没有呢。
君贺也看着唐宓道:“你师父什么时候再来京都,外祖想跟他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