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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186节

“最好,这次与红毛番开战,能俘获几艘他们的舰船,看看他们的舰船,到底用的什么火器。”

“拉到天津水营,让军器司仿制!”

阎鸣泰说的,其实也是很多阉党官员心里想的,从现在情况来看,南居益虽然属东林党,但做了福建巡抚后,其实还算不错。

换了其它人,能不能有南居益如今和红毛番对峙的情况,还很难说,万一换了人还不如不换,那又该如何处理?

说着,京师飘起了细雪。

兵部众官员的心底,也出现了一丝青灰色的忧虑,盛夏时节,朝廷动员江南几省的水师,踌躇满志地欲要从速击退红毛番的入侵。

那个时候,兵部自然全力支持。

毕竟这书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红毛番舰船不多,兵马有云,因地而制宜,就要趁他们立足未稳之际,迅猛开战!

然而,隆冬已至,澎湖战况毫无起色,屡战屡败。

漳州出海口被红毛番封锁了半年,朝廷贸易和地方上的损失,根本无以估量!

自从到了兵部,这件事几乎成为阎鸣泰最为关注之事,兵部的所谓阉党官员们,也个个绞尽脑汁。

国家养士之恩,不在今日,又要等何时报效?

崔呈秀坐在部堂的位子上不断冷笑:

“刚有些挫折,那些东林党竟就纷纷上疏,请陛下派遣使节,与红毛番和谈了。”

“一帮蠢材!”阎鸣泰恼火不已,道:

“眼下和谈,其实就是我大明输了,此举必将极大削挫边疆士气,陛下要的是这个结果吗?”

“既然打了,就要打到底!”

“别人的舰船犀利,都送到家门口了,难道还让他们从容撤走不成?就算是用命堆,也要抢过来一艘,我们要造出来这样的舰船,比他们还要犀利!”

也有人冷哼一声,笑道:

“那些酸臭腐儒不知道打下去的好处,我们兵部不必与之争辩,当务之急,是该如何解决澎湖问题,为陛下分忧。”

阎鸣泰想了想,忽然道:

“南居益不是提议过,给那个叫郑一官的正式官职招安吗?”

崔呈秀有些纳闷,道:

“是说过,之前朝廷已经给了郑家东南海域行商之权,他们未在澎湖一事上出力,这个要求实在太过无礼,就叫我驳了。”

“怎么,鸣泰有何高见?”

阎鸣泰咬牙道:“高见谈不上,不过下官觉得,可以试着给郑一官封个漳州守备的官身,看郑家如何作为。”

此言一出,当即有人赞道:

“漳州守备,好一招驱虎吞狼之计!”

“如今漳州被红毛番所困,郑家无论想得朝廷行商之便,还是单为自身利益,都要去打漳州!”

第二百四十一章:总算有点儿用的兵部

这时,有人提出了担忧。

说话的是兵科给事中刘诏,也是先前东林执政时无所作为,后来因谄媚魏忠贤得以进位,东林党人称其“事魏忠贤如父,极度无耻。”

可刘诏却丝毫不气,反将这种辱骂之语当做至高无上的赞美,在那以后,帮阉党做事,更加尽心尽力。

他倾着身子,道:

“漳州守备,这可就是招安郑家了。”

“有了正式官身,郑家能做的事情远超如今,何况漳州附近还是繁华之所,各国商船往来,叫这海盗起家的贼人进漳州,无异狼入羊群啊!”

“我又何曾不知此理?”

阎鸣泰叹道:“可是玉阶,如今单凭朝廷水师,想剿灭或击退这些海上战力极强的红毛番,谈何容易…”

“澎湖之战已近半载,如此下去,势必要成旷日持久的鏖战,辽地作战,空耗钱粮,各地又要赈灾,再双线作战,我怕朝廷支撑不住。”

玉阶,这是刘诏的字。

“唉!”他重重叹口气,忽然眼前一亮,道:

“要不,福建沿海选一卫所,封那郑一官做个千总,委以卫指挥佥事的官身,看他接不接?”

“不可。”

崔呈秀断然否定,道:

“据本部堂了解,那郑一官胃口可是大着,上回福建巡抚南居益许了他东南沿海行商之权,才勉强与红毛番打了几仗。”

“那几仗互有胜负,却将香料群岛更多的红毛番船队引来,一件如此,郑一官便就再也不上前一步,索取招安。”

“哼!”

说到这里,崔呈秀冷笑一声,道:

“招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郑一官如何如何忠贞爱国。咱们兵部的大臣谁不知道,他看上的从不是这个官身!”

“有了朝廷的护佑,他可以堂而皇之脱离李旦,独自发展!”

这一点阎鸣泰也看出来了,他望着正在议论的兵部众官,待他们逐渐安静下来,道:

“唯今之计,要是想尽快击退红毛番,发展朝廷自己的水师力量,就要倚靠郑家在海上的势力。”

“叫他尝点甜头也好,这次招安,郑一官怕是就要与李旦决裂,到时候他们两虎相争,我等得利!”

“是这个道理!”刘诏点头,探头殷殷道:

“那现在就拟个本子递上去,叫圣上定夺?”

语落,所有人都将目光望向首位上的兵部尚书崔呈秀。

后者虽说老是被东林大贤们喷成除了给魏忠贤拍马屁啥也不是,可本身在兵部能服众,却也是个果断狠辣的主。

他眼珠在眼眶中转了转,抚掌笑道:

“就这么办,你们拟个奏疏,标本部堂的名儿。”

......

“陛下,兵部尚书的本子,说是关于澎湖一带的战况…”

“递来给朕看!”

第二天一早,朱由校望着被王朝辅端来的本子,本来没有什么欲望,听他说完,也是大手一挥,抢来自看。

越看,眼神愈是凝重。

澎湖一带和荷兰人的冲突,是历史上无可避免的事,原本打了好些年才将这支荷兰人的殖民队击退。

但是在朱由校看来,这是个机遇!

大明的火器,说实话,因为战争和连年灾荒,已经好些年没有大力发展过,不说特别落后,也有点追赶不上西方此时的脚步了。

总归总,这还是个大航海时代。

军器司发展的是陆地上的野战火器,海军同样不能放下,之前设立的天津水师,就是朱由校稍显自己对航海技术的重视。

只不过,现在是真特么没钱!

抄家的银子,还有沿河关税、直隶矿税的收入,这些上很大一部分都被辽东军费,直隶、九边,还有登莱的饷银占据上了。

这还没算各地每个月都有的饥荒和大小地震,安置流民,赈济灾民,还有重建地方官府的开销,这同样不少。

而且,最近天灾人祸的势头在各地明显愈演愈烈,明末那几场最动荡的的灾荒还没来,要提前储备资源,以用作应对。

这些东西,每一样都需要大量的银子支撑,总有人觉得朱由校又加赠关税又在直隶收矿税的,银子肯定攒下不少。

攒个屁啊!

很多东西都需要提前准备,总不能和历史上的崇祯那样,光着屁股赈灾吧?

让毕懋康、宋应星发展军器司,让王在晋推广番薯,让汤若望研究天文、编纂典籍……

这些已经是从牙缝里扣的银子,极限了。

再同时去发展航海,朱由校怕这两年好不容易有些收入的大明,再给直接崩了。

就是现在,虽说大明财政已经好上不少,让朱由校从破产给拉回来了,但距离做到收支平衡,依旧有很长的路要走。

财政破产的滋味,谁也不想连续体验两回。

之前大明还只是在辽东与建奴一线作战,捉襟见肘,但尚能拆了东墙补西墙,下边和荷兰人干上以后,福建全省,还有东南几省都被拖住了。

一下子变成双线作战,开销又多了一大笔。

历史上的明朝,朱由校不知道是怎么撑过和荷兰人打仗那些年的,反正自从冲突开始这半年,他基本上每天都盯着账本。

收支一直是负的,而且负的越来越多,这很揪心啊!

所以,兵部的建议不是没有道理,同荷兰人的冲突,决不能打很多年,要用尽一切手段,尽快解决。

当然如果有可能的话,得俘获至少一艘毛子的舰船,这是天爷送上门来的技术,咱们现在自己造不出来,可仿制一直是我们的强项啊!

光仿制还不行,一般来说仿制后的东西,国内匠户总能给你举一反三玩出点新花样,最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毛子,就问你们气不气。

朱由校看完,和兵部的想法基本能对上,那就是实在没别的办法了,郑芝龙(现在还叫郑一官)想脱离李旦自己发育,就得有朝廷的许可。

朝廷想尽快击退荷兰侵略者,单凭福建的力量,至少还要有个三五年,这个功夫朱由校根本耗不起。

两头都是自取所需,说实在的,这波顶多算养虎为患,虽然给了一个官身,也没损失什么。

日后随便找个理由,也能收得回来。

如果郑芝龙讲信义,给朕俘获一艘荷兰人的舰船,那可就是血赚了,要知道,历史上可是让人家全身而退了!

这艘舰船,就是大明海军崛起的开始!

想到这里,朱由校沉下心思,睁开眼睛,瞥向门口,淡淡说道:

“准了,让兵部去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