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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衰神皇帝后 嫁给衰神皇帝后 第4节

为了平息丞相即将起来的怒火,竟然让沈楠枝一个女子困在宫中,朝不保夕。

因此说起话来更是和颜悦色,不过两人并未多谈,慕行徵是有意避让,沈楠枝是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两人很快散开。

贴身伺候的春晓看沈楠枝出来后食盒是空的,并且在里面也有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心中的担忧减轻了一些。

沈楠枝从御书房回宫后,又懒懒散散地去补眠。

不过这一觉并不如沈楠枝想象中一样美好,她一直都在做梦。

她在梦中回忆起了自己很早之前看过的一本小说,一觉梦醒也终于知道她最初听闻成瑞这个年号耳熟是什么原因了。

不是原主记忆留下来地印象,而是她自己。

她所穿越的大宴王朝也不是什么平行世界的架空王朝,而是一本书。

她之所以觉得成瑞这个年号耳熟,也是因为经常在书中出现。

书中男主并不是如今的成瑞帝慕行徵,而是楚天行。

如今是成瑞三年秋,男主楚天行有了造反之心是成瑞四年冬,还有一整年的时间。

成瑞四年冬,东北边境连失三城,将士多冻死。

年岁二十有五正准备考进士的楚天行远在云州听闻此消息后,认为成瑞帝并不是一个好皇帝,不值得他为之效忠,因此决定弃考,想要寻求新的生路。

成瑞五年大旱灾荒,楚天行身边也聚集了一些能人义士,认定大宴气数已尽,而楚天行身上有龙气显现,想必是推翻大宴的不二人选。

彻底开始了开国帝王戎马一生的风光。

书中楚天行用了五年的时间从云州一路打到京都,在成瑞十年春的时候,正式称帝。

书中成瑞年号频繁出现,以表示时间的流逝,而这本小说沈楠枝在看过之后便忘在脑后,因此再次提起成瑞这个年号时,只是隐约熟悉。

至于对成瑞帝的名字慕行徵三个字,沈楠枝则是完全陌生的,因为楚天行对当家大宴慕家皇室不满,提起慕行徵此人从来都是用狗皇帝三个字代替,沈楠枝根本无从得知成瑞帝的具体名字。

沈楠枝从梦中惊醒,灌了一大杯凉茶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原以为自己能够在这皇宫之中悠哉游哉地过自己的日子,只需要定时为顶头上司嘘寒问暖便可。

但是梦中醒来后,却陡然发现自己竟然只剩下六年的寿命。

书中有写楚天行在杀入皇宫后,先是将慕行徵这位皇帝一箭穿心彻底杀死,慕行徵的后妃也没有得到有待,大都死在了皇宫之中。

慕行徵的后宫具体是什么情况,书中并没有细讲,具体情况沈楠枝也无从得知。

“娘娘可是梦魇了?奴婢这就去请太医。”小荷一直守在沈楠枝身边,看沈楠枝的动作和神情立刻紧张起来。

沈楠枝挥手,阻止小荷的动作,“无妨,不必忧心。”

小荷听闻此言手脚麻利地为沈楠枝更换茶水,并且将沈楠枝近两日一直再看地游记拿了过来,希望沈楠枝尽快忘掉方才地噩梦。

但沈楠枝看着自己之前一直用来打发时间的游记,有些心堵。

原以为自己能够安心当个咸鱼才每日无所事事,但如今知晓自己竟然没几年可活,沈楠枝瞬间紧张起来。

书中楚天行对大宴第一次丧失希望是边境战败,好在距离如今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筹谋。

但是沈楠枝心中并没有轻松多少。

在书中慕行徵是个昏君,大权旁落,做出来的事情根本就不符合大众百姓的期许,再加上灾祸不断,百姓们更是言之凿凿说老天爷不满意慕行徵这个皇帝,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来警戒他们。

沈楠枝如今只见过慕行徵一次并不确定慕行徵此人到底同书中的描述到底有没有出入,不过可能是因为先入为主。

晋惠帝曾言“何不食肉糜?”若慕行徵从小长在皇宫之中,对外面百姓了解不多,说不定就像是晋惠帝一样,所做出的指令也是荒诞不堪,使得原本就生活困难的百姓和将士们愈加困苦。

“娘娘,娘娘?”晓春看沈楠枝自午睡清醒过后便一直天外游神,又不许她们去传太医,心中焦急。

“无事,今日天气不错,陪我出去走走吧。”沈楠枝看了眼外面的太阳,决定还是吹风让自己清醒一下,而后才能有精力好好思索,如今这个世道自己到底能够做什么。

她必然不能像书中写得一般,在叛军攻城后慌乱中死去。

虽然当初看小说看的很爽,觉得男主充满了王霸之气,但如今却不能这般想了。

她如今是成瑞帝的妃子,若是按照书中发展,她同男主楚天行是天然的对立面,她必须为自己打算。

好在她回忆起书中内容的时间还不算晚,楚天行如今还未有反心,反而正在准备科举,一颗红心向大宴,距离战败尚有一年多的时间,足够给她缓冲了。

所以她如今的当务之急并不是有心尚未到来的国家大事,而是首先要摸清楚慕行徵的喜好和行事作风。

若是慕行徵是那种看不起女子出谋划策之人,她也只能委婉通过书信借沈尚书之口诉说自己的想法了。

沈楠枝虽然咸鱼,但却不是平庸之人,她穿越后之所以一直这么平静,是因为她知道如今世道太平,她一个女子即便是想要为自己争取什么权益,那也只是一朵小小的浪花。

可若是世道乱起来,为了保命,她自然要争取身为女子的权利。

沈楠枝吹着冷风,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披风,如今还未正式进入冬日,但天气却已经冷了,而如今这时候是没有棉花的,又冷又饿还要打仗,怪不得会接连失利。

想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沈楠枝顿时有了生存的动力,不再懒懒散散,而是去了书房提笔写信。

进宫几日,她还未正式书信向沈家人报平安,正好也通过这封书信,看能否从沈尚书口中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毕竟大宴是个传承几百年的皇朝,想要在短短几年间覆灭,肯定是多方因素一起出动,若是有心留意,怕是如今已经有了端倪。

沈楠枝找了小太监出宫送信,重新坐在了暖炉前,准备仔细同身旁的老嬷嬷好好打听一番慕行徵的喜好,方便从慕行徵身上下手,争取让慕行徵能够听从自己的劝谏。

至少要出宫看看百姓们的生活,而不是高高在上地瞎指挥。

老嬷嬷是宫中的老人,因着慕行徵轮流让人伺候的规矩,老嬷嬷之前也是伺候过慕行徵的,可惜的是慕行徵这人哪怕宫人们伺候得再得利,到了时间该轮换还是要轮换。

老嬷嬷自己觉得如今这把年纪想要在慕行徵那里混出头已是不易,为了让自己日后能够更加舒服得养老,在听闻沈楠枝入宫后,自愿调入沈楠枝得宫中,试图走出一条不一样得道路。

但是入宫几天沈楠枝丝毫没有邀宠的打算,对皇帝的事情看起来丝毫不感兴趣,她们这批宫人一个都没有得到重用。

老嬷嬷难免有些心急,虽然宫中只有沈楠枝一人,有没有皇宠都一样,但显然老嬷嬷的想法并不一样。

如今听闻沈楠枝从御书房回来后竟然开始主动旁敲侧击以往有关慕行徵的事情,老嬷嬷自然愿意主动展现自己的能力。

但效果并不好,沈楠枝听一耳朵,发现慕行徵这个皇帝虽然可能办事不怎么样,但是皇帝的规矩却很全,至少除了每隔一段时间便轮换宫人外,这位成瑞帝没有丝毫值得让人注意的事情。

没有特别的喜好,也没有特别厌恶的东西,作息是顶顶正常的养生青年,听到沈楠枝耳朵里只觉得这位成瑞帝像个滑不溜秋的泥鳅,原本想着利用慕行徵的喜好,拉进两人的关系,以方便行事,如今这条路倒是难走了。

沈楠枝挥手让老嬷嬷退了下去,自己拿着本游记发呆,心中琢磨着自己有没有办法能让慕行徵出宫看看,毕竟贴近百姓生活后,才能更好理解百姓们的需求和想法,绝对不是因为她想要出去看看

第5章

沈楠枝尚未思考到自己用什么法子能够劝说慕行徵出宫,毕竟慕行徵是皇帝,想要出宫定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沈楠枝索性不去想这些事情,而是溜溜达达来了小厨房,点了今天想要吃的菜,最后想了想特意叮嘱厨房,多做一份,送到慕行徵那里去。

虽然慕行徵不一定吃从她厨房中出去的东西,但是自己行为还是要到位,既然准备从慕行徵身上下手,那就不能有丝毫纰漏。

沈楠枝暗中给自己打气又溜溜达达从厨房中出去,虽然她可以指点一下厨房宫人在菜色上的创新,但那到底不是她的主场。

至于忧虑自己的以后,也要吃饱喝足才能继续想。

贴身伺候的小荷和晓春看沈楠枝终于再次主动向御书房送吃食,惴惴不安的心情最终安定下来。

御书房的内殿她们这些人是进不去的,因此沈楠枝今日在殿中同慕行徵相处情况,她们也并不知晓。

但从御书房出来后,沈楠枝便做了噩梦,难免不让她们多心,如今看自家主子这番模样,想必并没有意外发生。

沈楠枝不知周边宫人的想法,她也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现如今保住性命,才是要紧事,只希望这位成瑞帝并不像书中写的一样不学无术,不是个指只会后腿的队友。

几番思绪,沈楠枝最终还是坐在了自己的小书房中,让宫人全都下去,自己提笔回忆书中几个关键节点,一点点思考若是这些事情真的发生,自己又应该如何破局。

看着写写画画的纸张,沈楠枝最终还是在明明灭灭的烛火下,烧个精光,这些东西万万不能被第二个人看到。

慕行徵坐在御书房中想着应对明年边境战争的事情,他有心想要将守在边关的将领回京叙职,好让自己今早知道如今边关的动静,但又清楚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每年边境其实都有摩擦,尤其是天冷入冬之后,大大小小的摩擦不计其数。

想要将领回京叙职,至少要等到明年开春,还有粮食的问题想要提高产量根本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事情,一切都需要慢慢来。

慕行徵忍不住按了按鬓角,视线落在自己被包扎的手上。

这是今日下午看奏折时弄出来的伤口,虽然伤口不大,但看着仍旧让人碍眼。

“这几日可有宫人受伤?银钱可有发下去?”慕行徵招来一个小太监随口问道。

今日身旁伺候的宫人时第一天轮换,也是最容易受伤的日子。

“受伤的人已经被医治过,赏赐也已经到位。”小太监不是第一次在慕行徵身旁当值,自然很清楚流程,并没有过多废话。

不过小太监刚刚走出去便又进来通传,说是祥和宫特意送来的晚膳。

慕行徵想起今日所见的新鲜吃食,感受到自己腹中空空,让宫人摆膳,又特意吩咐给小太监将自己前段时间得到了新鲜玩物送到祥和宫去。

对于沈楠枝这个人,慕行徵的感觉是有些复杂,但其实也就只有那么一点而已,他尚未想好妥善安置沈楠枝的方法,如今只期望云州之行顺利,能够将楚天行顺利带来京都。

身为两辈子让自己亡国的叛军头头,如果可以的话,慕行徵当然希望这个人永远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但已经活了两世,慕行徵的想法一变再变。

楚天行若是没点真本事,也不可能两次都造反成功,如今只希望这个人才能够为自己所用。

看着身旁忙忙碌碌的宫人足足有五六个,又无意中看到自己被包扎的伤口,慕行徵突然开口道:“你进宫几年了?”

距离慕行徵最近,正在布菜的小太监听到慕行徵的问话,怔了一瞬间才跪地行礼回话:“奴才已经进宫八年了。”

慕行徵一个个问过去发现这批宫人最少的也进宫五年了。

“可有想过回家看看?”

听到慕行徵的问话,殿中的气氛稍显沉闷,慕行徵像是好无所觉,等待着几人的答案。

“奴才进了宫便未曾与家中联系过,如今八年已过哪怕是回乡想必也不认识了。”一个胆子稍大的太监最先开口回到。

他们这些当太监的心中都清楚,即便他们日后在宫中混的稍有权势而归乡,但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旁人看在权势银钱的份上对自己说好话,转头便能同另一个人高谈阔论自己的坏话。

慕行徵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像是没了询问的心思,周围伺候的宫人松了一口气,殿中的氛围重新变为正常。

他们这些宫人不是第一次伺候慕行徵,但这是第一次慕行徵主动询问他们这些问题。

心中难免过于紧张。

慕行徵由着宫人伺候用膳,却在喝汤的时候不小心呛到自己,众宫人不由跪地请罪。

看到面前的场景,慕行徵没说什么,只让人收拾东西退下,心中却不免怆然,宫人动不动就请罪的场面,他见了四十多年。

请罪的由头大都相同,不过是因为伺候他的时候,他不小心磕碰了一下,或是洗脸的时候脸上竟然有了刮痕有碍容貌,还有走路差点摔倒,软轿突然颠簸。

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都是宫人们请罪的理由,慕行徵自认为并不是个严苛的帝王,每当看到兴师动众的请罪时,心情总是复杂的。